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雖然因爲憎惡多爾袞而遷怒孝烈武皇后阿巴亥,但是阿巴亥家鄉的人還是給福臨送去了烏拉貢梨。
這烏拉貢梨的外皮是紅的但是削開外皮之後就是雪花般白皙的梨人肉,口感酸甜既解渴又養生潤肺清熱,後宮發了許多福晉和格格但是卻故意不給住在靜荷居的靜妃。
蘇茉兒問布木布泰:“太后,這烏拉貢梨格格們都領取到了維護單單不給靜妃呢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
布木布泰斜眼看着蘇茉兒說:“怎麼你替她抱怨我了嗎?我就不給她,她想要吃貢梨就自己來慈寧宮來取。”
蘇茉兒行了個禮對布木布泰說:“太后,她是您的親侄女 不曾做錯過什麼,不該這樣對待呀。按照她的性格也不會爲了區區幾個貢黎來慈寧宮找您要的呀。”
還真讓蘇茉兒說着了,靜荷居里面伺候靜妃的新宮女崔雁兒得知了這次分貢梨,連侍寢格格們都一人分到了五個,這庶福晉們每個人有八個。永壽宮石福晉有12個,皇貴妃有22個單獨就靜妃一個都有。
崔雁把打掃衛生的東西都丟在一邊發怒地說:“這不是存心欺負我們靜妃主子嗎?宮裡面地位最低的格格都有5個貢梨怎麼就我們靜荷居一個都沒有?”
靜妃對崔雁說:“崔雁你別去難爲他們了誰得賞賜,誰不得賞賜不是那些奴才可以做主的 這個月的例銀能準時送來冬天的煤炭別給我短了就不要爭了。”
崔雁非常惱火地對靜妃說:“靜主子,您難道沒聽說過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這句俗話嗎?您也是一位有妃位 也不曾做錯過什麼 我是氣不過了。”
一生氣崔雁就坐在了板凳上,白白不愧是伺候額爾德尼本巴的老人他走過對崔雁說:“安心點,宮裡面不給的東西我們家老王爺也會給的不就是幾個梨 嗎?我們到集市上買也能買一籃子何必爲此不開心了?”
崔雁嗯了下說:“我就是不服氣嘛!”
快要臨盆的唐紫夏聽說了靜妃沒分到貢梨就扶着牆對周嬤嬤說:“周嬤嬤,我這兒有8個梨咱們自己也吃不完你送四個給靜妃 避免她心裡面覺得孤單。”
周嬤嬤是宮裡面的老人她深知宮裡面的規矩她對唐紫夏說:“主子,這梨是聖上和太后按照位份賞賜給您的您要是擅自分給靜妃恐怕主子會被宮裡面的人排擠。”
唐紫夏非常實在地說:“我又不得寵,排擠個啥,做人不要那麼勢利眼 見靜妃受了欺負就躲着怕着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宮裡面的人 。”唐紫夏曉得這宮裡面 的耳目不少,就不再多言,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等着午膳的傳送。
既然是唐福晉的吩咐周嬤嬤安排一個樣子老實的太監小喜子給靜妃送去了貢梨。
小喜子自報家門:“奴才小喜子奉唐福晉之命給靜妃娘娘送來貢梨四個。”
靜妃有自己的驕傲拿出一錠銀子給小喜子說;“小喜子,本妃不喜歡接受施捨 這貢梨就當是本妃跟唐福晉買的你如數交給唐福福。”
小喜子拍了拍馬蹄袖說:“哦,唐福晉只是讓奴才送梨子並沒讓奴才賣梨子,唐福晉送梨子給您並非是施捨而是饋贈是友人之間的饋贈 娘娘若不放心可以拿等價之物交互勿予其金銀 壞了姐妹情誼 。”
白白看了下小喜子說:“是啊,小喜子說得對,在宮廷裡面皇上的女人幾乎都是勾心鬥角,您得到唐福晉的友愛之心乃是您的 福氣,雖然唐福晉是庶福晉您是妃位但是 與人交往貴在真誠不如咱們收下這個梨過幾天等唐福晉生了孩子我們再送她相同價值的禮物如何?”
額爾德尼本巴很贊同白白的看法但是銀子就不再收回對小喜子說:“小喜子你說的對,既然這錠銀子已經拿出來了你對唐福晉忠誠對本妃友善那麼就該獎勵你。”
小喜子磕頭說:“多謝靜妃主子。”於是心安理得地把銀子收了起來並且樂觀地給唐福晉稟報。
唐福晉說;“靜姐姐收下貢梨 我就安心多了 你去找下皇上就說我做了些綠豆糕請他嚐嚐。”
小喜子去通報的時候,宛如和石福晉正陪着福臨作畫,宛如故意對石福晉說:“石福晉,我覺得皇上的竹子雖然畫得很好但是沒你畫得畫。”
石福晉不知道是不是試探之詞所以就對福臨說:“皇上,您畫的竹葉不錯但是 竹子的根有點細了。”
福臨聽了之後就在竹子上添了幾筆然後說:“你們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朕畫的是湘妃竹而那天石福晉畫的是毛竹,湘妃竹根本細於毛竹所以石福晉畫的竹子的根要粗些是不是?”
這時候吳良輔替小喜子通報:“皇上唐福晉跟前的小喜子替唐福晉邀請您去嚐嚐唐福晉做的綠豆糕。”
福臨放下畫筆對吳良輔說:“好,朕這就去。”痛快地放下畫筆去了永壽宮的側殿去見他個挺着大肚子的唐福晉,
唐福晉也不那麼矜持雙手挎着福臨的臂膀說;“皇上,妾總算是把您請來了 。”
福臨眼睛微揚地看着他的庶福晉說:“今天怎麼就想起來給朕做綠豆糕吃了?”
唐福晉端着綠豆糕的盤子就遞給福臨一片厚薄均勻的綠豆糕說:“皇上且嚐嚐看嘛,妾想做便做了。”
福臨吃了之後讚美道:“真是好吃,很喜歡這個綠豆糕甜而不膩 而且切得厚薄均勻。”
唐福晉看了看之後就對福臨說:“皇上您也知道這綠豆糕得切得厚薄均勻纔會好吃。那麼您對待後宮的人怎麼會厚此薄彼呢?”
福臨仔細思考了問唐福晉;“厚此薄彼,朕是很少看你你不開心了嗎?朕前朝那麼多事情怎麼能天天陪伴後宮的女人呢”
唐福晉對福臨說:“妾不敢因此埋怨皇上,是在貢梨一事上皇上沒有分一個給靜妃姐姐,妾爲她詢問而已。”
福臨莫名其妙地問:“靜妃沒有貢梨 這是?”
吳良輔悄悄地對福臨耳語:“太后要靜妃認錯才肯把貢梨給她呢。”
福臨詫異地思考着:“汗訥訥以前很疼愛靜妃如今怎麼變了莫非靜妃沒有按時給汗訥訥請安 還是 別的地方怠慢了 ,這個女人總是時常犯迷糊,朕得繼續冷她一段時間才能讓汗訥訥消氣只是 那樣貢梨該壞了。”
福臨對吳良輔說:“吳良輔你到街上去買幾個貢梨給靜妃送去吧,朕一會兒給汗額涅請安。”
唐福晉對福臨說:“貢梨妾已經分了四個給靜妃了。”
福臨眉毛皺起來對唐福晉說:“哎呀你怎麼能把自己自己的貢梨讓給靜妃呢這靜妃收了你的貢梨恐怕汗訥訥是要責怪你的 雖然你是出於好心但是汗額涅的尊嚴冒犯不得 。”
唐福晉不解地問:“可是在民間朋友們互相贈送水果糕點都是尋常的事,汗額涅爲何不許我送東西給靜妃。”
福臨拉着唐福晉坐下來說:“汗訥訥素日慈悲,但是她認定的事情不可以輕易反駁 這媳婦對婆婆不恭在民間已經是大忌在皇家更加是大忌,朕以後再慢慢給你解釋 吳良輔先不要貢梨去集市上買些橘子或者荔枝給靜妃送去。”
吳良輔爲難地對福臨說:“皇上,這個季節沒有橘子和荔枝。”
福臨對吳良輔說:“那麼就買些香瓜,番茄等精緻的水果給靜妃送去。不要告訴朕番茄香瓜也沒有。”
吳良輔笑着說:“番茄有是有就是比貢梨還貴一點就怕您捨不得。”
福臨輕輕地拍了吳良輔的腦袋說:“朕雖然沒買過水果但是再貴也不會比黃金貴這番茄從前明來到中國,如今咱們也會有人種植雖然不會像白菜青菜那麼便宜,但是也不會貴到吃不起。你讓商販出個條子蓋個章給朕看看,要是你敢中飽私囊你就準備領板子。”
吳良輔點頭說:“嗻奴才照辦。”
福臨又吩咐小德子給靜妃傳信讓她明天早上去慈寧宮給太后賠禮道歉莫生是非。
雖然這事吳良輔也能辦,但是福臨就讓小德子又去送這口信是有點讓人難以琢磨但是 小德子老實慣了也不敢多問迅速地給靜妃傳了這話。
小德子的話剛傳了,吳良輔買的香瓜和番茄就送到了。
雖然額爾德尼本巴素日不喜歡吳良輔但是 既然 替福臨送東西還得跪下來叩頭謝恩。
吳良輔笑着對額爾德尼說:“靜主子奴才說句話您別生氣,這皇上不知道您沒得到貢梨,您做的事情惹得太后生氣了,這些年來皇上待您是親人卻並未深愛 太后從前待您是真正的親人但是自從順治十四年之後太后就越來越喜歡皇貴妃 您平日裡面使得小性子太后不會計較但是您讓皇貴妃不舒服了太后就會替皇貴妃收拾您 這貢梨比番茄貴,但是 爲了讓皇上安心奴才特地叫掌櫃把價錢報的高些,不過奴才晾您也會不說的。有些事情您要是不管也許您該吃上太后賜的貢梨了。”
吳良輔的眼神閃過一道犀利的光,福臨看了報賬單心裡面很舒服對自己說:“還好番茄比貢梨略微貴一點點算是沒虧待靜妃吧。”
晚上福臨傳了鈕祜祿嘉怡侍寢美滋滋的,靜妃次日特地把自己打扮地高貴典雅用了最好的紫色的線穿了一個白色的玉作爲壓肩去拜見布木布泰。特地在頭上插了三支金釵行禮道:“妾拜見聖母皇太后。”
布木布泰端莊地坐在那鎏金的椅子上對額爾德尼本巴說:“嗯,今兒見本後很守時賜座。”
靜妃低頭行禮道;“妾多謝聖母皇太后。”
布木布泰舒了口氣說;“行了今天不年不節,咱們姑侄倆就隨意點吧。”
靜妃唉了下沒主動開口安靜地坐在一邊的凳子上,把玩着自己的護甲。
布木布泰換了一個比較嚴肅地表情問:“你和何可升是什麼關係?說話”
靜妃不卑不亢地說:“怎麼想起問這個,他一個負責修河堤的河道總督能和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我還能干預他如何修河嗎?我又沒去江南。”
布木布泰不太信靜妃眼睛直勾勾地俯視着她說:“是啊你是不能干預治理河道的事情,但你是不可以給何可升寫信讓他去整鄂漢因爲你恨皇上愛珊瑚所以你報復他是不是?”
聽到布木布泰這樣說,靜妃不能不反駁:“姑姑,我沒想到你把我想成這樣惡毒的人,何可升是一代賢臣他要爲大清負責自然是要把不適合在河工衙門的官員廢除掉 這和我憎惡皇貴妃是兩回事,至於報復皇上這無從說起,皇上雖然廢除了我的後位但是也是我願意接受的 我沒有你想到的那麼壞。”
布木布泰不喜歡女人如此伶牙俐齒於是辯論道;“何可升哪裡賢德?你憎恨珊瑚爲什麼還不是因爲皇上眷戀她你不痛快 你盼着珊瑚被皇上冷落是不是?”
靜妃話糙理不糙地說;“就算是我妒忌她,也不能影響何大人對河工之事的判斷,那鄂漢我雖然不熟但也知道他不是治河的人才,他去何大人麾下做個河道之官是浪費國家錢糧早些罷免了早好省得禍害江南民衆。”
布木布泰懟道;“他不是治河的人才,你是治河的人才!”
靜妃站直了說:“回汗訥訥我額齊葛不曾教過我治理河道的知識,但是 我知道治理河道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的 得懂得丈量水的深淺河的長寬,堤壩該怎麼修,河道堵塞該怎麼清理這一樣一樣都馬虎不得。我去河道上大概也不能做河道總督或其下面的御史侍郎但是我願意捐100百兩銀子出來資助裡下河的治理。”
布木布泰嚴肅地說:“我說侄女你是率真還是傻呢100兩銀子到了那河道衙門就是打水漂的事情沒三天就該用了。你咋不多捐點。”
靜妃幽默地懟:“沒辦法,妾這個月就剩下200兩銀子了這個月還有16天沒過完呢我要到下個月才能領月例我總不能榨取下人的錢來滿足自己吧,那我不成了貪污犯了您的兒子最討厭的不是妒婦而是貪污犯,我和皇上打賭要是這盧慎言被查出貪腐來我呀興許還能得到一筆銀子滿足自己 啊。”
蘇茉兒問靜妃:“靜主子你平時都不江南你怎麼知道這盧大人會貪腐呢?”
靜妃看了下蘇茉兒說:“就是直覺 ”
蘇茉兒愣了下說:“凡事總得講證據吧。”
靜妃攤開雙手說:“要證據就去江南查 如果汗額涅不反對的吧我去江南轉轉 這江南的大小官吏我也很久沒見過了,自從我廢去後位之後我還沒見過他們的夫人呢尤其是王夫人和楊夫人多虧了她們才讓陛下下定決心去查李三。”
這時候珊瑚捧着銀耳來拜見布木布泰,珊瑚給布木布泰請安之後也和靜妃互相行禮。
布木布泰吃着珊瑚做的銀耳對額爾德尼本巴說;“你看看珊瑚就知道給本後做可口的食物來看望本後,本後離了珊瑚就不行哪像你就知道去外地玩一點都知道孝順本後。”
珊瑚笑嘻嘻地去給布木布泰捶背,額爾德尼本巴不想繼續懟但是 還是說:“妾對太后沒有半點不孝順,妾考慮是爲太后的健康着想讓太后去無錫東山享受那裡的天然氧吧 還有讓皇上儘快去江南調查貪官污吏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只有百姓安居樂業了這造反的人才會越來越少,前明就是因爲官員腐敗纔有李自成張獻忠,百姓家爲人子媳最大的孝順是讓爺孃吃得飽穿得暖,但在皇家最大的孝順是幫皇上舉薦清廉的官員替換掉無用的庸碌之輩。”
珊瑚停止了捶背對靜妃說:“姐姐這話過了,妾的兄長雖然有時候會刁滑些但不是庸碌之輩,會幫皇上建功立業的。”
靜妃打量了珊瑚說:“皇貴妃不要說大話,遠的不說鄂漢之前在京城的所爲我也是略有耳聞 哼他建功立業不跟着作奸犯科就是阿彌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