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的匣子被打開就會有很多影像一起涌現,她想起父母出事的那天,接到電話時候她還在拉胯,穿着舞鞋練功服發瘋的奔去校門口坐車,到現場她碰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蘇赫,他將要往車邊上衝的她緊緊禁錮在懷裡,任由她瘋了一樣尖叫着踢他打他,抓破了他的脖子,就是不肯鬆手。
直到媽媽渾身是血的被從車裡擡出來,她只看了一眼就昏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躺在醫院裡。
身邊的人,還是蘇赫。
他當時眼睛紅紅的,她才知道,他爸爸也在同一輛車上,受重傷還在搶救,他的痛苦一點兒都不比她小,可他就這樣強裝堅強的陪着她,端水餵飯,她不說話的時候他陪着她沉默,她發瘋的時候他任由她哭鬧,起初那三天是怎麼過去的,她不記得,她只記得他。
“蘇赫。”楊可知道,說這句話用的可能是她這輩子所有寬容和勇氣了:“你能改麼?”
她平靜的望着他,蘇赫眼中有閃躲,可最終還是迴歸了一份鎮定,他沒有搖頭,亦是決絕的對她說了句:“不能。”
楊可點點頭,還是很溫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知道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既然已經成爲磁鐵的同一極,那就真的不可能再貼在一起了。
蘇赫睡着後,楊可一直睜着眼睛,她今天又徹底失去了一個人,不像父母一樣離開了這個世界,在她心裡卻已經死了,帶着血肉將這個人的屍體拔出來,沒有想象中那麼痛,也許真的就像年紳說的一樣,她的思維失衡了,這種失衡除了導致暴力傾向,可能還包括不會愛了。 新婚厭爾:妙
楊可起來去了衛生間,已經半夜三點了,控制不住的給年紳發了一條短信,問他,那些照片什麼時候能刪除。
沒想到他會回,他說,下一次去你家的時候。
平日裡很少有人給她打電話和發短信,她也沒有靜音的習慣,短信音清脆的傳來,她甚至在怕會不會將蘇赫吵醒了,手忙腳亂的將聲音關了,沒有聽到蘇赫的腳步聲,楊可才又一次望着來自q的消息。編輯消息告訴他:嗯,我想離婚了,所以請你儘快。即將發的時候想了想,最終還是將離婚刪掉,短信精簡爲了了,請你儘快。
年紳沒有再回信息,可能再次睡着了,可能這一次短暫的交流僅僅是她運氣好,他正好起來去衛生間,隨意看到隨意說說。至少不會像她一樣,徹夜失眠。
蘇赫一早就去上班了,不管他晚上睡的多晚,都能準時去工作單位,哪怕是去辦公室再睡。天快亮的時候楊可才睡着,但只是一會兒就驚醒了,擔憂房間是年紳登記的,退房他需要找她。拿着房卡去了年紳的房間,門開着,已經有客房在打掃衛生。
去前臺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楊可這間房的定金,他囑咐直接退給她就好,沒有別的留言。
快中午的時候婆婆打來電話,很關切的問她和蘇赫昨晚玩的開不開心,中餐要不要給她留好,楊可搪塞了幾句,知道婆婆又要去打牌,便臨時做主回學校,總得有個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