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閱讀:?
“如何?”
“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只是……”
話到一半,楚璇姬神色狐疑,拿捏不定。
顯然,她在齊志齋體內確實發現了什麼古怪。
“到底如何?在他體內,你若有什麼發現——不管多麼匪夷所思,都可以大膽說出來,說錯了也沒關係!”
“不敢欺瞞蕭前輩!璇姬在那位齊前輩體內,發現了一道魂契!”
“魂契?齊志齋乃是役獸流宗主,本身就是以靈獸之道安身立命、開宗立派,他體內有魂契存在,不是很正常嗎?”
“他體內有魂契存在,確實正常!問題是:只有一道!”
楚璇姬,一再強調,齊志齋體內,只有一道魂契!
這一下,蕭勉也覺出些不對勁來!
齊志齋的靈獸,絕不止一頭——就算犰狳獸是他最得意的靈獸,但除此之外,齊志齋還有其他靈獸。
一頭靈獸,便是一道魂契!
靈獸和靈獸之間,是不能通用魂契的。
那麼,齊志齋是怎麼通過一道魂契,控制多頭靈獸的?
除非,那些靈獸,並不是齊志齋在控制……
只是若不是齊志齋在控制那些靈獸,那些靈獸,又爲何會聽從齊志齋的號令?
蕭勉腦海中,回想起前些日子歸海和犰狳獸那一戰。
齊志齋,連頂階法寶神骨吹都賜給了犰狳獸。
當日和歸海對戰之際,犰狳獸就是通過神骨吹,召喚來無數蟲豸,對歸海展開了圍攻。
雖然最終也沒能奈何歸海,但犰狳獸的表現,異常突出。
難道不光是這些蟲豸,便是齊志齋的其他靈獸,也歸犰狳獸管?
所以,齊志齋體內才只有一道魂契。
通過控制犰狳獸,齊志齋便可以控制其他靈獸……
這麼一來,通倒是通了。
只是仔細一想,未免有些脫了褲子放屁的嫌疑。
明明可以自己在靈獸體內種下魂契,如臂使指,令行禁止的,齊志齋何必多此一舉,非要通過犰狳獸來控制?
那頭犰狳獸,到底有什麼古怪,讓齊志齋如此信任?
看來,要解開齊志齋身上的謎團,還需從犰狳獸入手!
數日之後,在以滅鳳師太爲首的天龍寺佛修日夜趕工之下,數千人之多的南越軍團,人手一塊長生靈符。
南越軍團展開反攻的時機,終於成熟……
就在此時,南越軍團關於如何展開反攻,發生了分歧。
陣宗流的戰將雖然制定了詳細的作戰計劃,但一幫南越修士,卻不大買賬,更有甚者,叫囂着一鼓作氣,殺敗對方。
彷彿有了長生靈符在手,就天下無敵了一般。
這幫修士,素來單打獨鬥慣了!
南越州,本就是散修聚集之地,即便是萬宗城,內部也都是相對鬆散的流派組織,而不是等級森嚴的宗門勢力。
也因此,平日裡萬宗城雖然時有紛爭,但大多是個人之間的小矛盾,極少有涉及團體的大沖突。
至於不屬於萬宗城的散修,更是習慣了獨來獨往。
要他們講究配合、部署戰術,也確實是難爲了他們。
這一點,五州聯軍中的其他四路,就比南越州強得多。
再說得難聽一點,南越軍團,便是一羣——烏合之衆!
真要是就這麼衝殺上去,就算有長生靈符在手,南越軍團也絕對是凶多吉少,更何況長生靈符還是消耗品!
一次不成,再來一次,蕭勉可吃不消!
這些長生木,祥福商會雖然是以半賣半送的折扣價轉讓給蕭勉的,但長生木本身就是八階靈木,價值不菲。
兼且南越軍團需要的長生木數量驚人,這麼算下來,蕭勉這一次花費的靈石,足以嚇死一大幫人……
偏偏當初龍宮寶庫前,書生就因爲囊中羞澀,止步不前。
由此可見,南越軍團的財政是何等窘迫。
在這個節骨眼上,蕭勉怎麼好意思開口?
只能是——能者多勞!
再說這長生靈符,既有八階靈木爲載體,又有滅鳳師太帶領着天龍寺佛修沒日沒夜的煉製,可說是珍貴異常。
若有人不知珍惜,便是書生答應,蕭勉也不答應!
便趁着書生召集諸位元嬰老祖和南炎妖境的妖修商討戰略部署時,蕭勉找上門來……
“諸位前輩在這裡急着制定反攻戰略,還真是可喜可賀啊!想必,今日一戰,我南越軍團必定能大獲全勝!”
掃視着內堂諸位元嬰老祖和化形大妖,蕭勉如此說道。
這話本是個好彩頭,然則言辭間蕭勉的不屑神色,卻使之蒙上了一層難堪的陰陽怪氣。
“哼!哪裡來的後生!幾次三番,擅闖內堂重地!”
卻是一名鶴髮童顏的元嬰老祖,瞪着蕭勉,森然喝問。
這位元嬰老祖,雖是南越州出身,卻並不隸屬於萬宗城,乃是一直在南越州荒蠻之地獨自苦修的散修老祖。
若是蕭勉沒有記錯,此人,人稱——摩巖老祖!
面對摩巖老祖的故意刁難,蕭勉什麼也沒說,只是頗有些賴皮的,再一次當衆取出了——萬宗聖令!
一時間,內堂衆人雖然臉色難看,卻紛紛躬身行禮。
反倒是南炎妖境的赤靈王和幾位化形大妖,置身事外。
蕭勉的身份,摩巖老祖不會不知道。
前番,蕭勉就曾經動用萬宗聖令,拿着雞毛當令箭。
既然摩巖老祖想要裝瘋賣傻,蕭勉不介意故技重施。
說什麼尊老愛幼,那也得看是對誰!
“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蕭勉!你有什麼話,好生說來!”
書生一直拿蕭勉當自己的晚輩看待,隨着蕭勉修爲的提升,書生甚至將蕭勉當成了平輩論交的修士。
但他可以這麼寬容大度,卻無法要求其他人也這麼做。
這一路行來,蕭勉對南越軍團做出的貢獻,書生看來眼裡,記在心裡——四海龍圖,龍宮寶庫,乃至是長生木!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外人不知道的驚天功勞!
也因此,書生知道蕭勉對南越州是一片赤子之心。
摩巖老祖等人的倚老賣老,他也有些看不順眼,但如今大戰在即,爲了內部的團結,書生不得不出面打個圓場。
誰叫他是此番南越軍團的主導者?
壓下了摩巖老祖的氣焰,蕭勉開門見山。
“敢問諸位前輩:你們知道如今的敵人是誰嗎?”
“哈!老夫還以爲你小子有什麼驚人之語呢!原來不過是老生常談!如今的敵人,不就是東海三神殿嗎?”
摩巖老祖,接過了話茬。
“東海三神殿,乃是由妖神殿、鬼神殿和魔神殿三部分組成。敢問摩巖老祖:我們的敵人,到底是哪一殿?”
“這……”
摩巖老祖聞言一滯,卻是站在摩巖老祖身邊的兩位散修老祖,分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敵人乃是妖物大軍,應該是妖神殿吧?”
“非也!非也!敵人既然用上了鬼靈妖丹這等鬼道神通,照老夫看來,說不定是鬼神殿在作祟呢!”
“反正不會是魔神殿!”
還有一位散修老祖,不甘人後,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這三名元嬰老祖,俱是如摩巖老祖一般,是散修出身,一者名喚靜淵老祖,一者名喚擎空老祖,一者名喚震蒼老祖。
三人連同摩巖老祖,號稱是南越四柱。
只是這三人一人一句,卻是沒個定論。
眼見如此,蕭勉搖了搖頭,苦笑連連……
“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諸位前輩連我們的敵人到底是誰都沒搞清楚,還妄談反攻?癡人說夢!”
“你!你小子莫非知道?”
“晚輩不過初來乍到,哪裡及得上諸位前輩早就和對方大戰了三百回合?”
“既然你也不知道,說這麼多作甚!?”
“所以,當務之急,不是反攻,而是摸清對方的底細!”
掃視着在場的諸位高階修士,蕭勉說明了此番的目的。
衆多元嬰老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纔是真正讓蕭勉頭疼之處!
修行界中,素來以強者爲尊。
然則在場的元嬰老祖,卻沒有一個有戰略思想。
讓陣宗流的金丹戰將來指揮這幫元嬰老祖,談何容易?
但若任由這幫對兵法和軍事一竅不通的門外漢,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佔據着決策圈,南越軍團,遲早玩完!
說不定,自己這個惡人,是要一直當下去了……
蕭勉才這麼想着,赤靈王,越衆而出。
“你,就是人稱南越蕭勉的那小子?”
“晚輩蕭勉!拜見赤靈王前輩!”
“無妨!我南炎妖境,沒這麼多死規矩!”擺了擺手,赤靈王目光挑釁似地斜視着書生,淡然言道:“難得你們人類修士中,還有一個頭腦清醒的,卻因爲如今修爲低了一些,就不能服衆!可惜啊可惜!不過本王敢斷言:在場的人妖兩族高階修士,恐怕也只有本王和你,才能讓他知難而退!”
赤靈王這番話,對蕭勉的評價極高。
書生聞言,雖然也很贊同,卻又多出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一個人類修士,竟要南炎妖王來肯定,這是何等諷刺?
書生不開口,其他幾位元嬰老祖也不敢造次。
雖然他們對赤靈王的言辭頗爲不服,但修爲擺在那裡,要他們想八階妖王赤靈王據理力爭,終究底氣不足。
這,恰恰就是他們的悲哀之處……
“哼!你們人類修士,若是再不能制定出一些像樣的戰略計劃,休怪我南炎妖境,脫離南越軍團,各自爲戰!”
丟下這句話,赤靈王帶着三位化形大妖,拂袖而去。
這一下,堂上的元嬰老祖,才真得有些傻眼了。
赤靈王和三位化形大妖,雖然只有四人,卻佔據了南越軍團三分之一的戰力,若是就這麼分道揚鑣,豈不可惜?
可惜倒還是其次!
在五州聯軍中,南越軍團實力本就墊底,若是再經過分化,能不能壓制住對面的妖物大軍,可就難說了。
“諸位!看來,是時候放下些無謂的架子和麪子了……”
書生這話,透出一股說不出的疲累。
這三年來,書生殫精竭慮,卻總有些力不從心。
經此一事,其他元嬰老祖也意識到了什麼,再不敢胡亂開口,當下,書生吩咐孔元仁,請他去傳召陣宗流的戰將。
與此同時,蕭勉也向孔元仁傳音。
最終,進入內堂的不光有陣宗流的三名戰將,還有兩人,正是木青鳳和虎生。
一衆元嬰老祖只當木青鳳和虎生是陣宗流的戰將,陣宗流的戰將卻以爲木青鳳和虎生是元嬰老祖叫來的其他人。
就這樣,木青鳳和虎生,旁聽着戰局的演化和分析。
最終,三名戰將的意見,和蕭勉不謀而合。
那便是——當務之急,探查敵情!
然則三名戰將提出的具體戰術,卻讓蕭勉不太滿意。
依照他們的戰術,將派出由準元嬰修士帶隊的斥候小隊,每隊十名金丹頂階修士,分散開去,刺探敵情。
書生看着蕭勉,蕭勉緩緩地搖了搖頭。
卻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木青鳳,輕笑出聲。
“以金丹修士作斥候,碰上七階大妖,豈非有去無回?如此這般,到底是去刺探敵情,還是給對方塞牙縫?”
清脆的笑聲,在內堂炸響,多少有些尷尬……
便是那三名陣宗流的戰將,聽到這話,也是面紅耳赤。
木青鳳的話雖然難聽,卻一語中的!
“哼!這位道友!既然把話說出來了,莫非你也是戰將?莫非,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被木青鳳嘲笑過後,一名陣宗流的戰將反脣相譏。
木青鳳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這還不簡單?在場這麼多元嬰老祖,肯定是不怕七階化形大妖的!”言辭間,木青鳳掃視着在場的數位元嬰老祖,還不忘加上一句:“就算實在打不過,跑總該跑得掉吧?”
又是一語中的,內堂的氣氛,越發尷尬……
“你!你個女娃,竟敢讓我等元嬰老祖,去幹斥候的勾當?你既然不是陣宗流戰將,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又是摩巖老祖,第一個跳將出來,質問木青鳳。
他還就不信:木青鳳也有萬宗聖令不成!?
“元嬰老祖,怎麼就不能幹斥候的勾當?還是說,在摩巖老祖您的眼中,斥候就是上不得檯面的勾當?”
卻是蕭勉,一步踏出,護在木青鳳面前。
見是蕭勉,摩巖老祖一觸即發的神識波動,又縮了回去。
雖然不想承認,但摩巖老祖不得不承認赤靈王所言。
真要是動起手來,他摩巖老祖,恐怕並非蕭勉之敵!
前些天齊志齋和蕭勉的衝突,雖然只是點到爲止,但堂堂役獸流宗主被一個金丹修士一指逼退,還是淪爲了笑柄。
摩巖老祖,可不希望自己是下一個笑柄……
看過《修心錄》的書友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