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收拾的很利索,雖然現在最主要的事是把段紅鯉給弄出去,但是袁羽請我吃飯我必須得去,不爲別的,因爲我記得很清楚啊,當時在黨校療養院的那個釣魚老頭,是讓我多跟袁羽走動走動的。
我去袁羽那,當然沒有空手去,我估摸着這次去肯定釣魚老頭在那,所以專門去d監區找啞巴弄了兩幅好字畫,那個年紀的人,應該會喜歡這個吧。
開門的是袁羽,一見他,我樂了,袁羽有點不好意思,扯了扯身上的圍裙,讓我進來。
“是陳凱嗎?”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袁羽喊了一聲:“是,爺爺。”
進門就看見釣魚的老頭帶着老花鏡坐在沙發上,我喊了一聲:“老人家,您身體挺好的吧。”老頭一聽我說這個,臉上有點有點不高興,當時嚇我一跳啊,我以爲是犯忌諱了咋的,可是老頭黑着臉說了句:“跟你說過了,讓你跟小羽一樣,叫我爺爺,什麼老人家!”
我聽了這個,身上的那汗才消了下去,識趣的叫了一聲爺爺,然後把手裡的那字給他,老頭打開看了看,說了聲好字,但好像是並不感興趣。
我打量這個地方,發現就我們三個,桌上飯菜都是家常菜,看不出來,袁羽還能燒的一手好菜,其實我今天下來一直懷着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那就是這夏妹子是不是跟這老頭有什麼關係。
我清楚的記得老唐在黨校門口見到這老頭的時候,那緊張的,不過現在看看好像是自己想錯了,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
一頓飯吃的倒是挺和諧,那陰魂不散一樣的連皓終於是沒來。
老頭話不是很多,問我都是生活上的事,要說他也是戎馬一生應該身居高位,但一點指點我的意思都沒有,問我平常吃什麼都好幾次,但對於我在監獄裡面的工作隻字未提。
期間提起了老校長,我問的老頭認不認識他,老頭說認識,那是一個老頑童,說這話的時候,老頭有點古板的臉上還笑了起來,我見老頭這樣,深吸了一口氣,把我心底的那問題問了出來:“爺爺,那你知道陳志遠這個人嗎?”
老頭當時是抽着煙的,聽見這個問題,正好嗆了一口,老人身體不好,這一口嗆的不輕,臉都成了紫色的,給我嚇的啊,生怕是在背過氣去,我這剛認的便宜爺爺在給掛了,袁羽趕緊去找藥,老頭吃了之後喝水順着氣,過了好半響才恢復過來。
他說:“認識,當然認識,當年在tj響噹噹的人物,誰不知道啊。當年別說是在tj就算是在hb,只要是有頭有臉的人,哪一個不認識他,只不過現在新人都不熟悉他罷了。”
我聽了心裡撲通撲通的跳着,老頭說的話跟當時老校長加我時候說的如出一轍,我繼續問:“那,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老頭聽了這話又比較激動了起來,剛剛不咳嗽了,現在有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幾乎都喘不過氣來,這把我跟袁羽折騰的,老頭咳嗽完了,眼睛比較平靜了,跟我說:“是一個好人。”
我不敢問了,看見老頭狀態也不是太好,生怕自己這第一次來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直接起身回去,老頭也沒留我,說讓袁羽送送我。
袁羽送我到了樓底下,沒有立刻上去,給我根菸,點上,吞吐了一會,拍着我的肩膀說:“陳凱,當時在宴會上第一次見你,就感覺你人不錯,知道爲什麼嗎?”
我搖頭。
袁羽說:“因爲你眼中的惶恐,因爲你眼中被壓抑的野性和不甘,我估計你是第一次去那種場合吧,所以不適應是應該的,但我看出了你骨子裡的那股狠勁,所以特別留意了一下你,我說不說那句話,你遲早都會覺悟,爺們,不應該窩窩囊囊的活着,現在我再給你說句話,這溫柔鄉,英雄冢啊,男人可以爲了女人,但是這男人生下來就比女人多個把,不是讓你來傳宗接代的,是讓你來頂天立地,給你支柱的,活的不光要像個爺們,更混出名堂來,說的難聽點,你現在一窮二白,憑什麼讓女人跟着你,跟着你吃苦麼?”
說完這話,袁羽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上去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跟大長腿的事,世人都不看好我跟大長腿啊,就連袁羽也……哎,看來是癩蛤蟆要吃天鵝肉還早着呢。
我走到時候,發現樓底下有輛車牌號很小的車,前面打頭的都是零,就後兩位是87,這車牌有點吊啊,我老老實實的沒往裡面看,難道是老頭的座駕?不應該啊,老頭應該是紅色子弟,現在看起來應該是退休了,坐不到政府的車啊。
夏姑娘還有袁羽請客這件事都是和插曲,這幾天我仔細想過了,到底應該怎麼把段紅鯉給送出去。
當然這件事只有一個眉目,具體的細節還待商榷,簡單說,我要製造一場車禍。
這場車禍要計算精確,然後發生地點控制在監獄門口就行了,只要是發生在這,我就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把段紅鯉給送出去,當然,選擇時間是這些工人要散工的時候,越亂越好。
屆時讓段紅鯉藏在監獄裡面往外走的泥頭車上,因爲車進出要檢查,到時候安排外面在進來一個拉石灰的泥頭車就行,這倆車要是撞上了,那灰估計是鋪天蓋地的,段紅鯉就能從車裡跑出來,趁亂出去了,這方法聽起來很簡單,但實施起來還有很大的障礙,比如那到了晚上監獄門衛上面透亮的探照燈,那灰塵在大,估計那探照燈一照就會弄個通透吧,到時候段紅鯉想要跑,根就是一個笑話。
這必須要想辦法給弄掉才行。
這件事先放一放,不是我們ab監區要弄一個什麼歡迎女囚隊麼,我對這件事不是很上心,但卻是弄起來了,上次段紅鯉給我說的是自己不肯來,說出去是騙我的,我去了那歡迎隊一看,還真是,這小娘們果然是沒來,倔死了。
我這次直接不找她了,要是我找她估計她更不來,直接去跟b監區的指導員說,問問她爲什麼沒有選擇段紅鯉,b監區輔導員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啥來,我知道,這要是來的話,要送錢的,段紅鯉本來就不想來,根本就不會送錢。
我給b監區的輔導員說:“這段紅鯉長的多漂亮,你把她弄來,不是給你們監區長臉麼,我看現在咱們ab監區的人好像是大夠,多找上幾個吧,你等着。”
這事自然要給上面申請,我找的是政治處主任,她對我態度好行,聽我提議要多找幾個人,負責拿着花還有歡迎語什麼的,倒是感覺也行,反正這歡迎隊鬧的越花哨,寢室樓的事就越少人看見。
我給政治處主任說,這寢室樓着火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咱們讓女囚拿着條幅,花,那東西滿滿一擺,直接把進來右手邊裝修的寢室樓一遮蓋,說不定領導就看不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說怎麼樣。
政治處主任一聽這個,立馬同意了。
這次多要的名額不少,當着很多b監區管教還有獄警的面,我就給b監區指導員說了,我說:“我們監區現在挺忙的,這多要的名額就多給你們吧,你們能者多勞。”
這把那些人給高興的,畢竟多一個名額,她們就多收一份女囚上供的錢,剛纔跟李帆偷偷說了一下,讓她幫我說句話,李帆這時候跟b監區指導員說:“那段紅鯉這麼好看,咱們弄過來給長長臉吧,指導員,你看怎麼樣?”
現在b監區指導員多了這麼多名額開心了,連連點頭,說:“這是應該的,這絕對是應該的。”
段紅鯉倒是帶過來了,一看這架勢,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直勾勾的看着我,什麼話也不說,我被她盯的生氣,把她叫道一邊說:“怎麼,你還是想坑我?”
段紅鯉看着我的眼,笑了,然後一字一頓的說:“我是不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