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付寧皺眉,攬着朵朵的腰一飛而下,落在楊蘊秋身邊才把臉上羞紅的朵朵推給楊豔。
多年不見,兩個姑娘已經出落的如花似玉,尤其是朵朵,她本就顯得成熟,如今更是嬌豔欲滴,那身材好的過火。
楊豔也脫去了那副黃毛丫頭的樣子。
楊蘊秋和付寧兩個走過去一看,地上躺着兩具黑衣人的屍體,兩個都是自斷經脈自殺的,行動果決,一絲遲疑都沒有。
“訓練一個這樣的死士,還是四品修士,你覺得該是什麼人。”
付寧的臉上,卻一瞬間變得很奇怪。
楊蘊秋看出他臉上的神色不對,想了想,到沒有問,只是道:“無論是什麼人,我們都該走了,如果只是你我到無妨,但有她們兩個在,總不好露宿荒郊野嶺的。”
楊豔笑得跟朵花似的,張開手讓付寧抱,楊蘊秋一把抄起她就走,付寧隱約聽見楊豔姑娘很不高興地哼哼聲,臉上的顏色也不覺好了些。
“朵朵姑娘,得罪了。”
小丫頭紅着臉點頭:“勞動公子。”
兩個人一人抱一個,接着比賽,只是付寧顯然心不在焉,輸了不知一籌。
楊蘊秋找到他們的馬車,點燃火堆,開始煮湯吃的時候,那兩個才穩穩當當地落地,楊蘊秋看着朵朵神清氣爽的模樣,很不高興地咕噥:“就知道欺負我,那麼快,不知道我會頭暈嗎?大哥真是不體貼,比付公子差遠了。”
“別嘮叨,我問你,怎麼會跑到這兒?”
楊豔愣了愣,愕然擡頭:“不是大哥託付大哥的家人傳信,說讓我去亞京找你?”
楊蘊秋怔了怔:“我?”
付寧搖了搖頭:“我沒有派人過去……這條路並不是去亞京的路,你爲什麼會走這邊兒?”
事實上。楊豔也滿頭霧水。
朵朵整個人更是迷迷瞪瞪的:“本來我和阿豔走的是官道,畢竟我們兩個女孩子上路,縱然有些保命的手段,心裡還是沒底。想着走官道更安全一點兒,沒想到走到半路上,忽然遇見一個長得好漂亮,好漂亮的男人,穿了一身大紅的衣服,有點兒怪,他說你們兩個就在這條路上,我和阿豔肯定不能就這麼信的,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走到這邊兒來了,然後,後面忽然冒出兩個黑衣人要抓走我們倆。”
紅衣服?
楊蘊秋一瞬間只能想到一個人。
付寧顯然也是一樣:“魔君阿羅……他到底爲什麼現世?這個人世間,難道還有他想留戀的東西不成?”
傳說中的魔君阿羅,任性妄爲。並不把人的生命放在心上,但也沒有隨意就對普通的老百姓和修士們出手,如果不是崑崙牽頭,修士們趕去除魔,恐怕他的名聲也不會傳遍世間。
後來,有傳言大國師楊靜亭打敗了魔君阿羅,並把他關了起來。具體的情況雖然無人可知,但楊靜亭在的那些年,他並不曾出現過,人們也就默認如此。
世間的一切,對魔君都毫無意義了。
他不需要任何修行資源,只有去魔界。他的實力才能繼續增高,留在人世間,只會消耗他的魔氣,一般情況下,魔界的居民除了碰見魔氣暴漲的日子。偶爾會出來打野食,尤其是像他這樣的魔君,是不會隨便出現的。
“別想那麼多了,難得見面。”付寧一笑,端了兩碗湯遞給兩個女孩子。
楊豔一口一口地喝,儀態萬千,到和當年的小丫頭大爲不同,楊蘊秋笑了笑,靠着樹坐下,一直到兩個姑娘喝完湯,才問:“阿豔……你知道多少?”
手微微顫動了一下,楊豔卻沒有低頭,“……那日哥哥去了蠻荒森林,我也接到通知,已經被善明學堂錄取,要和大家去天墉城,就是在當日,我和朵朵收拾好東西,和大家一起離開長蘇鎮,路上就聽說,蠻荒森林附近似乎出了事,可我那會兒滿心裡想的全是善明學堂,一直是要是我能學會鎧甲鑄造那該多好,真能學會,我也要加入天工坊,開一家屬於自己的裝備店,哪裡還能想到生我養我的長蘇,也在蠻荒森林附近?”
她的聲音沙啞,到沒哭,眼睛乾澀。
或許在之前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裡,她已經哭了無數次,只是再怎麼哭也沒用,漸漸地便學會了收斂自己的眼淚。
朵朵也一樣。
楊豔說這些的時候,她一句話都不曾插,也沒有轉開頭。
“我在善明學堂呆了一個多月,纔想起要送信回家,可一封信送過去,一點兒音信都沒有,沒過多久,朵朵託付的信差就送回來消息,說長蘇鎮沒了。”
楊豔好半天,才用力重重地捶在地上。
“什麼叫沒了?生我養我,我的故鄉,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就沒了?我和朵朵嚇得不輕,沒辦法,只能和先生請教回家,可我們纔出了善明學堂,就讓付大哥給攔阻住,付大哥說什麼都不許我們回去……”
楊豔顯然也有幾分歉疚。她當時太過激動,還把付寧弄傷了,雖然以的本事,就是拼命,也不可能真把天生劍魄的付寧怎麼樣,可到底見了血。
“付大哥攔着我和朵朵,一守就守了我們兩個多月,才送我們回家,回到家裡,一片焦土,地上到處是野草,我們也只能就在無字碑前面,給鄉親們燒了些紙錢,磕了幾個頭……哥,妹妹這些年也私下打聽過,雖然妹妹沒本事,但也查到些線索,聽說當時屠村子的人,是從亞京來的,而且一個個都是死士,修爲不高,卻絕對心狠手辣,冷血無情。”
楊豔咬牙,“終有一日,我要去亞京,去找出殺死母親的兇手,大哥,你放心,阿豔不會拖累你,阿豔會很努力,很努力。”
楊蘊秋一時失聲。
他這個妹妹以前被養得嬌嬌氣氣的,縱然是窮苦人家,可她身子不好,母親一向疼愛她,或許物質生活上,沒有讓她滿足,精神上,她卻一向活得比別人家的孩子快活無數倍,但凡是她想要做什麼,母親總是應允。
如今,她便是本事再大,當年那種嬌嬌之氣,怕也尋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