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癡者羽長存

一個世紀般的恍惚,石寒青緩緩甦醒了過來,不過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身體十分的僵硬。

原來,石寒青現在已經被一種黑色物質結成的膜包裹住了,這種物質似乎很脆,所以稍微一用力,這些物質就一片一片的碎掉了。

“好像重獲新生了一樣啊。”石寒青站起來跳了跳,身體裡似乎有了一種很躁動的力量,這讓石寒青有些不適應。

“看來你已經吸收好了。”

不遠處傳來了羽長存的聲音。他的眼中帶着一絲恍惚。

“說實話,你半截身子說話的樣子我不太敢看。”石寒青把頭轉到了另一邊。

“唔……希望你以後可以見多不怪,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接下來,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要和你說了。”羽長存看起來有一些無奈,“吸收了血尤,是讓你的體魄有一個小飛躍,達到化體境的極限。”

在吸收了血尤之後,石寒青纔有點時間理清了關於這世界的記憶。

這是一個類似仙俠一樣的大陸。這個世界大致分爲了五板塊,東西兩邊的大陸人煙稀少,南方的大陸則是妖獸橫行的地方,人類主要集中在中間的大陸和現在自己所處的這個北方大陸。

中間的大陸被稱爲中州,中州又分爲了三個國家,分別是位於中州西南的萬象國,位於中州北部的谷陽國和位於中州東南的冰靈國,自己大陸的最北邊,現在所在的位置大概離谷陽國最近。

這個世界有會飛的異獸,有會御劍的仙人,有降妖除魔的道士,有普度衆生的和尚。

這個世界的修行依靠的就是世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氣,有修煉資格的人,根據不同的功法,依靠着靈氣不斷的強化身體。

修行境界分爲九個大境界,而世人只知七個,這七個境界分別是破土,化體,濁昆,涅槃,無魂,神念,天命。而在天命境界之上的人,從未出現在世人的眼前。

前兩個境界,破土境,可力敵五牛,化體境可力敵十虎。

而到了第三個境界,濁昆境,則是已經將肉體千錘百煉,法則之力會刻進肉體之中。

法則,是修士的核心力量,修士突破化體境來到濁昆境時,世間的靈氣將匯聚於體內,隨機衍生出屬於自己的法則之力,這些法則千奇百怪,有的可以飛天,有的可以遁地,有的能引來洪水,有的能帶來閃電。

也有一些門派,認爲修士的法則可以後天培養,譬如,如果在濁昆境之前,一直與火焰接近,那麼衍生出來的法則很可能就會和火焰相關。

修士可以牽動體內的法則戰鬥。到了濁昆境界,肉身的錘鍊不會有太大的作用了,修士需要不斷的疊加自己的身體內的法則之力來增強自身。

等到法則疊加到極限之後,就是涅槃境。

法則之力會和肉身融爲一體,修士可以隨意使用自己法則的力量。在這片大陸,涅槃境修士不管走在什麼地方,都會受人敬仰,因爲從濁昆境到涅槃境,要跨過一道坎———法則和肉身融爲一體,這絕不是打個響指就做得到的,稍有不慎肉身就會被法則吞噬,變成一股風,一團火,或是一道閃電,所以不只多少修士永遠選擇留在濁昆境,享受幾百年的壽命。但若跨過這道坎,當真就是海闊憑魚躍了。因爲涅槃境雖不算是頂尖存在,但壽命已是千年有餘。當真是逍遙自在。

無魂境,身體和魂魄合二爲一。這一境的人物是能在大陸上攪動風雨的存在。

這一境界又被稱爲不死境,除了壽命非常悠久外,世間大多手段根本傷害不到無魂境的修士。

修士達到神念境後,則是能夠細緻入微的操控法則之力。

最後的天命境,因爲這種人物公開活動的太少,所以石寒青對這一境的認識只是他們能夠無限制的使用自己的法則。

“回憶起來了嗎,你現在光說肉體的境界的話處於化體九境境。”

羽長存開口說到。

“本來我是給你準備一套不錯的功法。可惜你吸收血尤太慢了,我的時間已經不夠,如今我只好把你直接傳到北邊的雪陽城,不然憑你自己,這輩子都會被困死在這個地方。我把一些黃金、靈石和一些符咒放在了這個黑戒指裡了。符咒只有催動靈氣才能使用。將心神沉於其中,便可觀測戒指裡的東西。”

靈石是人類修士通用的貨幣,能夠和凡人的黃金白銀通用。

“這些足以你在凡間了,不過記住,儘量財不外露,這樣才能活得長長久久。另外這戒指中有一塊黑色的令牌,到了中州後,如果實在沒地方去,可以憑這令牌加入羣英盟,但最好是你走投無路了再去,畢竟時間過得太久了,也不知道這令牌到底還有沒有用。”

直到這一刻,石寒青才覺得這老者真心關照了自己一下。

“有什麼方法,能挽救爺爺的生命嗎?”

聽到這話,羽長存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新生的靈魂竟然妄想救他,於是頓了頓,有些留戀的說道:“沒辦法,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我了,更別提你只有化體境了。”

石寒青當然知道,這種人物的隕落,絕不是自己一個小小化體境的傢伙能阻止的。

“但是,能不能,和問不問,是兩碼事。”

老者看向石寒青,發現少年的眼中盡是真誠。

“無論如何,謝謝您讓我,重獲新生。”

石寒青咧開嘴。

“而且,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我這個人啊,最討厭的就是一成不變的平靜了,”

羽長存睜大了眼睛,這話聽起來前不久剛有人和自己說過。

是了,剛纔和自己說這話的,正是幽冥裡的傢伙。

無聲的笑了笑,羽長存對着石寒青說道:

“好了,我的時間要到了,趁着最後的餘力,將你送出這無人能來的地方吧。”

說完,輕輕推了一下,接着石寒青便發現自己竟然騰空而起,向後面飛去。

石寒青深吸了一口氣想要道聲感謝,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越來越遠。

羽長存的靈力隨着這一推,漸漸消散,那用靈力鑄造的結界也消失不見,漫天的黑色力量緩緩散去,天空中的意志再次捕捉到了羽長存的位置,於是,一陣陣泯滅的力量不斷降臨。

實際上就算沒有天道的意志,羽長存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擡頭看向天空,眼神無喜無悲。

正當他決定自行了斷時,遠方忽然傳過來少年的聲音。

“還沒請教,爺爺的姓名?”

距離越來越遠,石寒青隱約見那老者似乎笑了笑。

答道:“姓羽。名,長存。癡者,羽長存。”

這是石寒青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石寒青離開不久後,無盡的黑色力量盡情宣泄,老者的附近由黑暗凝結成了一個墓穴。

身體變得輕盈起來,就像是在飛翔一樣,四周的景色慢慢出現了生機,不再只有岩石沙漠,出現了茂盛的樹木,出現了潺潺的小溪,出現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修士,只不過這些景色都是一閃而過。誰也不會發現石寒青。

最終,可能是羽長存的法術失去了效果,石寒青輕飄飄的落在了一座城市的正門,門的正上方刻着幾個大字:雪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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