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吹得那泉水產生了陣陣漣漪,隨即一圈一圈地擴散開來。
又過了良久,程瓊又讓魏炎練了一番馬步,與俯臥撐。
日至頭頂,程瓊雙目微合地說道:“去吃飯吧。”
魏炎點了點頭,便邁着疲憊的步伐奔了去。
這一上午,魏炎好像第一次嚐到了戰勝自己那種刺激的感覺,那種打破極限的感覺,讓小小的魏炎第一次學到了來自心靈深處的快感。他甚至有些期待這種感覺。
無情給魏炎準備的午餐很是豐盛。雞鴨魚肉,皆是大補之品,對於魏炎此時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待匆忙吃完午飯,程瓊又把魏炎叫到了溫泉旁的訓練場。
一高一矮,兩人就那麼的站着。魏炎的雙目中透射中絲絲疑惑之色,心裡已然開始了活動“師父這是幹什麼,他怎麼雙目微合,這跟大哥修煉的場景有些相似啊,難道師父要教我如何修煉嗎?可我這身子是修煉不得了……”想着想着,小魏炎不禁再次擡頭瞧了眼程瓊。
良久,程瓊才沉聲說道:“炎兒,剛纔你感覺到了什麼?“
這幾個字程瓊雖說的簡單明瞭,可炎兒哪裡有一絲感覺。要說有的話話,那只有疑惑。
“炎兒沒,沒有什麼感覺。“魏炎小臉通紅吞吞吐吐地回道。
程瓊眼開雙眼深吸了口氣,瞅着炎兒沉聲問道:“炎兒知道《易經》嗎?“
魏炎搖頭示意。
“《易經》中雲,易有太極,始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而極是指道理之極致,總天地萬物之理。兩儀指陰與陽。四象指少陽,太陽,少陰,太陰。八卦指幹,坤,震,坎,艮(gen),巽(xun),離,兌。這八卦又可可生出六十四卦。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爲其根。分陰分陽,兩儀立焉……”
待程瓊說完,魏炎雙目如銅鈴般地盯着他,顯然是沒有聽懂。程瓊並無責備之意,低聲問道:“是不是沒聽懂啊?”
魏炎聽後點了點頭。
“沒事,以後爲師還會跟你慢慢講解的。現在你把我這番話記下:拳似流星眼似電,腰如蛇形腳如;閭尾中正神貫頂,剛柔圓活上下連;體鬆內固神內斂,滿身輕俐頂頭懸;陰陽虛實急變化,命意源泉在腰間。”
重複幾遍之後,魏炎便將這幾句話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一連幾天下來,魏炎除了練習馬步與俯臥撐外,還學習起了易經,漸漸地他似乎對《易經》裡的世界也清淅了。
在靈界大陸,有身份的人均是修真者,而那些地位低下,身份卑微之人只能從基本功練起,他們傾其一生也未必能像那些修真者一樣,但當其一旦成爲特級武士,便可憑藉手上兵刃也可跟那些處於靈智期的修真者較量一番,如程瓊。
而兵刃又可分爲上品,中品,下品之分,如果一個一級武士擁有了一件上品兵器便可與靈智期,神動期一拼上下!
這一天午後,程瓊,魏炎兩人站在谷峰之下。
程瓊擡頭望了望了那通向谷峰的石階,這石階數量至少得有五六千,常人就是走到頂峰也會累得大喘不止,更何況……
“一會我在峰頂等你,記住你只有一柱香的時間。”程瓊冷冷地說道,根本沒有給魏炎反駁的機會。
魏炎擡頭瞧了瞧那峰頂,這峰頂他獨自並未上去過,每次上去都是父王命人送他上去,可今日程瓊竟然讓他獨自上去,而且還只給了他一柱香的時間,這對於魏炎來說有若晴天霹靂一般。他先是一怔隨即便把頭低了下來,再然後便彎腰將鞋帶重新系了一番。
“準備好了嗎?”程瓊問道。
魏炎擡頭瞧了瞧遠方,咬着牙齒低聲回道:“好了。”
“那開始吧”程瓊冷聲道,隨即他便如履平地般飛速地向峰頂奔去。
“一”
“二”
“三”
“……”
魏炎咬着牙向上艱難地邁進着,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停住了般。魏炎大口地喘着氣,汗珠如雨水般地向下流淌着。
“怎麼這石階還不見頭”想到這,魏炎再次擡起了那重如磐石的左腳。
此時的他已經忘記這是第幾階了。
天空平靜如水,甚至在這一刻連微風都不再移動,魏炎感覺四周的空氣彷彿被剎那抽乾般,這種窒息的感覺讓他不禁咳了幾聲。
“不,我不能放棄。爲了父王,我得堅持,再堅持。”驀然地他身體之中又產生了一股無形的力氣,這股力氣從哪裡而來,魏炎他自己也不知曉。
魏炎雙目一閃,光芒中帶有幾絲興奮,這絲絲興奮便是戰勝自己極限之後產生的。
“打敗自己,超越極限……”
離峰頂越來越近了,可魏炎那雙腿好像僵硬了一般,再也不聽他的使喚了,痠痛,發麻種種不適的感覺向他的心頭刺去。
終於這個在離谷峰還有一百多階石階時,他倒了下去。
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剎那,程瓊出現了。
原來程瓊生怕魏炎扛不住出現什麼意外,所以才一直在暗中觀察着。當他瞧見魏炎一次次地打破極限時,不禁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這麼小的年紀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爬到這裡已經不錯了……”
“師父炎兒讓您失望了。”魏炎哽咽道。
程瓊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瞧着懷裡這個孩子。
……
轉眼間半年的時間過去了,魏炎的身體也壯實了許多。此時他扎馬步的功夫已然有了大大的進步。做俯臥撐也可以用單臂了。那沙袋裡的黃沙也在漸漸的在增加着,其間魏炎的抗打擊力也一點一點地增強了。攀爬石階的速度也在不斷的提高着。
半年中,魏炎不僅將易經的精髓學會了,另外還跟着程瓊學了些兵法。
半年時間,魏炎的個頭也比先前高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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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旁的訓練場上。
程瓊的語氣依然冷若冰霜,“我教你的心法還記得嗎?”
“拳似流星眼似電,腰如蛇形腳如鑽;閭尾中正神貫頂,剛柔圓活上下連;體鬆內固神內斂,滿身輕俐頂頭懸;陰陽虛實急變化,命意源泉在腰間。”魏炎應聲回到,其熟練程度宛若拿着課本在讀一般。
“拳似流星眼似電,其關鍵便是快,準;要有一擊打倒對方的爆發力,天下武功惟快不攻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此外拳還可變幻爲爪,爲掌,爲刀……你明白嗎?”程瓊雙目如冰一般地盯着炎兒冰道。
“炎兒明白。”
“腰如蛇形腳如鑽,其關鍵是柔韌性與腳上的爆發力。腳可成刀,成棍,成鞭,成斧,成……”程瓊一一地說道。
“……”
最後程瓊總結性地說道:“所以以後你的任務更重了,今後那沙袋的數量還得增加,同時黃沙還需再多加些。”說着他把目光放到了東北方。
魏炎順着程瓊的目光瞧去,只見那裡放着一個圓球,魏炎眸光一閃,心裡已然開始了琢磨。
“去把它拿來。”程瓊命令道。說着魏炎便大步奔了過去。拿到手中一瞧,魏炎才瞧見這是一個做工極巧的圓形球,至於是何材料做成他一時還無法判斷。
“給您師父。”魏炎雙手將那球給遞了去。
程瓊接過那球,隨即向上一拋,大喝道:“炎兒你瞧好了。”
只見他此時彷彿一個舞者,時而彎腰,時而後仰。那球從他的左手到右手,再用腳尖輕輕一踢便飛了上去,隨即程瓊向上一躍竟用頭頂將那球給生生地接住了。隨之那球便從頭到背再到腳,有若游龍般在程瓊的全身繚繞。
此刻這球彷彿有磁性般緊緊地貼在程瓊的衣衫之上,這一切均歸源於身體的柔韌性與身材各部位的協調能力,另外還需以巧力擊之,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於上青天。
魏炎不禁被師父這舞姿給驚呆了,這場面簡直太吸引他的眼神了。
一番舞罷,程瓊便將向球拋給了魏炎。
魏炎瞧了眼程瓊那目光便照着剛纔他那姿勢做了起來。
拋球太簡單了,接球似乎也是小菜一碟。可要想讓這球在自己身上滾動自如,魏炎哪裡能做到。
呯的一聲那球便脫離了魏炎的控制,落到了地上。
“你要將這球與你的身子融爲一體,那樣它便不會掉下了。”程瓊一字一字地說道。
這幾個字說得簡單,魏炎也明白其意,可要把它轉化成實際行動必須得下一番苦功不可。程瓊之所以要這麼做,那就是訓練魏炎身子的柔韌性,同時也可提高其反應能力。
第二天程瓊又給魏炎做了個不倒翁,只不過這不倒翁的個頭比魏炎還要高,遠遠地望去跟真人沒什麼兩樣。
“這是幹什麼的?”魏炎的瞳孔裡露出幾分欣喜之情。
“你給爲師把它打倒在地。”程瓊低聲說道。
魏炎一聽不禁笑了,雖然這個怪東西個子比自己高一大截,可要想把它擊倒在地那簡直是小菜一碟。
魏炎握緊了拳手,隨即便用足了勁,隨即便傳來一聲悶響,那不倒翁隨即便平躺下去。
“這一拳,必倒!”魏炎信心十足的瞧着,可隨即他的臉色便變了,如若不是他躲閃得快,估計那一個反彈便擊到了他的額頭上。
“這怎麼可能?”魏炎驚呼道,隨即他又是一番踢打,可那怪物還是毅然地再次站了起來。
“師父,它,它”魏炎跑到程瓊跟前訝然道。
“此物名爲不倒翁,其底部有半個實心球,無論你如何擊打它,他都不會倒下。”聽到這魏炎眼色中的不解頓時消散了許多,頻頻地點起了頭。
程瓊來到那不倒翁前,道:“炎兒,你過來。”隨即魏炎便跑了過去,程瓊臉色一怔說道:“你用力擊打它的同時,它也會給你同樣的一個反力。”說着他便用手輕輕擊了一下,只見那不倒翁倒下之後隨之便又反彈起來。
“炎兒,你瞧好了”程瓊一聲喝道。
頓時程瓊整個身子便向那不倒翁貼去。不,準備地說那已經與那不倒翁融爲了一體了。
程瓊的身子順着那不倒翁的倒下的方向來回地起伏着,漸漸地這節奏也加快了。
當程瓊再次站在魏炎身前時,魏炎不禁張大了嘴巴,目光之中充滿了崇拜之情。
如此這樣又過了半年,此時魏炎已經十歲了。其間他各項都進步很快,似乎有着過人的天賦。身上的肌肉也凸出有致,呈現幾乎完美的流線型,
“炎兒,你過來。”
“是,師父。”
“爲師能都教你的只有這麼多了,剩下就靠你自己了。”
“難道師父要”魏炎剛說到這要字,程瓊便打斷了他的話,道:“不錯,爲師要回軍營了。炎兒你的毅力超乎常人,但你要記住人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所以你一定要不斷挑戰,不斷超越自己,只能這樣方能能爲一代武師。”
“師父你放心,炎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這一刻魏炎的心情很是沉重,一年來雖然他過的生活很是疲勞,甚至有時候還怨恨過他,儘管每一次的訓練他都是流着淚水堅持到最後,可一年下來他也學到了許多,明白了許多。
程瓊再次瞧了眼魏炎,道:“炎兒,爲師把自己畢生所學的精華都寫到了書上,那本書就放在你的枕頭下。”說完程瓊臉上露出了微笑。隨即便猛然轉身,大步流星地奔了出去。
緊接着,魏炎便聽到那尤獸的長嘯之聲。
“原來師父也會笑。”魏炎自言道,隨即雙眼便模糊了起來。他明白,從這一刻起他將獨自一人進行自我訓練了。
這纔是一個剛開始,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
魏王書房內
“王爺”程瓊在門外躬着身子低聲說道。
“程瓊,你進來吧。”魏英沒有擡頭,坐在桌旁手裡依然拿着本薄薄的古書。
程瓊站在一側靜靜地等候着,依稀瞧見桌底下燃成灰燼的書信。
良久,程瓊眉宇間露出絲絲笑意,喃喃地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放下手中的古書,魏英擡頭望向程瓊,微微一笑道:“程瓊,炎兒這一年來可有什麼進步?”
“王爺,三殿下他聰明過人,毅力更是讓人驚歎。”程瓊如實回道。
魏英聽後點了點頭,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道:“炎兒如果成爲特級武士,那得花多少年?”
程瓊略一遲疑,魏英便瞧了出來,遂命令般地說道:“但說無妨”
“至少得十幾年,並且這十幾年當中還不能間斷。這練武跟修真一個道理,必須持之以恆。”
“十幾年”魏英喃喃地重複了遍。
“好了,你先下去吧。”魏英對着程瓊說道。
“屬下告退。”程瓊躬身道。
房間內,只剩下魏英一人“十幾年,本王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隨即房內便響起了一陣低沉的嘆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