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然在杜九卿離開的這兩年日子過得也不怎麼順心。
邢牧野沒有絲毫的猶豫地和姜唯伊解除了婚約,並且斷絕了和姜家的一切往來。姜東爲此大發雷霆,還打了姜唯伊。姜浩然氣不過護着姜唯伊,卻被姜東趕出家裡。
姜浩然被趕出來後他也就沒有再回姜家,歇斯底里發狂的姜唯伊,利慾薰心的姜東,這兩個人姜浩然覺得疲於面對。他就自己買了一個別墅住下來,暗中操控白啓。
姜浩然是白啓真正的主人這件事知道的人都寥寥無幾,姜浩然不想自己露面。他需要找一個足夠有手段且對他足夠忠誠的人來替他在明面上看管白啓。
於是,姜浩然想到了韓豐。韓豐的女兒玲子被送進監獄,他正在變賣財產想救玲子。可是玲子犯下的是持槍殺害刑警的大罪,有錢也不一定有人願意幫韓豐。
姜浩然覺得機會來了,他又找到了韓豐。表示如果他盡力一試,可以保住玲子的性命,剩下的事情韓豐可以慢慢想辦法。這對韓豐來說無疑是天大的恩賜,最後的一棵救命稻草。
韓豐沒有半點猶豫地向姜浩然表了決心,就算是做牛做馬也會償還姜浩然的恩情。只要姜浩然能讓玲子逃了死罪。
姜浩然心想,真是老天要幫他!他因爲姜東的關係有一些人脈,剛好能在玲子的案件中派上不大不小的作用。他就欣然答應了韓豐,完成了他的許諾——玲子沒有被判死刑,而是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韓豐知道玲子不用死,整個人再度恢復了精神。他沒有辜負姜浩然的期望,接手白啓後把白啓上下整頓地服服帖帖的。
姜浩然在幕後負責公司生意,韓豐在白啓公司裡擔任最高領導人。沒有人敢質疑韓豐的決策,這下幫了白啓大忙。
這兩年裡,韓豐用自己的手段幫姜浩然談成了不少大生意,如果說韓豐有什麼做的不好,那大概就只有韓豐處處和鋒程做對了。
杜九卿不在鋒程,誰打理鋒程姜浩然閉着眼都可以猜出來。邢牧野管理的鋒程,死活與他何干?他喜歡的是杜九卿這個女人,他巴不得杜九卿一無所有被他囚禁在身邊。
於是姜浩然默許了韓豐的行爲,韓豐兩年來越是變本加厲。他一邊針對鋒程,一邊想盡辦法上下疏通關係救出玲子。
姜浩然有預感,這樣下去身份暴露是早晚的事。果不其然,姜浩然出國出差的時候,街道線報說邢牧野已經知道了韓豐是白啓的掌權人這件事。
“韓叔啊韓叔,你可真是不讓我省心啊。”姜浩然拿着電話搖頭,眼中盡是狠辣的神色。
“少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韓豐已經暴露了,不抓緊時間說不定姜浩然的身份也會暴露。屬下不滿地說:“少爺救韓豐於水火,他卻這麼害您。實在是太沒有良心了。”
姜浩然不痛不癢地說:“他這麼做,我也很寒心啊。”姜浩然早就會料到有這一天,他特地做好了準備。一旦韓豐身份暴露,他隨時準備好自保。
“罷了,韓豐既然那麼想救出他的女兒,我們不妨幫幫他。”姜浩然嘆息着說,眼神中留露出來的是完全不同於聲音那樣溫柔的神色,“我會盡快趕回國內,你給我安排一下吧。我想要見一下玲子。”
屬下雖然不摸不準姜浩然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還是果斷答應下來,開始秘密安排姜浩然去見玲子。
姜浩然掛了電話看着窗外夜景出神,他這麼多年也沒有查到杜九卿的行蹤。他能做的只是不斷出國,抱着僥倖的心理想着或許能碰到杜九卿。
現在不知道杜九卿是不是和他一樣看着同一片夜色?姜浩然隨即勾起一個自嘲的笑容,她連人都抓不到,又怎麼該妄想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玲子能再見到姜浩然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牢頭說有人來見玲子,玲子以爲是韓豐或者阿三,她準備了一肚子苦水準備往外訴。結果看到姜浩然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玲子。”姜浩然看到玲子溫和一笑,彷彿根本不介意玲子現在的樣子。玲子這個女人他有過一點印象,容貌和身材都不錯,只是身上的風塵味和眼中不加掩飾的野心,是他最爲厭煩的。
玲子和韓豐一點都不像父女。韓豐隱忍待發,他的狠戾會隱藏到給人致命一擊的時候;玲子卻是無所顧忌的囂張,眼中野心畢現,這樣的人通常不會有多大出息。姜浩然想。
“少爺……”玲子有些無措,最初的心動被埋藏了那麼久,再次被翻出來依然讓玲子心動。姜浩然依舊乾淨溫和,而她早已跌入深淵。
玲子覺得只是坐在姜浩然對面,就讓她自慚形穢,她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還好嗎?”姜浩然笑着問玲子,目光柔和,他隨即意識到這樣問一個身在監獄裡的人不好,立刻改口說:“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你的。”
玲子好久沒被人這麼溫柔的對待,更何況對象還是姜浩然。她連忙擺手說:“沒有沒有,我沒關係的。”說完立刻低下頭,掩藏自己的神色,低聲說:“我還好。”
是不是真的好,只有玲子自己知道。姜浩然不關心,也就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巧妙轉移了話題。
“韓叔很擔心,他一直在想辦法救你出去。”
玲子還是沒有擡頭,她隱藏着自己的神色說:“我知道……”可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會結束?她一點都不想忍耐了。因爲對方是姜浩然,這些話玲子都不願意說出口。
玲子想盡可能地給姜浩然留下好印象。
姜浩然想了想,問:“玲子,你想出去嗎?”
玲子猛然擡頭,看到姜浩然無比認真的神色,她明白對方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想,我做夢都想。”玲子用力地點點頭,看着姜浩然的眼中充滿了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