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馬島

連續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幾口空氣,唐寅終於自覺胸腔內終於舒服了下來。

下面的章魚,唐寅也沒有心情去管,看它自己的造化吧。反正現在他也沒有了力量去殺死它,而且就大章魚如今的傷勢,也許能夠存活下來,但是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想來是不會再出來興風作浪了。

一人一魚向着兩個方向背道而馳,相互戒備,相互忌憚。唐寅休息了一陣,自覺恢復了些力氣後,向着之前出海號離開的方向游去。

出海號上,烏戈指揮着出海號,桑傑攀爬在桅杆的最高處,雙腿夾着桅杆,雙手持着望遠鏡,四下裡搜索着唐寅的蹤跡。

“有沒有看到唐兄弟?”烏戈喝道,聲音中充滿了急促。

桑傑聲音同樣的焦躁,“還沒有,但是我一定會找到的。”

滿船人都在搜尋着唐寅的身影,甲板前的一灘衣服,此時讓衆人都是無比的崇敬。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後者被嚇跑了膽,獨自逃命去了。不過沒有人會相信,他們此刻唯一知曉的是,後者爲了救他們前往了危險境地,而如今唐寅成功了。

出海號依舊逡巡在大海上,範圍越來越廣,天色越來越暗。

“烏戈,若是繼續這樣遊蕩的話,可能我們會碰到更大的危險。”烏戈的副手,他的好朋友莫里叫道。

烏戈揮了揮手手,喝道:“我要放棄希望,唐兄弟現在可能就在等着我們。”

“可是,馬達未必能夠撐那麼久?烏戈,你知道的,備用馬達本來早就應該淘汰了。”莫里再次叫道,他心中同樣務必敬佩唐寅,可是作爲一個合格的船員,他必須要將事實告知船長,作爲應對未知的危險。

烏戈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叫道:“那麼還有幾艘汽艇,我們分開來,一定可以搜到唐兄弟的。”

“兩艘。”莫里報上了一個他熟悉的不能夠再熟悉的數字。

“我們各自領上一隊。”烏戈道,走出甲板,便要招呼其他船員。

桑傑的驚喜聲忽然大吼了起來,“我看到唐哥哥了,我看到唐哥哥了。”興奮到極點的他一下子從五米多高的桅杆上跳了下來,雙腳着地,一點不感覺痛楚,猶自高聲歡呼道。

“在哪裡,在哪裡?”烏戈和莫里同時叫道。桑傑將望遠鏡遞給了兩人,兩人很快便看到了在幾海里外,一個身影正奮勇地遊動着,向着他們這邊游來。雖然還看不清楚那人的相貌,但是那靈動的身姿,不是唐寅又會是誰?其他人又哪裡有那個本領了,那個勇氣去面對那未知的危險。

“全速前進。”烏戈喝道。出海號向着唐寅方向而去。

唐寅看到了出海號改變方向,知道他們看到了自己,他終於舒心地喘了口氣,不再遊動。果然不一陣,出海號停在了他身邊,一個吊繩垂了下來,唐寅將繩子系在身上,吊了上去。

烏戈一把衝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唐寅的身體,一個勁兒地叫着:“好兄弟,好兄弟。”

唐寅呵呵笑着,拍了拍烏戈的後背。烏戈放開了唐寅,一個個船員衝了過來,一個個地和唐寅擁抱,熱情地不得了。桑傑最後哭着衝了過來,唐寅在他心中的映像已經不再是個朋友,而是個英雄。

夜幕已經徹底降臨,一行人設置好了航向,一起坐在了甲板上,點燃了篝火,烤起了香噴噴的海魚。這一

趟出海前抑後仰,驚險不斷,可是有驚無險。收穫完全意想不到的豐盛,不少種類的魚價值非凡,憑藉這一船魚,出海號上所有人都可以得到一筆豐盛的收益。

每個人都興高采烈無比,烏戈甚至取出了本來是慶功準備的收藏良久的香檳,一起共享,一邊聽着唐寅講述之前發生的故事。

唐寅知道烏戈雖然看起來粗豪,卻內裡十分心細。之前大海中有什麼危險,想來烏戈也是已經猜想到了,而且從桑傑手中取過匕首的事情也是瞞不住他,若是撒謊騙他的話,那是對烏戈對他信任的侮辱。

唐寅沒有隱瞞那大章魚的存在,幾人聽到果然是大章魚之後,臉色幾乎都泛着慘白。之前在救助唐寅的時候,他們不是沒有見過,那是什麼樣的生物啊,雖然被槍驚擾而去,可是那種威勢,可以嚇破人的膽。

“唐兄弟,你就拿着一把匕首,去和它搏鬥?”莫里不敢置信地問道。

唐寅笑笑,“其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驚險,那隻大章魚只是體型大而已,不要被嚇住就沒事。而且你們都知道的章魚膽子比較小,只要你們對它兇,它就弱了,最後它放了一堆墨汁就逃匿了。”唐寅儘量說的輕描淡寫。

不過,似乎沒有幾個人相信,看着唐寅的眼神都是無盡的崇拜與歎服,一個個地高舉着酒杯,不停地和唐寅敬酒。

是夜狂歡,唐寅跟着一羣人吼着完全聽不懂的歌。

或許是經歷過了最恐怖的危機,之後的路途完全可以用單調來形容。除了和船員一起喝酒烤魚外,唐寅唯一的消遣便是教授桑傑功夫,自從那夜之後,桑傑便死皮賴臉地求着唐寅教授他功夫。在他看來,唐寅是華夏人,華夏最神奇的自然就是功夫了。

面對烏戈的盛情,唐寅不好拒絕,而且唐寅也頗爲喜歡桑傑這個聰明伶俐的小子,便教了他幾手,讓桑傑每天玩的不亦樂乎。

半個月後,出海號終於回到了馬島,他們的家鄉。之所以時間這麼長,也是備用馬達速度不夠,耽誤了些行程。

終於不用再每日面對着滿船的死魚,唐寅和桑傑相互摟着肩膀上了岸。唐寅沒有身份證明,身上更是一分錢都沒有,自然沒有其他的去處,烏戈盛情邀請唐寅前往他們家裡,唐寅這些日子來和烏戈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一口便應承了下來。

出海號滿載而歸的消息傳的很快,纔在他們將魚卸下船,一個面色有些黝黑的中年婦女便衝了過來。桑傑看到中年婦女,也激動地衝了過去,兩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唐寅知道這個女人多半就是桑傑一直念念叨叨的母親了。

看着母子兩人相擁而泣的樣子,唐寅心中一陣失落,不知道我的家人在哪裡呢?是否也是那樣一直在牽掛着我呢?

烏戈拍了拍唐寅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兄弟,你一定會找到你的家人,找回你的記憶的。”說完,和母子兩抱在了一起,場面十分溫馨。

中年婦女似乎滿心委屈,看到烏戈後極爲的激動。烏戈快速地說了一陣後,中年婦女激動地笑了出來。不過烏戈的臉色卻不是太過好看,唐寅心中暗道,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情?

烏戈將唐寅介紹給了桑傑的母親,她叫做麗娜,是個土生土長的馬島人,看到了唐寅後,有些害羞地笑笑,看着唐寅的眼神卻是滿心的感激。

將魚裝箱儲存後,一衆船

員留下幾人看守,其他散去,唐寅和烏戈一家前往了他們的家中。一路上桑傑解釋了起來,原來在烏戈出海後,原本是定的一個月的歸期,畢竟馬上就是過年了,可是過了一月期限烏戈依舊還沒有回來。

不多時,馬島上便流傳起了一則烏戈已經船毀人亡的流言來。富貴號的沉沒雖然遠遠和他們這些小漁民沒有關係,但是每個人卻都不自禁地將最近發生的不好的事情牽連到富貴號的沉沒上。

人家那麼豪華的船都沉沒了,出海號逾期未歸,定然是出什麼事故了。

銀行前來追債,逼着麗娜還錢,不然便要將他們的房子收走。烏戈修理出海號和朋友借了不少錢,此時那些人非但沒有幫助麗娜和銀行對證,反而一起配合着銀行追債,讓麗娜每天都是惶惶度日,每天都求神拜佛,希望烏戈桑傑父子安全平安歸來。

烏戈摟着麗娜安慰着她,桑傑卻憤憤不平地說道:“還是爸爸明智,當初他們想上船,爸爸都不讓,都是一羣白眼狼。”

唐寅對此沒有什麼好評價的,這類事情實在是太正常了,人善被人欺,人窮被人欺。從來多見錦上添花,少見雪中送炭,唐寅心中也慶幸,幸虧他碰到的是烏戈,要是碰到別人,怕是一見到怪物,早跑的沒影了。

“不怕,我們現在有錢了,哼,把錢還給他們,再也不和他們聯繫了。”桑傑叫道,讓幾人都笑了起來。不過幾人臉上都是一副苦笑,生活哪裡有那麼簡單。

馬島談不上富裕,烏戈的家更是談不上奢華,位於一條大街上,一間有些老舊的兩層房子。不過這在其他人看來,已經是有錢人的象徵了,能夠住到街面上,有着自己的漁船,這是一般老闆纔有的條件。

門前幾個人等在那裡,看到了烏戈一家人回來,幾人臉上有幾分訕訕之色,另外幾人則是滿面含笑的迎了過來。人還未到,聲音便飄了過來。

唐寅完全聽不懂,但是應該是打招呼或者拍馬屁的樣子。烏戈淡笑着應承着,麗娜的臉色很冷,桑傑則毫不客氣地都是鄙視了。

烏戈似乎是像這些人陳諾了什麼,麗娜和桑傑滿臉憤怒,而那些人卻歡快地去了。一行四人進入到了家中,桑傑這才和唐寅解釋了起來,原來這些人現在一個個地都不提錢了,而是論哥們義氣希望低價獲得一些珍稀的魚。唐寅可是知道這一次出海號裡面可是有着不少種類的珍稀魚種,價值不菲。

烏戈撫摸着桑傑的腦袋說道:“桑傑,你不要怨恨那些人,咱們這一次是託着唐兄弟的福氣才收穫頗豐,可是下次呢?不見得每次都有這樣的運氣。而且以後還要修船,買零件,這些還都需要和他們打交道,所以只要他們不是很過分,我們還只能這生活下去呀,哎,算了,等你以後你就明白了。”

桑傑嘟了嘟嘴,輕聲哦了一聲。

“唐兄弟,你先在我家裡住下,我們在慢慢談談你的身份問題好嗎?”烏戈也看了出來,唐寅這樣敢於捨身救人的人絕對不會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絕對不是所謂的通緝犯之類的。但是事情也有兩面性,這些年來的經歷讓烏戈很明白,不是你是個好人,就不會犯事的,當事情找上你的時候,無權無勢的人根本就躲避不開。

尤其是像唐寅這麼正氣的人,太容易得罪人了,而且得罪的恐怕必然還是很有權勢的人,這類的人在那個國家都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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