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夏嵐的復仇

亮光,好刺眼,原來天堂真如傳說中的那般光芒萬射,安娜頭傳來一陣陣刺痛,死了原來還會有痛感,安娜試着睜開眼睛,“古澤!”。

“hello~”古澤抽出一隻手跟安娜打招呼。

原來自己沒死,死的是小剛,原來自己不是在天堂,而是在古澤的車上,命運還真是充滿戲劇化,“你救了我?”

“失望?你的白馬王子沒出現,只有我替他代勞了。” 平日一樣油腔滑調,但此時古澤臉上表情並不輕鬆 。

安娜確實有點失望,不是因爲古童沒有來救她,而是因爲救她的偏偏是古澤,他傷害了夏嵐,安娜對他恨之入骨,可他卻救了自己。“爲什麼要轉變他?”安娜沉下臉來問,她想不明白,爲什麼他這麼喜歡給別人帶來痛苦,於自己有什麼益處。

“安娜,如果我說死的那幾個人不是我殺的,你那位同學也不是我轉變的,你信嗎?”古澤的話裡沒了平日的張揚與戲謔,甚至是有些傷感。看見安娜那張不可置信的臉古澤苦笑一聲 .

安娜當然不會信他,不過她也被古澤的話弄的雲裡霧裡。安娜想追問,但古澤卻儼然一副不想再開口的架勢 。

車停下, , “謝謝。”安娜想了一路,還是說了這倆字,雖然古澤可惡,但安娜向來恩怨分明 。

古澤,微微一笑, 像只媚眼乖順的狐狸,可狐狸終究是會咬人的。

今晚好險,安娜朝小剛臉上噴的東西是松脂與水的混合物,是古童給她的,松脂能對吸血鬼造成傷害,但不致命。 幸虧有它,不然今夜劫數難逃。

“ 這麼做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古童坐在沙發上冷冷的問 。

“我只吸過他的血,對繁衍孫可沒興趣。”面對同樣的質疑,古澤走到酒架旁邊,倒上一杯紅酒晃了晃,悠悠的說。

古澤今天去學校看見小剛也大吃一驚,他居然被轉變了, 看來近來的幾場兇案,兇手找到了,只是誰這麼有興致轉變他呢。

“ 那些人不是你殺的,爲什麼不辯解。”古童知道 ,是古澤動的手,他不會否認,他很狂妄向來不屑僞裝 。

“你會信嗎?”古澤看了一眼古童,自顧自的說道“ 既然不信,我幹嘛浪費脣舌。況且,我本來就殺人無數,不妨多幾條罪名。”古澤將身體舒服的陷進沙發裡,閉目養神。

陣上來了其他吸血鬼,古童面色沉重,預感到有什麼事要發生,既然古澤不是威脅,那他要改變計劃,因爲種種現象表明,那個吸血鬼是衝安娜來的。

“安娜,跟我一起走。”安娜吃驚的看着門外表情有點嚴肅的古童,然而當聽他說完這句話時,安娜徹底傻眼了。

“嗯!”安娜衝上前去抱住古童,管它什麼狀況,安娜只知道,沒有古童她會瘋,儘管她僞裝的連自己都騙過了。可當古童堅定的目光,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裡防線立刻潰堤。連日來的苦水混合着甜蜜,奔騰而來。

她終於等到這天,古童不再猶疑,不再退縮,就站在她面前說,跟我走。 好,只要有你這句話,天南海北,都隨你。

但是安娜心裡還有放不下的人事,夏嵐,臨走前,她要去看看她。

可是家裡不見她,宿舍也沒人,此時正值寒假,她會跑哪裡, 安娜正在愁不知道該上哪找夏嵐。

一輛拉風的敞篷跑車遠遠的開過來, “古童?”安娜不解的看着他,明明是古澤的車,而且他們明明約好晚上走的,他怎麼現在就來了。安娜取笑他,“你也太着急了吧。”

“上車!“古童來不及跟她解釋,伸手將她拉到他旁邊座位。

“怎麼了?“安娜正言到,讓一向從容不迫的古童這麼慌張,一定是出大事了。

“想想,你和夏嵐有沒有去過,比較偏僻的地方?“ 安娜臉上全是疑惑,古童繼續說道”古澤被夏嵐抓走了,剛纔發短信求救,想想,夏嵐可能把古澤被帶到哪裡?“

安娜本來想拍手稱快, 可看着古童急切的眼神,於是忍住,陷入了苦思冥想中,她忽然想起一個地方,“去城西郊區!“夏嵐家在那有一棟房產,是她外公留下的,小時候,她們總去那裡玩。

古童飛車而去,一路上都眉頭緊皺,臉上憂心忡忡,雖然他們兄弟平時劍拔弩張,可他很在乎古澤吧。

安娜把手放在他微涼的手背上,古童轉過頭來,安娜微笑,“沒事的。“

古童翻過手掌,握住安娜溫暖細嫩的手,心安定了很多。

隨着一個急剎車,身邊的古童瞬間消失,安娜只看見了一陣模糊的影子進入到房裡去,安娜隨即下車。

一進門便聽見夏嵐尖銳的叫喊聲,是從浴室傳來的,“別動!”, 夏嵐手持一個打火機,而浴室裡散滿汽油,古澤躺在地上,那張妖魅的臉,此時像朵枯萎的藍色妖姬。古澤手腕上插着一根細管,管跟浴池相連接,而浴池裡是一池黑血,這是夏嵐在報復古澤吸她的血。

看到安娜進來,夏嵐生氣的問,“安娜,你早就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他們是吸血鬼!“夏嵐情緒有些激動,手裡的打火機,打着火苗,忽上忽下。

“夏嵐!別衝動!“古童奪聲而出,因緊張古澤的安危,失了理智。因爲他知道,火焰對於吸血鬼的傷害是毀滅性的,百年不老容顏,會被瞬間灰飛煙滅,絲毫不剩。

古澤已經不能動彈,隻眼睛能動,往這邊稍轉了轉,平日囂張的他,如今這副尊榮,着實可笑。

“別動!”夏嵐提高音量威脅着,凌亂的發貼在臉頰,眼中有驚慌、恐懼、憤怒、仇恨,讓她看起來近乎瘋癲。

安娜心在隱隱作痛,驕傲的夏嵐何曾遭逢如此境遇,看了一眼古童,示意他不要出聲,一切交給她,“對不起,夏嵐,我發現的太晚。“夏嵐的表情略有動容, ” 夏嵐,古澤答應,只要不暴露他的身份,他就不會再傷害你,所以我纔沒有告訴你真相。“

“安娜,我相信你,可古澤是個混蛋,卑鄙無恥下流,你是太善良纔會相信他 ,我纔不相信 ,我要殺了他!“夏嵐憤怒的瞪着古澤。

“夏嵐,你如果殺了他, 你還能像以前一樣笑出來嗎!“安娜大吼一聲,夏嵐怔住,安娜知道她的話起作用了, ”你已經懲罰過他,就放過他,他之後絕不敢再繼續作惡。“安娜看向古澤,古澤明白過來拼命的眨眼睛,着實有些滑稽。

哼!夏嵐冷笑一聲。

古澤的眼睛卻慢慢合上了,他的身體內的血已經流淨,接近枯竭,他就要變成木乃伊了。

安娜走過去,伸出胳膊,放到他嘴上,鮮血引誘出倆顆利齒,貪婪的吸取。

“安娜!“夏嵐和古童一口同聲,很有默契,皆不可相信,安娜在做什麼。

”古澤面色紅潤起來,恢復了那張妖魅的臉,安娜的胳膊卻傳來陣陣痛感,只好奮力抽開,“他救過我,我不喜歡欠人。“ 安娜淡淡的說,“還有,記住你說的話,你要再敢動夏嵐,我不會放過你 。”

古澤像睡了一覺慢慢慵懶的起身,用低沉又略帶沙啞的聲音說,“you have my word.”

“鬼才相信你! ”夏嵐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

“你怎麼這麼絕情,我們明明有過無數個值得懷念的夜晚。”古澤看着夏嵐,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 你就等死吧!“夏嵐撂下狠話,憤憤而去。

安娜無奈的看着古澤,真不知道救他是對是錯,追着夏嵐的步子跑出去。“等一下,夏嵐。“

夏嵐停下腳步,不悅的看着安娜,“還有什麼事,一切都聽你的了,還不滿意?”

安娜眼神暗了下來,烏黑的長髮散落,掩住了面頰,夏嵐承受過的磨難,她不能感同身受,她只知道,如果是她,她不會如夏嵐一樣堅強。“對不起。”安娜隱隱覺得古澤找上夏嵐是因爲自己。

“真拿你沒辦法。”夏嵐忽而笑出聲來,如春天的燕語,隨風盪漾。

安娜真的感覺春天來了,可天空卻飄起了雪花,輕緩緩的,溫軟軟的,就像安娜的心,此刻是多麼幸福。

大雪紛飛中,倆個倩麗的身影,慢慢歡歌笑語而去!

“你要走了?!”夏嵐不可置信的喊道。眼睛裡忽然閃過一瞥失落,但隨即晴朗,安娜知道她是不捨得自己。

“恭喜,你們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夏嵐又一樣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

安娜卻忽然明白了,原來,她不捨得的,不止自己。

夏嵐還真沒有演戲的天分,她不知道,她該嗔怪的罵她重色輕友,而不是這樣爽朗的笑容。安娜隨即附上笑容, 何必言明一切,這樣已算不易。

安娜早早來到機場等古童,她沒讓夏嵐送,她也不能讓夏嵐送。

看着窗外漫天灑灑的雪花,期待着她愛的人,嚮往着遠方,她不能不感到甜蜜,愛情與友情之間,愛情常常能迷離了人眼。

古童回到家,跟古澤冷嘲熱諷了幾句,就開始着手收拾行李,從古澤嘴裡不可能聽到什麼好話,雖然古童剛纔救了他,但這在古澤看來,全是應該的,因爲自己欠他的。是的,古童是欠的,爲此古童深存愧疚,所以一直以來,無論他怎麼胡鬧,自己都只逆來順受。

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活得太久,眷戀的東西卻越來越少。它已經變成了記憶的驚鴻一瞥,縱然絢爛,卻還是不能再留下痕跡。

但是幸虧,他有了安娜,無盡生命不再無情,他活了過來,就像乾涸的溪流重新充盈了雨水。有她的日子,他就能從心底再次展現笑容。縱然,這份愛,不單純,但是就讓他自私一回,只遵從自己的心。

古童沒有跟古澤告別,反正自己在哪他都能找到,200年來一向如此,古澤對於折磨他這件事,總是樂此不疲。

古澤站在二樓窗口,看見古童漸漸遠去的身影,一絲冷笑浮現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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