林夜真是無比欣慰。
真沒想到，他纔想着那位二傻子會不會退貨，這傢伙就真的來了！
這叫什麼？心想事成啊！
當然，從實際意義上說，銷售額是1還是0，區別並不大，但是要說到象徵意義，那可就不同了。
能把銷售做到零，那就是虧錢大業空前絕後的大成就啊！
這種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林夜想着，甚至情不自禁，油然而生一股豪情！
“冷靜，冷靜，可不能讓人看出端倪來，我要裝作悲痛一些，哎呀真是太痛苦了，銷售居然是零耶……”
林夜竭力想露出悲痛表情，但是內心奔涌而出的喜悅，卻是讓他甚至微微揚起了嘴角。
“這位，就是林宗主了吧？”
就在這時，祝火上前一步，朝着林夜抱拳一禮。
林夜攥緊拳頭，總算壓抑住興奮的心情，開口就道：“不錯，這位道友，莫非是來退貨的？”
退貨？
祝火聞言一愣，林夜則又看向了那名煉丹學徒，點頭道：“把你方纔購買的丹藥，拿出來吧，我玄門做生意，童叟無欺，退換無憂……”
那名煉丹學徒聞言一時不知所措，祝火也是錯愕不已，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林夜見狀也詫異了一下，旋即才醒悟過來：是了，我太好說話了，把他們都給整蒙了！
畢竟那是五萬靈石的生意！被退貨之時，是不該這麼客客氣氣的……
林夜正要調整一下他的姿態，但這時，禿頂煉丹師等人卻突然上前一步，看向祝火，驚詫道：“老祝？你怎麼來了？”
“這……你們認識？”
林夜看向了禿頂煉丹師，對方點了點頭，說道：“這是祝火，東洲煉丹師公會的主力煉丹師之一，我們以前是同僚……”
什麼？
林夜聞言心頭頓時咯噔一聲！
東洲煉丹師公會的人？他們來這裡幹什麼？找茬？嘲諷？不對啊，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爲什麼一開始要買丹藥？不對勁……
這事，不對勁！
等，等等……
“秦大師，你剛纔說，這位道友叫什麼來着？祝火？”
林夜陡然想到這茬，猛地瞪圓雙眼！禿頂煉丹師應聲點頭，剛想再說，祝火就擺手笑道：“好了老秦，咱們先不敘舊了，我這趟來是有一項重要任務。”
他說着，拿出了一枚靈石袋，轉向林夜，抱拳鄭重道：“林宗主，貴宗奇丹，我等已然見識！只不知，還沒有更多的丹藥？我煉丹師公會，願購買二十份！即刻支付！”
轟！
話落，宛如轟雷終於炸響！
林夜渾身巨顫，禿頂煉丹師等人也都徹底驚呆了，看向祝火就道：“老，老祝，你沒瘋吧？二十份，那可是百萬靈石啊，你們煉丹師公會，不是在抵制我們的丹藥嗎？”
這話一出，林夜也像是抓住了稻草一樣，對着祝火就肅然道：“祝道友，此舉與你們煉丹師公會舉措，完全相悖！這不會是你私下的決定吧？”
是了，這說辭才說得通！如果煉丹師公會改變主意的話，早就應該有大動靜了，而如今沒有動靜，就說明制裁和抵制還在……
絕對是這樣！煉丹師公會，乃我最後也是最強的保險，絕不會調轉槍口，也和孽徒一起背刺我的！
林夜咬牙，倔強的昂起頭來，這樣想道。
祝火聞言目光躲閃了一下，畢竟之前那堆破事，總歸是有些讓人羞臊難堪啊。
但……想到這事，早晚都要說開的，祝火就又咬咬牙，一五一十地把之前發生的一系列社死事件，全部說了出來……
包括鶴髮煉丹師對男默女淚丹的格外盛讚，都一字不落的全部說了。
末了，他小心翼翼的說道：“林宗主，我能看得出來，我們副會長其實已經非常欣賞貴宗的丹藥，但是他畢竟人老了，也要面子的，實在是不可能把那話說出口。”
“還請您，稍稍體諒他一番，也不要怪他至今還沒有撤銷公會通告了。那，就只是他老人家最後的倔強，走走形式而已……”
“他老人家，可是已經明說了，這幾天我們這些煉丹師都不會管其他事，只專心品鑑貴宗的新丹，自然是絕不會再推出什麼新品丹藥，與貴宗打對壘。”
“換句話說，咱們煉丹師公會針對您的舉措，已經實際解除了，最多就是名義上，還掛在那……關於這點，您就當給我們家副會長留點面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好？”
祝火說到最後，話語帶了一絲無奈和懇求。
禿頂煉丹師等人聞言，恍然大悟，開口說道：“原來如此，難怪迄今爲止，依舊沒有什麼人來購買丹藥……嗯，這就全說得通了！”
他們紛紛點頭，旋即人人轉頭，看向林夜，眼神中的欽佩像是要盈滿了的水杯，瘋狂的蔓延出來！
“林宗主！難怪您一直穩坐釣魚臺，也不做宣傳！原來，您早就算計好了，要從最堅固堡壘的內部，開始突破啊！”
“林宗主，您這也太有信心，太有膽魄了……唔！我明白了！您追求的，乃是最反差，最戲劇性的一幕吧？是了，一旦抵制我們的主流煉丹界，率先下了大筆訂單，那……”
“那便是天地雪崩之勢！東洲各宗，必將蜂擁而至，瘋狂搶購我們的丹藥！哪怕原先不關心之人，也要被煉丹師公會的前後反差，激起濃郁興趣，紛至沓來了！”
“沒錯！這將是用最小的代價，造出了最大的席捲之勢！好精彩的宣傳！如此，男默女淚丹必將大賣啊！”
“林宗主！您，您也太厲害了吧？您這一手，簡直如鬼神之謀……”
“漂亮！這一手太漂亮了！”
禿頂煉丹師等人接連震撼，感慨，越說越忍不住激情澎湃，待說到後來，更是接連大肆鼓掌，以宣泄內心對林夜的欽佩之情！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
此時此刻，林夜已經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了！
他滿腦子，只剩下一堆雜念不堪的念頭。
我是誰？
我在哪？
我特麼在經歷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