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封建迷信要不得

“大聖不可!這黃毛貂鼠乃是如來佛祖……”

靈吉菩薩話音未落,孫悟空已然掄起九環錫杖,‘嗙’的一聲重重砸在黃風怪腦袋上,龐沛巨力透入腦殼,將其腦花震得稀碎,死得不能再死。

黃風怪被杖斃後,緩緩化作一條黃毛貂鼠。

靈吉菩薩望見癱軟在地的黃毛貂鼠,臉上浮現出悲苦神色:“你……哎……哎!這一場造化,你……”

唐僧彷彿看不見靈吉菩薩的悲苦,朝其雙手合十,道:“我佛慈悲,菩薩的罪,弟子已代爲銷去,菩薩可有感謝的話要說?”

直播間內的觀衆們,看見唐僧當着靈吉菩薩的面,讓孫悟空將黃毛貂鼠打死,而且還說出這番話,全都震驚得不行。

【主播你完了,菩薩的臉面都不給,估計接下來的路難走咯!不過既然已經幹了,就不能太沒禮貌,不能讓人家空手回去……那個啥,把老鼠腿撕一條給菩薩包上!】

【菩薩要留下來吃飯不?今天菜式你定,這老鼠怎麼做隨你!】

‘我本煩仁贈送給唐僧二十個散財寶象’並留言道:“哇!這波看得真過癮!一點小錢錢不成敬意,還望主播收好。”

‘吉吉答贈送給唐僧五十個散財寶象’並留言道:“喲!搞事情?咱們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這些夠不夠?不夠的話,誘惑菩薩吃一口老鼠肉,我就再刷一波,說到做到!”

‘頑主小王贈送給唐僧二十個散財寶象’並留言道:“主播這是被奪舍了?當面打死也就算了,還要讓菩薩感謝他,對此我只想說:幹得漂亮!”

‘光頭麥克斯贈送給唐僧二十個散財寶象’並留言道:“主播你這樣不怕事的確好,但麻煩先給我老公升個級,免得下次你捅婁子他遭罪!”

在唐僧話落,觀衆們彈幕紛飛之時,靈吉菩薩面上悲苦盡去,望着唐僧沉默良久,方纔輕輕一嘆,道:“阿彌陀佛,既事已至此,死者往生,餘罪入土……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在靈吉菩薩嚶嚶唸佛時,他身後那禪院中的僧人們,也都與其一起念起經來。

唐僧雖是假和尚,卻也能聽出這是往生咒。

菩薩口中的往生咒,彷彿有種奇妙的力量,呈水波一樣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

往生咒起,唐僧尚未來得及反應,孫悟空忽地伸出左手,將癱軟在地的黃毛貂鼠拎起,體內金氣涌動,於左手手掌逸散而出,將黃毛貂鼠包裹起來。

當往生咒所掀起的‘水波’漫過黃毛貂鼠時,金氣微微一震,消弭了些,但卻將那‘水波’抵禦而下。

水波繼續翻動,漸漸地,波及到身後黃風洞內。

但見那石洞中的煙燻風乾肉,竟全都從敖烏燒出的大洞處飄飛而出,在空中化作點點光斑,最終消失在空氣中。

待往生咒唸完,靈吉菩薩又低頭望向唐僧,慢條斯理道:“這西行路上可不只有我一個菩薩……你好自爲之。”

靈吉菩薩話音落下後,唐僧眼前浮現的畫面,便緩緩消失,重現飛雪漫天之景象。

唐僧剛剛從食材盡毀的傷痛中醒來,見靈吉菩薩轉身走入大雄寶殿,身影淡淡,忙往前走出一步,伸手大喊:“站住!你別走!你把貧僧外賣吃了還沒付錢呢!”

他話還沒說完,幻象全部消失。

唐僧被氣得牙癢癢,暴跳如雷。

觀衆們見狀,都忍不住拍桌大笑。

【這就是打鼠一時爽,食材火葬場啊!所以說,該慫的時候還得慫,人家靈吉菩薩沒有把你剁吧剁吧已經很不錯,還不給人家面子,現在傻眼了吧?】

【估計主播以後到了西天會做一桌菩薩宴了!】

【靈吉菩薩:敢打我的小黃鼠,這些食材你隨便吃,吃到一口算我輸!】

【這主播做的孽,爲什麼要我老公來承擔?他都好久沒有吃飽飯了!菩薩你回來,我和你沒完!】

【妖怪保護組織:靈吉菩薩這波幹得漂亮!我們表示以後西行路上所有的妖怪,都要塵歸塵土歸土,決不進入主播肚!】

唐僧看見觀衆們的彈幕,更加生氣,連續深呼吸了好久,方纔平復下激動心情。

沉默着從地上撿起紫金鉢盂,將幾近奄奄一息的黑熊精收入紫金鉢內,爾後從孫悟空左手拎過黃毛貂鼠,大步走入黃風洞中,黃風洞內便傳出濃郁的燒烤香氣。

當天晚上,唐僧便以黃風怪爲食,做了頓大餐,讓黃風嶺的部分妖怪們,在他腹中團聚。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唐僧一行人便又迎着朝陽,找到大路向西而行。

光陰迅,歷冬經春。

唐僧一行人走過八百里黃風嶺,進西抵達一片平原之地。

這日他們正埋頭趕來,唐僧忽然聽見浪潮拍擊的聲音,循聲朝前走不久,便見一條巨龍似的江河狂瀾,翻滾着波濤,呼嘯着浪涌,奔流而下。

江面水波跳躍,宛若魚鱗。

遠遠望見大河,唐僧與唐僧俱都知曉,那便是八百里流沙河,也即是西遊原著中,唐僧三徒弟沙僧,前捲簾大將被貶之地。

見唐僧終於要抵達流沙河,觀衆們全都議論紛紛起來。

【來來來……下注了下注了,猜沙僧性別了哈,是男一賠二,是女一賠五,人妖一賠十了哈!】

【流沙河,流沙河!沙師弟來了!有人挑擔子了!】

【我記得有設定說,沙僧的人頭手串兒的骨頭,全都是唐僧前世的……略感恐怖。】

【小沙僧!小沙僧!快出來迎接做菜好吃的廚子!啊呸!快出來迎接會給你做好吃的師父了!】

看見觀衆們的彈幕,本來心態平淡的唐僧,也不免對沙僧的形象性格感到好奇。

邊走邊回想起原著的劇情,忽地轉頭看向孫悟空,裝模作樣問道:“大聖啊!你看這河水勢寬闊,怎不見那船隻行……”

他話還沒說完,孫悟空打斷道:“弱水。”

唐僧微微一怔,接着道:“大聖好厲害,所以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一次他話音才落,豬八戒忽地指向不遠處,道:“你瞎吧,那邊的石碑上不是寫了?”

唐僧聞言後,順豬八戒的手指方向看,果然看見一個半米高的石碑斜插於地,其上書:“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

慢悠悠將石碑刻文唸完後,唐僧有些不耐煩了,轉頭面向鏡頭,道:“各位觀衆,原著劇情難道不是唐僧來到流沙河畔,沙僧就跳出來挑事兒嗎?所以他現在怎麼還不出來,找燉嗎?”

吐槽歸吐槽,但沙僧不出現,唐僧便無法借其九宮法船渡河,於是他站在原地眺望了會兒流沙河,又轉頭四顧望了望後,忽然轉頭看向孫悟空,道:“大聖,貧僧看這地上有不少最近留下的腳印,這附近該當是有人居住,不若今晚先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天再說渡河之事。”

“嗯。”

孫悟空點點頭。

得到其迴應後,唐僧便循着腳印,向流沙河的東面前行。

天色將晚,黃昏來臨,細碎的殘陽灑落在鄉間小路上,唐僧一行走在田野間蟲鳴蛙叫中,很快便看到牛羊馬驢,一片青青田野。

田野之側,坐落一座炊煙裊裊的鎮子,鎮中頗爲熱鬧,不斷歌聲、叫賣聲傳出。

越是走近小鎮,人煙越密。

有老農在田間抽着旱菸,有疲倦的農夫,昏昏欲睡的揹着揹簍,在斜陽中歪扭前行。

鎮裡鎮外張燈結綵,到處都颳起燈籠,讓唐僧感到好奇,恰巧一個身穿紅襖,頭裹棉布的中年人,喜氣洋洋的從遠處走來,看到唐僧時更爲欣喜,主動行了個佛禮。

唐僧也會之以禮,爾後問詢起來。

“這位施主,敢問貴處是正逢節日嗎?”

中年人笑道:“這位方丈您來得巧,今晚正是我們沙家鎮祭拜神子神女的日子。”

唐僧聞言,輕蹙眉頭,心中有種不祥預感,道:“施主所說的神子神女是?”

中年人道:“神子神女乃是神源,可保佑我沙家鎮十年和平繁榮,風調雨順。”

唐僧心中咯噔一聲:“你們這神子神女,可是神仙?”

中年人聽了,忽然轉身,朝鎮中方向恭恭敬敬地一拜,方纔轉身道:“神子神女乃是自小從鎮中挑選,由全鎮養育在神廟中,他們的祖祖輩輩都住在流沙河畔,出身清白,沒有任何污點。他們必須德才兼備,沒有任何瑕疵,即使被劃破了皮膚也不會流血。”

“他們不懼黑暗,脖子像貝殼般亮,身體像菩提樹一樣挺拔,睫毛像母牛的睫毛般銳利,腿像鹿兒般筆直,且作爲神子神女,自然也擁有出常人的冷靜和無畏。”

“神子神女一旦被選中,便會成爲神的軀殼,終日生活在神廟中。每日清晨,他們都會坐上黃金的坐席,在神廟的露臺一同接受民衆的朝拜。每日午時和戌時,神子神女會顯現神蹟,供鎮民瞻仰。”

唐僧靜靜聽着他的話,深感無言,而中年人仍在繼續。

“作爲神子神女,他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這鎮子的運轉,乃是鎮子的化身所在,護佑鎮子萬事平安,不畏嚴寒酷暑,絕無天災**。”

唐僧插言道:“這些神子神女便一直過着這樣的生活嗎?”

中年人搖搖頭道:“當然不是,每當他們十五歲,這軀殼便要走到極限,需送入流沙河,回到那河神身邊,重享那仙人之樂了!”

至此唐僧總算忍不住了,轉頭看向豬八戒,實際上卻是在面向觀衆,道:“阿彌陀佛!迷信啊!封建糟粕!相信科學,不要迷信啊!迷信害人啊!”

吐完槽他才轉過身來,看向中年人,道:“那你們見過河神嗎?長什麼樣?”

中年人道:“我們祖上的傳言說,河神一頭紅焰蓬鬆,兩隻圓睛亮似燈。不黑不青藍靛臉,如雷如鼓老龍聲。身披一領鵝黃氅,腰束雙攢露白藤。項下骷髏懸九個,手持寶杖甚崢嶸。”

唐僧聽完後,怔在原地。

“不對……誒等等,這不是沙僧的描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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