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清氣爽!
這就是石寒青此時的狀態了,十歲後,他從沒睡過一次好覺,在以前的世界時,每睡幾個小時就會被痛醒。
來到這個世界的幾天,也在被瘋狂折磨。
唯有今天,真的是足足的進行了幾小時的深度睡眠。
擡頭看了看日光,這大概是以前世界的上午九點鐘左右。
“沒想到紅橙也是一個喜歡賴牀的人啊…”
本來打算起來了,正在這時,石寒青卻感覺手下有什麼東西硌到了自己。
原來,是羽長存給他的最後禮物,那枚黑戒。
石寒青把它摘下,放在手心上。
怪不得那城主的閨女想要奪取這戒指,黑戒光澤飽滿,低調但奢華,那女人大抵也是個識貨的。
“將心神沉溺其中麼…”
回想着羽長存的話,石寒青把心神沉浸在戒指中,接觸的一刻,一股心念相同的感覺浮現在石寒青腦海中。
看到戒指內部的一刻,石寒青心臟病差點犯了。
太多了。
黃金太多了。
這個世界通用的貨幣還是金銀,但修士中的貨幣則是靈石。
一靈石和一兩黃金等價。
靈石的價值這麼高,就是因爲裡面的靈力可以供修士修行。
石寒青粗略一看。
一座山的黃金!
“這得有…幾億塊?”
“靠!我要靈石啊!給我黃金有什麼用…”
石寒青痛苦的看着另一邊只有五六塊的靈石。
靈石想要兌換黃金很容易,但是黃金想要兌換靈石卻不容易,尤其是這麼大量的黃金,中州倒是有一些錢鋪有這個業務。
但是一般最多也就能換個幾十塊,多了他們也沒辦法一下掏出來。
“唉…”
石寒青懷疑那羽長存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目光移向左方。
剛纔被這座金山震撼住了,一時間沒能發現,地上歸歸整整的放着幾張符籙。
遁地符,飛天符等等。
這可是好東西啊,石寒青心裡想道,製作符籙十分不易,要耗費大量靈力和法則之力,而製作出的符籙卻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所以修士一般都不太喜歡做這個。
但是符籙的好處就是,只要你有靈力,什麼符籙都可以用,就算本身的法則之力是水,也可以用靈力催動火系的符籙。
“不過我現在可是一點靈力也沒有。”
說完這句,他意識一動,一張極爲珍貴的聚靈符出現在了手中,一瞬間周圍的靈力邊奔涌而來,涌進了石寒青的體內,然而沒有修煉的功法,他的身體卻留不住這些靈力。
於是奔涌而來的靈力只是在石寒青的體內存在一瞬間,便四散而去。
“可惡啊!”
石寒青有些無奈,正想退出這個意識空間,他目光一瞥。
“…做工還挺精細的嘛。”
最靠裡的角落裡,一個棱角分明的紫色面具靜靜躺着。
若是被正道修士看到,恐怕會讓他們各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
因爲這面具正是十惡不赦的血神會少主的面具。
“不過我可是要和你說拜拜的哦…”
輕輕的對着面具說了一句話,石寒青便退出了這個地方。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意識剛回到房間裡,房門就傳來劇烈的響動聲,這動靜店小二可是不敢搞出來的。
石寒青走到房門前,雙手握住把手,一起拉開——
“早上好啊,紅橙——”
門外俏生生站着的自然是紅橙,至於形容詞爲什麼是俏生生,大概是在石寒青的眼中,對方的精神狀態極好。
紅橙上下打量了一下石寒青,默默肯定了一下,果然是人靠衣服馬靠鞍,:
不愧是上清道服。
“快點吧,隨便吃點東西就該去城王府辦正事了。”
接着紅橙便掉頭下了樓。
石寒青撓了撓頭,也沒說話,默默地跟上了紅橙。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客棧,石寒青也挺疑惑爲什麼不在客棧裡直接把飯吃了,對此紅橙含糊其辭了幾句,試圖萌混過關。
直到她的目光凝聚在做布娃娃的小販身上。
石寒青忍不住吐槽道:
“喂…你多大了…”
“不會是因爲上清沒有這些東西,所以你非常想要吧…”
“算了算了你去買吧,我不會嘲笑上清門的成熟女修的。”
聽着石寒青左一句右一句的吐槽,紅橙的臉色從微紅變成了羞惱。
因爲確實讓石寒青說中了,上清門可以說是修士的天堂,自然是一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凡人的美味,娛樂,通通沒有。
紅橙看上去也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但她此時看向布娃娃熱切的目光卻暴露了。
她很想揉一揉那些娃娃。
但那小販旁聚集了不少小女孩小男孩,正討價還價,一個青年女子突然過去,這確實有些害臊。
於是她思考了一秒鐘,轉過身用食指指了指石寒青,然後又用大拇指指了指布娃娃小販的方向。
“你去。”
紅橙雖然身體衝着石寒青,卻把頭轉向另一側,勉強扯了扯嘴角。
“餵你不會心裡有愧嗎!”
“我看起來可是比你還老的好吧!”
石寒青羞憤的指着小販旁邊的幼童,“我怎麼好意思在他們面前說出‘來個娃娃’這種話啊!”
紅橙不管不顧,又指了指石寒青。
石寒青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正所謂拿人家的手短,自己穿着舒舒服服的上清道袍,還是紅橙自己的備用衣服。
“唉…”
石寒青雙手捂着臉,一寸一寸的往小販的方向挪去。
“這是禮尚往來,沒什麼羞恥的!”
“這是禮尚往來,沒什麼羞恥的!”
“這是禮尚往來,沒什麼羞恥的!”
在不斷的默唸中,石寒青終於到了小販面前。
兩人大眼瞪小眼。
小販也傻了,沒見過這麼大歲數還來買娃娃的,心說這位不會是個傻子吧?
然後看了看石寒青這身衣服,雖然沒認出來這是上清的道袍,但也看得出價值不菲。
於是小販小心翼翼的開口:
“這位爺,您來這兒,是來找,找家裡的孩子的?”
石寒青面色僵硬,比面對葉律時更加僵硬。
“我、是、來、買……”
話音未落,孩子中的領頭大王便帶頭嘲笑:
“這麼大了還和我們搶娃娃!不知羞!”
雖說童言無忌,但石寒青依然感到痛苦無比,一時間羞愧難當,渾身奇癢,恨不得找個地縫,不,那樣不夠,他現在恨不得直接化成一粒粒的宇宙塵埃,飄向黑洞。
於是,在極度羞恥的情況下,石寒青失了智。
“咳咳。”
“不錯,我確實是來這裡買可愛的布娃娃的人。”
“它們是如此的可愛柔軟。”
“以至於……”石寒青手一擡,指向紅橙的位置,“我那十餘年不曾踏出房門的胞妹,無論如何也想擁有它們!!”
小販人更傻了,看向不遠處的紅橙:“胞……胞妹?你們也不像啊……”
石寒青一聽,立馬有些生氣,兩手把住小販的肩膀道:
“那年,我出生後,我那命苦的妹妹,怎麼都生不出來了!那產婆說是因爲我出來的時候給了她一腳,把她踢傷了!”
“後來過了好幾個月,她才肯出生,從小便體弱多病,今天好不容易出來,就一個想要布娃娃的心願,難道我這個做哥哥的還能不滿足!”
石寒青的嗓門不小,周圍的目光已經隱隱的聚集到了紅橙的身上,而紅橙自己已經化爲了一座搖搖欲墜的石雕,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小販張大了嘴,雖然這種鬼話一聽就是瞎扯,但架不住石寒青唾沫橫飛,動情忘我的一頓演講,這足以讓小販無言以對。
“騙誰呢!騙子!”
“對!我娘說騙子以後會沒人要!”
“騙子生孩子沒屁股!”
極北之地的小孩到底是比中州的彪悍,聽到石寒青的話,一個個狂噴不止。
石寒青沒還嘴,在羞恥中又被小孩激怒的他,想到了一個以前網上的老段子,剛好可以報復。
“我這裡有一兩。”
他淡淡開口,並且心裡回想着如何裝逼最雅。
一翻手,竟不是白銀,而是金閃閃的黃金,那小販差點一翻白眼暈過去,自打他做這門手藝開始到現在,也沒轉過這麼多錢。
“這…這位大人…”
小販小心翼翼的開口。
石寒青嘴角輕笑,心中瘋狂的告誡着自己,一定要淡定,淡定,不然就會成爲一個有錢的暴發戶,那會更加羞恥。
“所有的,我全都要了。”
頓時,孩子羣就炸了鍋,一個個高呼到石寒青不當人,哭喪着要給石寒青點顏色看看。
當然,他們還沒付出行動,就被小販一頓驅趕,最後只得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咒罵着,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