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磊原來就是夏樂羣手下的施工隊隊員,這個走關係進來的二世祖本來就不受他待見,因此他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睡得迷迷糊糊的顧小磊天旋地轉,還以爲地震來了。
顧小磊就跟一具死屍一樣,每天賭完之後,噸噸噸一瓶烈酒,然後就躺柴房裡睡覺,夏樂羣見他還不醒,舀了一瓢水就澆在他頭上。
“夏,你別這樣。”亨利上前勸道,“稍微人道一些,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我國內政,請外國人員別干涉行嗎?”夏樂羣把大門啪地一關。
“夏經理你咋在這兒啊”顧小磊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做了個夢”
“我夢你奶奶的頭。”夏樂羣一把上去扯開顧小磊的外罩褲,“你裡邊的幺褲呢”
顧小磊腦子還在蒙圈中,連忙說道,“我媽幫我洗了,你放我回家去,我整好就來上班。”
夏樂羣又是兩巴掌,“你說你在咱們公司廢物也就得了,家裡還得你老媽幫你洗幺褲,還是個人嗎?”
“姓夏的,你……你別動手。”顧小磊從草垛上爬了起來,“你小心我讓我親戚整死你。”
夏樂羣叉着手臂,“你不說這個我還不來氣,還跟我提這事,你他孃的還以爲是兩年前吶。”說完上去照着臉又是一頓胖揍。
“別打臉,別打臉!”顧小磊雙手護着腦袋,“夏經理有話好好說。”
夏樂羣兩年沒運動,竟然打得氣喘吁吁,他搬了個椅子坐到顧小磊旁邊,“你說,你到現在身上存了幾個錢”
顧小磊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不都在銀行嗎?大宗正院每個月發月薪,我都不去數的。”
夏樂羣白了一眼,這等於淨資產爲零,因爲每個月15號發工資,粉紅豹就幫他提走償還上個月的賭資。“行行……我知道了,那你知道你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嗎?”
“誰”顧小磊問道,要知道粉紅豹可不僅僅是經營賭場,裡邊各類美女豈是放在這邊當花瓶的小顧的人生別人體會不到,發錢後的半個月,他就是個富二代,各類美女爭相往他身上貼,然後下半個月,他就是帝汶島的乞丐,靠近了狗都嫌棄的這種。
夏樂羣一時語噎,看來這位爺不是不想承認,而是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留下了多少風流債
“就是你把幺褲送給誰了那姑娘現在有了你的孩子,人家打上門來了,你不出去見一見”夏樂羣問道,“我確實挺看不起你的,尤其這件事上,爛賭無所謂,反正你的錢這輩子也花不完,但是起碼做人得有點良知。”
“那我現在怎麼辦”顧小磊捂着臉,“現在就是讓我出去,我也沒辦法啊。”他其實是離不開帝汶島,一天不賭手裡就癢癢,負不負責倒無所謂。
“你再不走,莫迪亞洛克人都快弄死你了,趕緊先回去避避風頭。”夏樂羣可不想把這個臭狗屎給弄自己船隊裡,但不管他又不行,便連踢帶打地從屋子裡給攆了出去。
“年輕人總會犯錯的。”麥克裡恩伯爵站在一旁,“作爲一個貴族,只要能守護住家族的地位就好了,我覺得這不是太大的問題,哈哈哈……”
夏樂羣揪着顧小磊耳朵,“他算個狗屁貴族,先當個人再說。”
小貝克見終於有人來管姓顧的,連忙派人準備了一輛大馬車,城門大開,載歌載舞地送瘟神出門。
跟潘學忠商議了之後,夏樂羣把顧小磊關到了船艙裡,現在既然已經出發,肯定再不會走回頭路,只能看能不能把他丟到瓊州,讓金無恙軍隊裡的狠人去管管。
“那萬丹蘇丹咋辦”夏樂羣抽着雪茄,“他自己惹出來的禍,總不能讓人家粉紅豹給認了。”
“那還能咋辦?”潘學忠揹着手,“把他交給人家唄,反正在悉尼也沒人要,說不定蘇丹回去還把他當個人。”
夏樂羣笑了起來,不管怎麼說,先去跟萬丹蘇丹接觸接觸,看看人家那邊提什麼要求,如果不過分,到時候婚禮就跟林宇跳虎一起辦了。
萬丹人也是馬來人的一支,位於爪哇島最西部,原先屬於淡目蘇丹國,明人謂之下港,跟巨港方位相對,他們這次帶了二十幾艘叭喇唬船遊弋在帝汶島周圍,雖然懾於葡萄牙人的火力,但噁心一下粉紅豹的客戶還是不成問題。
“女兒啊,不是爸爸心狠,這件事實在是有辱家門……”老蘇丹臨走前就給了她女兒這麼一句話,便讓手下一個將軍把她綁上了船,並且放話,要麼那個明國人跟她成婚,他就繼續認這個女兒,要麼就殺死那個明國人,然後把公主帶回來執行石刑。
公主在船上整日以淚洗面,那日跟父親去島上游玩,恰巧碰到顧小磊發工資,整個賭場裡就屬他最出風頭,沒有哪個男人像他一樣一擲千金,所以公主在金錢面前淪陷了,這個明國男人騙他說自己是個王子,將來一定會讓她當王妃,早上臨走時,還把自己幾個月沒洗的幺褲送給了她……公主心想這麼貼身的衣物都能送給自己,那肯定是定情信物無疑,因此對顧小磊更加情深意切,她從來不相信其他人的話,那個明國人肯定還在等着自己。
“陳大副,是不是前面那幾艘船”潘學忠讓陳規駕駛一艘小型笛型船離開隊伍,這種小事讓他親自出馬還不夠格。
“把帆降一降。”陳規放下望遠鏡,“你們這裡有誰是馬來裔”
一個水手舉手道,“我是,讓我去吧。”
陳規給水手配了一把近戰噴子,一柄細劍,“等會兒過去直接就問他們想怎麼弄,我們沒時間等他們做決定,咱們必須馬上到達瓊州,要是胡攪蠻纏,你就什麼也別管了,趕緊回來。”
馬來水手領命而去,自己駕着一艘單桅交通艇朝萬丹叭喇唬船行駛過去。
叭喇唬船有點像意大利人的貢多拉放大版,兩頭尖尖,中間平攤而寬敞,特別適合在東南亞這種島嶼破碎的地形中行駛,萬丹人一見到對方下了人,立馬調整角度,二十幾艘船紛紛調轉方向,做好戰鬥隊形。
“喂……喂……”馬來水手站在交通艇前邊招手,“我們是大明國的人,請問對面是萬丹蘇丹的人馬嗎?”
“你們是帝汶島過來的嗎?”萬丹年輕的將軍問道。
“是的,請把懷孕的公主交給我們吧,我們會好好對她的。”馬來水手搖了搖雙手,表示手上沒有武器,願意和平解決這個問題。
“不行!”萬丹將軍生氣了,把本國公主肚子搞大了,還想把人給搶走,簡直奇恥大辱,以後鄰國怎麼看萬丹他抽出馬來劍,“明國人,要麼交出駙馬,要麼就留下你們的船。”
萬丹人還真不是在說大話,荷蘭人的船要比陳規這條大多了,但在這種地形裡面,就跟大象和老鼠玩捉迷藏一樣,大船的火炮根本無法覆蓋這些小船。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馬來水手迅速調整桅杆,返回本艦向陳規報告了這件事。
陳規看着萬丹遊弋的小船,仔細琢磨着老潘的意思,心道要我立馬解決,事情解決不了,那隻能解決人咯
“要是火箭齊射的話……能不能打到那麼小的船”陳規叫來一個火箭兵。
火箭兵比了一下距離,大概也才兩三百米,雖然霍爾火箭精度不咋樣,但一排十枚下去,就算擦個邊兒,也能把小船燒成渣了。
陳規指着邊緣角落裡的一隻船,“幫我用五枚先打掉一隻,如果他們繼續頑固不化,就把公主那艘船給燒掉。”
火箭兵領命而去,跑到船尾水密艙,打開鐵皮蓋,底下一排排塗成紅色的火箭彈頭就這麼沉在水裡,水手們搖動拉桿,一排五枚就被提了上來,火箭彈頭上邊畫着白色的骷髏頭,看起來甚是恐怖。
將火箭頭仔細用棉花吸乾了水分,然後裝上推進管。“陳大副,火箭裝填完畢,請指示!”火箭兵手放在拉繩上,只要一聲令下,火箭就能發射出去。
陳規點了點頭,火箭兵迅速調整發射角度,站到發射管一側,用力拉下發火繩,只見五枚火箭就像出水火龍一樣拖着長長的尾焰朝叭喇唬船飛去,萬丹人根本無法做出反應,五枚火箭便相繼在目標艦周圍爆炸,飛濺的黃磷拖着細長的白煙四處亂濺,不僅把目標艦炸成了火球,連周圍的三艘船也相繼被點燃,火借風勢,水手們慘叫着跳入水中,然而仍然無法緩解身上的痛苦,那火種就跟蟲子一樣往皮肉裡鑽,非得等黃磷燒盡,否則根本無法熄滅。
陳規和萬丹將軍都被這效果鎮住了,馬來人見勢不妙立馬往羣島裡邊鑽,想要逃離這座修羅場,陳規立馬下令所有交通艇攜帶火箭追擊。
“轟!”島嶼間每炸一次,陳規肉就跳一下,不少無辜島嶼被黃磷彈引燃,燒得黑煙沖天……
追擊戰持續了一個下午,在太陽快落山之前,萬丹將軍走投無路,只得掛上白旗,全部解除武裝出來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