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響起她的驚叫聲,在滾落間很是顫顫巍巍。
站在二樓樓梯口的男人看着傅子語不停滾下去的身影,眼神淡漠無物,只是嘴脣顫動,“對不起,我必須爲了我的愛情做些什麼。”
傅子語直接從二樓樓梯口滾到了一樓,因爲太突然,中間的緩步臺對她都沒有任何的用,她直接滾到了一樓。
額頭接觸到冰涼的大理石地面,那一瞬間,傅子語恍惚間看到了奔走的人還有他們臉上驚恐的表情,不知道是額頭還是頭髮深處有液體流出,緩緩滑過眼睛,致使視線一片血紅色。
閉眼的前一刻,她還在想,今天晚上註定是問不到葉曉曉的下落了。
曉曉啊,你千萬不要怪我,我已經盡全力在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有人在大喊,“有人滾下樓梯了,有人滾下樓梯了……”
正從那邊疾步過來的人羣裡,包括着蘇杭和鄭天奇,蘇杭耳力極好,而剛纔他好像聽到了傅子語的尖叫聲,響徹在耳邊,他轉頭去看身邊老闆的臉時只見他一臉陰沉。
蘇杭趕緊拉住了那個大聲叫喊的侍應生,沉聲問道,“誰滾下樓梯了?”
侍應生還驚魂未定,聽到蘇杭問,他也只是支吾說“是個……女人,穿着黑色的衣服……還有……還有牛仔褲……”
蘇杭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自己身邊一陣風一樣掠過去的男人,他也趕緊跟了上去。
人羣中不斷有人驚呼,“這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怎麼就滾下來了呢?”
“趕緊叫救護車吧,你看看小姑娘臉上全部都是血跡,看着怪嚇人的。”
有人開始用電話撥了救護車,只是蘇杭的動作比他們更快,鄭天奇蹲在地上,從蘇杭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緊繃的下頜和嗜血的眸子,緊緊盯着躺在地上的人。
因爲不是專業人士,鄭天奇只能蹲在原地,揪心地看着傅子語。
“她不是今天來參加訂婚宴的人吧,看着行頭不像啊……”
身邊的人拉着正在說話的人,小聲地說,“別說了,今天這個日子除了這樣的事情主人家也真的夠倒黴的,我看這個婚事估計要黃了,你沒看見那是誰嗎?”
“你說那是……天宇國際的……”
身邊的人趕緊扯住她的手臂,“噓……”
路家的人都趕了過來,姚青青也隨着路家和魏家的人趕過來,在看到蹲在那個女人身邊的男人的時候她心裡一同,下意識地就朝周圍看去。
路緘默和魏輕嵐這時候在二樓站着,看着下面混亂的一年,她心裡一個咯噔,下意識就朝周圍看去,可是二樓什麼也沒有。
身邊的路緘默眉頭緊緊皺起,眯眸看着下面,轉而去看身側女人,語氣低沉,“你到底幹什麼了?”
魏輕嵐也被嚇到了,臉色蒼白,“你問我幹什麼啊?我剛纔一直都和你待在一起,我怎麼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魏輕嵐捂住自己的嘴
,隔着遠遠的距離她只看見了地上的那攤血跡,尤其矚目,低泣從口中傳出,“你說傅子語會不會死啊?”
說音剛落,就看見鄭天奇小心翼翼但是很着急的打橫抱起傅子語朝出口的方向奔去。
姚青青緊緊捏着自己的手指跟了上去,人們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墜下樓梯的傅子語身上,很少有人將注意力放在姚青青身上。
主人家臉上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鄭天奇一點臉色都沒有甩給被人,在抱起人的那一瞬間精準地捕捉到蘇杭的位置,嘶吼,“蘇杭,備車。”
蘇杭聽令,跟上了自家老闆的腳步。
現場氣氛很是熱鬧,都在竊竊私語,好多人都在說是怎麼回事。
主人家見場面一時之間有些控制不住了,叫了人來很好說話第將人都驅散了,說這件事情會立馬派人探查,當然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見到了血光自然是不吉利的。
兩家人已經安撫好了賓客,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人願意留在這裡了,直到徹底安靜下來之後,路家的當家主母也就是路緘默的母親眼角一挑,很明顯的不高興,看着魏輕嵐的父母親說,“親家公親家母,我看我們這門婚事還是算了吧,是我兒子高攀不起,一個訂婚宴就鬧出了這樣的事情,誰知道接下來的婚禮會出什麼事呢?我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
這話講得着實傷人,魏輕嵐這時候才和路緘默從一邊繞進來,以來就聽到路母這樣說,路緘默當即眉頭一壓,大步走過去,“媽,你在說什麼胡話呢?”
路母冷眼瞪了路緘默一眼,不客氣地大聲說,“我當初就跟你爸說過這門婚事還有的考慮,你看看他跟我怎麼說的?”
歸根到底,不過是路緘默的母親不滿意魏輕嵐罷了,同時也不滿意這樁婚事罷了。
因爲稍微一打聽就知道魏輕嵐平時和什麼人混在一起,完全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魏輕嵐聽到這話只是笑笑,魏父看着路母說,“親家母,我們兩家不過爾爾,論實力和勢力都是不相上下的,你剛纔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我們魏家不是巴着你們路家的,既然談不成,那麼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現在大家都在氣頭上,可是要是真的談不攏了,那麼之前談好的那些項目就都要泡湯,不能作數,而今天晚上宣揚出去的大排場也要作廢。
這樣以來還要搞得兩家不得安寧,信譽等名望這方面肯定是要受損的。
路父是比較看的通透的人,站出來說話,“這件事情先這麼擱着,既然賓客都散了我們也收拾收拾去醫院吧,鬧出這檔子事兒,誰心裡不着急,偏偏對方是不能惹的老虎。”
現在誰心裡都不好受,路父想了想皺着眉道,“不過那個女人是誰讓鄭家少爺這麼寶貝?”
魏輕嵐在一邊低着頭,絞着手指,心裡一凝,眉心情不自禁地皺起,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你爲什麼要採取這樣極端的方式?
說好了不會和路緘默結婚就
一定不會和路緘默結婚的啊,她魏輕嵐看起來像是這麼不講信用的女人麼?
……
蘇杭開着車,副駕駛的位置坐着姚青青,後座上是鄭天奇和傅子語,鄭天奇深灰色的西裝上面全都是暗色的血跡,一大片一大片的,見狀他忍不住再次催促着蘇杭,“再快點,她在不停流血。”
蘇杭點頭,猛踩油門,“是。”
姚青青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空氣中都是血腥的味道,在封閉的空間裡尤其的明顯。
女人的眼神裡有着一閃而過的黯淡,想着自己這一切都是屬於他懷中的那個女人的,就連婚姻也是,自己手中握着的一切東西將來都要歸還給傅子語。
姚青青低下頭,眸光落在自己塗得鮮豔的指節蓋上面,蘇杭餘光看到了姚青青,無聲嘆了一口氣,他是跟在鄭天奇身邊最久的人了,從他和傅子語在一起開始,也算是見證了這麼多年來了他們之間的種種事情。
總結來說,就是一個情字傷人。
車子剛在醫院門口停下,就有大批的醫護人員涌了上來,有條不紊而且快速地將傅子語送進了急救室,姚青青捏着手包跟着他們一起進去。
手術室門口,姚青青看着鄭天奇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視線看着一個方向,有些無力,她走過去,在他面前站定,疲憊地說,“鄭天奇,你知道你今天晚上這樣做的後果嗎?”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抱着傅子語就開始朝外衝,就算當時媒體,可是這個消息肯定很快就可以不脛而走的。
他再次擡頭的時候,眼神已經清明瞭許多,猛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姚青青,語氣冰冷,“所以呢?你現在是要跟我說後果嗎?”
姚青青想說的話都被堵在口中,看得出來,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就算有輿論,就算被人知道,最多難堪的那一個人也只是她而已。
他是s市隻手遮天的男人,動動手指就可以讓這個世界變天的男人,還會有什麼害怕的嗎?
可是要是沒有什麼害怕的東西,那麼爲什麼他當初要和自己舉行婚禮呢?
姚青青越發看不清現在的鄭天奇了。
鄭天奇擡腳朝蘇杭走去,蘇杭見鄭天奇朝自己走過來,脊背立即挺得筆直,低着頭,頭頂上方傳來男人的聲音,“怎麼不說話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有一半責任要算在你的頭上。”
“當然,如果她沒事的話我可以酌情考慮怎麼處置你,但是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就準備好去參加非洲的援建項目吧。”
蘇杭猛地擡頭,自家老闆說什麼?非洲的援建項目……
他有些委屈,“三少,今天晚上是……傅小姐非要找你的,我……”
他當時是真的沒有辦法,不管怎麼樣傅子語最終都會找藉口過來找他,索性他就帶着她過來了,現在出了事情他倒把責任怪到他頭上了。
蘇杭覺得自己這個下屬當的也太過委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