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蔡家,大堂上,蔡家家主蔡方海神色陰冷。
也難怪一向老奸巨猾的蔡方海如此鬱郁,實在是近日來蔡家遭逢的變故,便是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向蕭家發起家族挑戰,是蔡方海的試探之舉。
他倒是沒想到:蕭家竟然答應了!
可是緊接着發生的事,就讓蔡方海應接不暇了。
先是獨子蔡羅經被蕭勉一舉重創,雖然性命無憂,但是短時間內,必定是無法和人動手的了。
再是兩名客卿死於蕭家,唯一的倖存者翟衝,更是主動脫離了蔡家,遠離天都城。
緊接着,便是被蔡方海供着的花滿城,竟然也聞風而逃。
最後,便是一向和蔡家安通款曲的陳家家主,也託人捎來口信,言稱和陳家合作之事,要等家族挑戰之後再論。
更可笑的是:通寶閣竟然沒事找事,開設了什麼盤口!
開盤口也就罷了,竟然還將他蔡家的賠率設置的和蕭家一樣高,這不是明擺着在打蔡家的臉嗎?
難不成,這些人都以爲:蔡家會輸!?
哼!
雖然心頭頗爲不屑,但蔡方海內心還是有些焦慮的。
如今蔡家上下,只有他一個準元嬰修士。
若是不能在短期內找到合適的客卿加入蔡家,說不得,他堂堂一家之主,就要上臺和蕭家那些後生仔比鬥了。
其他人倒還罷了,唯有那蕭南天……
可惡!
這邊蔡方海固然是焦頭爛額,那邊廂,陳世德卻也是謹小慎微。
陳家一處密室中,陳世德侍立在一位少女身邊。
“愚蠢!愚不可及!”那少女,語氣恬淡靜美,絲毫也沒有煙火氣息,唯有那言辭,卻異常尖刻:“就因爲蕭南天那幾句鬼話,你就跑到蔡家,擅自擱置了和蔡家的合作?”
“我……我也是看蕭家強勢……”
“強勢?哼!一個準元嬰修士,再強能強到哪裡去?他能殺準元嬰修士,還能殺元嬰老祖不成?”
“可是聽聞蕭家老祖……”
“你聽誰說的?又是那蕭南天?一面之詞,豈足信哉?蕭南天?可惡!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挑這麼個節骨眼回來!他可是比蕭南明那蠢蛋要難對付的多了……”那少女,明眸暗轉,言辭清切,自顧自的喃喃輕語:“本來我以爲:只要等蕭南明坐上了蕭家家主之位,待我略施小計,便能哄騙出他的蕭家秘寶!如今看來,倒是要好事多磨了……”
“鈴兒!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卻原來,這少女,正是蕭南明念念不忘的——陳玉鈴!
回頭打量了陳世德一眼,陳玉鈴淡淡一笑。
“阿爹方纔說:通寶閣爲了蔡蕭兩家家族挑戰之事,開設了盤口,而且初始賠率都是1:2?”
“不錯!也不知道通寶閣是怎麼想的……”
“不知,現在兩家的賠率是多少?”
“似乎還是不相上下!”
“有趣!看來,天都城中,有不少人不希望蔡家贏啊!哼!阿爹!你且再走一趟蔡家,只管如此和蔡家說道!”
“這……鈴兒,你確定要這麼做?如此一來,你和蕭南明豈非徹底決裂?”
“蕭南天已經回來了,蕭南明還有什麼用?”
“……,我明白了!”
點了點頭,陳世德走出了密室。
偌大的密室中,只留下陳玉鈴一個人,若有所思。
不管衆人如何籌謀,時間,不等人。
臘月廿七,年關將近。
寅虎城中,白虎壇上!
蕭蔡兩家的家族挑戰,便在這一天如期舉行。
蕭家這邊,稀稀拉拉的四個人:蕭南天、蕭青夏、蕭南明和蕭白露。
蔡家那邊,可就人多勢衆了。
蔡家家主蔡方海領頭而來,其後,跟着不少或是本就屬於蔡家或是被蔡家重金聘來的客卿,零零總總的,少說也有二三十人,清一色的金丹修士,其中三人,還是金丹頂階。
單單是這些外援的花銷,就價值不菲。
以這個陣容對戰蕭家三人,即便蕭南天能夠僥倖取勝一局,其他兩局也必定是蔡家的囊中之物。
直到此時,衆多看客和賭徒纔有些後悔押了蕭家。
甚至有那性急的,掉頭就往通寶閣跑,意圖去補押蔡家。
等這些人趕到通寶閣時,盤口已封。
更讓他們崩潰的是:封盤之前,有人出手,橫掃了盤口。
原本一直膠着着的雙方賠率,竟然在衆人趕到白虎壇的轉瞬之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蕭家勝出的賠率,暴漲到了1:10,相應的,蔡家勝出的賠率自然是急劇暴跌。
雖說如此一來,若是蕭家真的勝出,那些押蕭家獲勝的修士,將得到更大的回報。
但是賠率的暴漲,也預示着蕭家勝出的機率暴跌!
不管通寶閣這邊如何翻天覆地,白虎壇那邊,按部就班。
蔡家和蕭家鬧到今天這種地步,自然是沒什麼情面了。
也因此,乾淨利索的,雙方比鬥開始。
第一局,蕭家新任家主——長子蕭南天,便頗有些沉不住氣的站在了臺上。
看着臺上傲然挺立的蕭南天,蔡方海神色陰鬱。
蔡家這邊,雖不缺金丹修士,但除了他蔡方海蔡家主之外,愣是沒有一個準元嬰修士。
便是蔡方海上去了,有沒有命下來都不一定。
難不成,第一場就要輸給蕭家?
卻在這時,一道白衣身影出現在了蔡方海身邊。
“蔡家主!前些天花某有要事在身,不告而別,還望蔡家主多多海涵!”正是花滿城,穿着一身騷包的白衣,朝着蔡方海行禮致歉。蔡方海一愣,續而一喜,進而抓起花滿城的衣袖,連聲笑顏:“老朽就知道:花公子絕非無信之人!”
“好說!好說!收人錢財,替人@消災,這點道德,花某人還是有的!”點了點頭,花滿城卻話鋒一轉:“不過聽聞前幾日,這蕭南天一舉擊殺了兩名準元嬰修士,這種強橫的對手,和蔡家主此前所謂的土雞瓦狗,有着不小的出入啊!”
“這……老朽也沒想到:這蕭南天如此強勢!不過花公子放心!該怎麼做,老朽心知肚明!”走上一步,蔡方海咬着牙取出一個儲物袋,塞到了花滿城衣袖中。花滿城陡然挺直了身子,放聲大笑:“便讓我花滿城來回一回那蕭南天!”
當下,蕭勉和花滿城,鬥在了一處。
雖然比鬥中的兩人對於結果早就心知肚明,但那些看客不知道啊!
便是臨時被宰了一刀的蔡方海,也不知道!
白虎壇上的比鬥,異常激烈,以至於,竟是沒有一個人懷疑花滿城是蕭勉威逼利誘之下,請來的托兒。
卻說此時的花滿城,不光祭起了六尺牡丹畫軸,還飛出一大把黑白雙色的玲瓏棋子。
這之後,花滿城拔下了束髮的髮簪。
黑髮翻飛間,那根髮簪變化成了一張古琴。
白玉似得手指在古琴七絃上逐一滑落,便有一輪音波宛如利劍狂刀,衝擊向了白虎壇對面的蕭勉。
古琴名喚七戚,一擊之下,便是蕭勉也大吃一驚。
好你個花滿城!
在這兒等着我呢!
你小子以爲我不動用看家本領,就好欺負了?
哼!
冷哼一聲,蕭勉一邊遊走在六尺牡丹和黑白玲瓏棋子構建成的狹小空間內,一邊卻神識盡展。
陡然間,便有一**七情心魔劍衝體而出。
花滿城的那張七戚古琴,本就是爲了配合他的七情心魔劍定製的,每一道弦上發出的音波,便如一枚七情心魔劍。
雙方你來我往,看似漫不經心。
實則,整個白虎壇上,佈滿了無影無蹤的七情心魔劍。
這一點,尋常修士無從察覺,唯有靈覺異常敏銳或者已經凝聚了神識的修士,才能夠體會到白虎壇上的兇險。
稍一不慎,萬劫不復!
最終,到底是蕭勉技高一籌。
憑藉着自己比花滿城強橫的多的神識,疊加了御神鏡的逆天增幅之後,蕭勉生生逼敗了花滿城!
第一局,蕭家勝出!
蔡方海的臉色固然不怎麼好看,花滿城的臉色也很是難看。
他總以爲在要遮掩自己的真實身份的情況下,蕭勉就算能夠擊敗自己,也必定沒有那麼輕鬆。
誰曾想:蕭勉就是動用他七情魔宮的秘傳功法,擊敗了身爲七情魔宮當代傑出弟子的他!
這事,說了出去,也忒丟人!
第二局,蕭家派出了蕭白露。
蔡家這邊,蔡方海神色陰晴不定一番之後,毅然決然的舍下一張老臉,竟是親自登臺,對陣蕭白露。
這一下,衆人可是大跌眼鏡了……
蕭白露,不過剛剛結丹,修道至今,也不過三十年。
蔡方海,堂堂準元嬰修士,修道至今,已過四百年。
這還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
衆人才自議論紛紛,卻是蕭勉坐不住了。
“且慢!蔡家主,您真的肯放下身段,和我家小妹比鬥?”
“老夫也算是蔡家弟子,怎麼就不能上臺?”
“南天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既然蔡家主你都這麼好意思的站在臺上,南天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認輸的了!”
“你說什麼?”
“認輸!第二局,我蕭家主動認輸!”
蕭勉這話一出,蔡方海固然是呆立當場,便是其他看客,也都呆若木雞——不戰而敗!
不過再一想,讓蕭白露和蔡方海打,還不如認輸呢!
唯有蔡方海,卻懊惱不已。
第一場蔡家雖然輸了,但第二場對陣蕭白露,蔡家隨便出來一個金丹頂階修士,就可以穩操勝券。
自己又何必冒着以大欺小的惡名,上得臺來?
不管如何,如今雙方一勝一負,就看第三場的了!
第三場,蕭家由蕭南明出戰。
雖然蕭南明不過才金丹中階修爲,而蕭青夏好歹是金丹高階修爲,由後者出戰,自然更加穩妥。
但若是對陣蔡家那一幫金丹頂階修士,便是金丹高階的蕭青夏,也是有輸無贏。
既如此,派誰出戰,倒是沒什麼區別了。
然則蔡家上臺的,並非那些金丹頂階修士,而是一名蒙着面紗的妙齡少女。
蕭南明和那少女,登壇相見。
四目相對間,蕭南明已然渾身一顫。
就在旁人不明所以時,清風拂面,那名少女臉上的輕紗,適時隨風而去,顯露出一張動人心魄的絕美容顏。
看着那少女的容顏,蕭南明滿臉不敢置信。
便是臺下的蕭白露,在見到那少女的樣貌時,也是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又趕緊以手掩口。
蕭白露的驚呼聲雖然微不可聞,但蕭勉就在她身邊,豈會聽不見?
蕭白露叫的,分明是——玉鈴姐姐!
陳玉鈴!
這位多次被人提及,言稱是蕭南明青梅竹馬的陳大小姐,站在了白虎壇上,站在了蕭南明對面。
蕭勉,脣角一勾。
這樣也好!
省得麻煩!
只是如此看來,自己種在蕭南明這小子體內的七情心魔劍,倒顯得有些多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