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集龍計 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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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們調解完了糾紛,馬不停蹄地趕往雷隆多去“看看”。我實在不知道他們要看什麼,只得心裡不住犯着嘀咕的同時把最忙的大忙人寒寒抽過來一起陪同。不知是受戴俊讒言誣告還是怎麼的,他們對我的態度更加冷漠惡劣,一來就立即挑不對的。看了寒寒送交的情況簡報後,趙源民竟問了個令在場所有雷隆多陪同人員都傻了眼的問題:

“黃少將,你任用這麼多日本人幹什麼?還嫌他們勢力不夠大?”

這一句話便把寒寒氣得臉色蒼白。我翻了翻白眼說:“趙總長,你這話太狹隘了吧?三星是屬於全人類的,又不是專屬中國一家或者是全球幾大國瓜分了的勢力範圍。本官職權範圍內,有能者用之,愛用誰就用誰。用錯了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您老來多費心。”

這回,臉色蒼白的又變回了趙源民。他氣狠狠地瞪了我好一陣,郭光和他的隨從打了半天圓場才化解了凝固的氣氛。雖然老趙嘴裡還不住嘟囔着“忘本,忘本!”,可在夾道歡迎的步兵和機械化部隊面前,那聲音微弱得變成了次聲波,估計在場的只有我和虹翔聽得見。

趙源民自打下飛機第一句話開始就擺明了是爲找我麻煩而來,也不知是否因爲我在南京時騎車無意中軋死過的那條衰狗有五萬分之一的可能是他家的緣故(其時南京居民二百二十萬,家犬登記在冊五萬),莫須有吧,姑且妄之,姑且妄之。虹翔聽了我的分析,覺得我們雷隆多能提供的招待規格遠超過百狗宴,他還這麼執着地來找麻煩,那就多半與狗無關,而出自派系仇恨。我深以爲然。

好傢伙,雖然料想到了老趙會對我方不滿,也沒想到會不滿到那個地步。他雖然吃了我們的糖衣炮彈纔開始檢查,但卻挑刺得格外厲害。虹翔看得氣悶無比,發牢騷道:“這死傢伙吃糖衣炮彈的本事倒強,把糖衣吃了,炮彈原樣地打回來!”我只管默不作聲,靜觀他們還要怎樣瞎整。反正這是我的地盤,胡來得很了,收拾他們再簡單不過。主星上坐辦公室久了的老爺們大概想不出我們這裡修理人的辦法吧。

南京檢查團吃了中午飯後就開始四處檢查,查獲槍支管理不善、機密公文隨處擺放等毛病無數。直到把雷隆多所有文字機構的工作都查得陷於癱瘓時,他們才浩浩蕩蕩地開往軍事設施和製造工廠。一直查到了下午六點半還不歇氣。

雷隆多的軍事設施和相應制造工廠實在太多太多,一個個檢查要個把月也搞不完的。他們卻象是計劃好了一般地衝進宇宙戰艦製造工廠,開始四下觀察挑起了刺。沒過好一會,趙源民把我叫了過去:“黃少將哪,你的軍容可謂鼎盛。可是怎麼造艦工廠沒見開工呢?”

虹翔立即接口解釋:“哦,是這樣的。我們現在已經決定停止製造護衛艦以下小型艦艇,全力製造中型以上戰艦。造艦平臺正在改造中。原來的平臺只能造一百二十米以下小船舶,現在的預計可以造四百米以下船舶,並且有進一步擴展的……”

“住口,問你了嗎,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假日本鬼子。”趙源民狠狠地瞪了一眼連上校都還沒混上的虹翔,轉頭向我說:“黃少將哪。打仗是打仗,可也要注意收斂鋒芒啊。這麼急着擴充艦隊是不是過了?比如你這回向阿爾法要的那些補償費,如果就那麼收了,是要招致人怨的。不如你跟青少年基金會談一下,捐個一半啊、八成的給西部扶貧工程吧。”

這老傢伙真想得出來!想用言語殺人嗎?我瞟了一眼旁邊氣得冒煙的虹翔,口中答道:“前方最吃緊了,您如果願意把扶貧資金減個一半八成的投到這邊來,我非常願意接受。那時候就可以建造現代級製造平臺了。”

趙源民大概沒想到我這樣一毛不拔地當場拒絕了,氣得渾身發抖,指着我說:“你你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那邊對你的輿論可差得很!我好心好意給你提供個提升評價的機會,你竟然這麼對我!你也對得起那些自幼貧困失學、窮困潦倒、人生一片黑暗的兒童嗎?”

“別扯到兒童身上去了,總長。”我平靜地回答道:“如果我們不在這裡盡最大的投入,主星的安全沒有保障,那麼什麼形式規模扶貧都是沒意義的了。再說,你們那些貧,扶與不扶,效果簡直大不一樣,不扶還好些——明人不說暗話,咱可是落後地區長大的,從小都明白這些。扶貧扶貧,越扶越貧。”

趙源民給我氣紅了眼,嘴角顫抖着想跟我說東說西。忽然手下送來一堆檢查報表,他看了一下立即如獲至寶地叫道:“黃少將,你也太膽大了。擅自偷盜挪用特別三〇一條款裡限制的技術內容!看我通知三〇一管委會來,好好查一查你到底有多少問題!”

我給他氣了一天,內心也早已毛焦火辣地非常不爽了,立即硬頂了回去:“去喊去喊!你有後臺,老子就沒有?都翻出來看看到底who怕who!”

雷隆多和幕後的着南京GDI的最高領導初次會面便鬧到了翻臉的地步,也真是世所罕見。我當面便吩咐了晚上給他們的招待規格降四級,然後無視趙源民噴火的眼睛,撇開他們打道回府。

寒寒、郭光、巴斯克冰、提都斯等人都來到我家開燒烤PARTY,以喝酒來發泄對南京檢查團的不滿。酒過三巡,我心情漸和,把虹翔拉到一邊悄悄問:“造艦工廠都是你在管,到底有沒有突破三〇一條款的內容?”

“要突破麼?簡單得很!你到辛巴達舞廳去看看,中間那個低重力熱舞場所就是!”虹翔苦笑了一氣:“現在網上流傳的超出三〇一條款的技術已經很多了,並不難找。這些東西工廠裡肯定有,但如果來檢查者蓄有惡意的話,就比較麻煩了。”

這個道理說起來複雜,實際上很常見。比如說:我們家門口有無數的麻將桌,大家就在露天壩子裡肆無忌憚地進行羣體賭博。每把賭金從五毛到五百不等——可法律中根本就沒有規定多大規模以下的不算賭博,因此這些都算賭博,賭一分也不能說就不是賭博了。

如果警察每見必抓,非把他們忙斷氣不可。沒過多久,警民就達成了默契,這種事便如此大規模非法地在光天白日下數十年如一日地進行了下去。平時派出所門口都擺滿了麻將攤,警察們上下班得側身而行,有的時候還得叫賭客站起來讓一讓,因此絕不可能存在看不見的問題。可警察只有接到了上面進行大規模社會治安整治的命令纔會進行抓捕。被抓到的只算倒黴:全社會都在那麼搞,平時就不違法。只有警察認爲他們該抓的時候,他們的行爲纔會在現實中得到違法所對應的懲罰。

換言之,主星的很多地方在用這種稍微超出了三〇一法案界限的“新”技術(因爲很多這種技術已經用了十來年,究竟算不算新,還真是個有待立法解釋的問題),所有先進一點的機械製造工廠都在使用,可這些都是不合法的。至於奧維馬斯他們造現代艦的那種超大規模賭博反而沒人去管,那就只能怪咱命苦,搞不到那麼大,嚇得抓賭的人不敢來。

聽了我的解釋,虹翔連連鼓掌道:“聰明,聰明,比喻得也簡直非常恰當!不知閣下有何良策對之?”

他明顯是爲下午趙源民諷刺他級別低而心懷不滿。老實說,把個天界的王儲冤到我這邊來混了一年,功績無數還只是箇中校,我都覺得很不好意思。當下裡只得恬着臉向他賠了賠不是,許諾說一聯繫上譚康一定着重談他的升遷問題。虹翔卻不吃我這個空頭支票,直追問道:“喂,人家抓賭就要抓到頭上來了,你倒是有什麼辦法沒有?”

“唉,這個……”我愁了一分鐘,沒想出好招來,見巴斯克冰晃了過來,一把扯住問:“那些南京的呆逼們就要通知三〇一管委會來找我們麻煩了,反正麻煩肯定找得出來。據說三〇一管委會都是些死硬非常的老頭子,糖衣炮彈估計是打不動的,你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巴斯克冰今天也給南京那夥人惹得夠嗆,有人居然質問他爲什麼會那麼黑那麼肥壯,好像一定得說出DNA的序列有問題他們才肯滿意一般。他正心中不滿,又多喝了點酒,一聽這個問題便飛跳了起來,大呼道:“殺,殺,殺!讓我帶三百人突擊隊,辛巴帶三百人,包圍他們駐地而殲滅之,看誰殺得快!”

“小胖,你真喝多了,過來這邊坐着!”寒寒一聲怒喝把巴斯克冰喚了過去,隨手找了杯冰水給他灌,苦笑着對我說:“他說的好像是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但是我們都發展到這一步了,應該找些文明點的方法來解決吧,每次都動刀動槍的,總感覺不甚大氣。”

眼下形勢委實難決。要我向奧維馬斯上將大人showhand的話,還想得過去。可對南京來的這些傻佬們值得冒那樣大的危險嗎?我正在沉吟,忽然家中座機電話響了起來……

這聲電話鈴聲殊不尋常:本週輪到寒寒帶班,今天因她要來參加我的私宴便託給了辛巴,原則上大小事他都可先期乃至全權處理。

我們這夥大小領導有個很壞的習慣:和平時期,一遇到這種休息時間便關了手機去玩,由帶班的處理一切事務。除非有特別重大的事才差勤務兵聯繫,好在雷隆多不大,也不太礙事。我這個座機可不是人人都敢打的,辛巴又不斷至於無聊到打電話來騷擾我們的興致……

“喂,真是辛鳥人啊,什麼事?”虹翔已經替我接了起來。他聽了一聲,便把電話遞給我:“很重要的事,似乎有戰情。”

戰情?

在場的每個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的確,雖然在地月系、太空大十字架到三星間還有七月事件後遺留在太空的極少數費里亞軍流竄活動,有時騷擾襲擊商船隊(其中有一半是巴斯克冰的手下冒充的),但他們的力量絕不至於雄厚到主動進攻三星。上回阿爾法被我們打掉了艦隊之後,地面軍力不足,恐懼會受到費里亞海盜襲擊,才專門邀請了古比雪夫艦隊前去巡邏保護,現在還沒撤。

所以說,哪裡來的戰情?

帶着疑問,我接起了電話,沒等辛巴說話就打起哈哈來:“辛,你也辛苦了吧,只怪你姓得不好。什麼小蟊賊啊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你隨便派人處理了就是。要不我差人給你送些烤雞翅膀過來?很好吃的。”

“滾蛋,老子說的是正事!”辛巴沒好氣地大聲罵了過來:“你們全給我過來,到指揮中心來。這次情況頗不尋常,我已經通知艦隊作二級戰備了,同時動員了第一機械化師和第一步兵師進入一級戰備。”

“用不着這樣吧?”我不由一愣,正想指責他小題大做和越級指揮,忽然想起作爲帶班領導的他是有這個處置權限的,最多事後看情況如果不是那麼嚴重再說他處置不當。他既然這麼說,還是去看看吧。回頭對衆人說:“走,把燒烤架子搬到指揮中心繼續。”

指揮中心內的燒烤宴終於沒能開得起來。我們一進大廳,便感覺到了一陣肅殺的氣氛。幾個大屏幕上顯示着雷隆多中心區以南十五公里的一處山凹。辛巴的副官沈伍噼裡啪啦地彙報了起來:

“一個小時前,雷達屏幕上監控到慢速前進的太空來物。我們通知艦隊派員去看看,可他們說正在放大假,沒有可出動力量。要請示司令才能想法籌措……”

虹翔連忙解釋:“確實沒有。前一陣突擊操練新艦,人都乏了,戰艦也得做一次二級養護,現在的確抽不出像樣的人手來的。我吩咐過,只要不是十萬火急的事都不管。真遇到那樣的事,我也只有從維修平臺上抽些修了一多半的艦下來,或者就用幽靈機頂着算數。那太冒險了。”

“明白了。”我轉臉向沈伍:“繼續說。”

“那些東西的外形很怪異,從雷達反射看來,類似於水母。它們到達地面後就失去了蹤跡,沒有再在空中漂浮。我們的偵察兵在那裡探測後彙報說,那裡的土地出現了非常奇怪的情況,變成了類似腐爛肌體的東西。屏幕上顯示的三個紅點位置就是它們空降的地點,那裡出現了一種從來未曾見過的建築,最初大小約爲直徑一米。偵察兵彙報時使用了‘母巢’這個詞,形容說類似巨大昆蟲的巢穴。因爲情況不明,我們暫時未敢使用照明彈、強光輔助攝像系統等。那裡的路很不好走,大型設備不太好運,目前我們只能靠偵察兵的敘述來了解情況。截至目前爲止,母巢已經擴展到了直徑約十米。辛首長已命令第一步兵師、第一機械化師一級戰備。彙報完畢。”

我沉吟了片刻,轉頭問辛巴:“你認爲這是怎麼回事?”

“假定爲未明陣營的敵人。”辛巴的手指在地圖上:“此處易守難攻,是個建立前沿要塞的極好位置。假如敵人有足夠的兵力,會成爲攻擊中心區南的極好據點。如果有遠程大炮,甚至可以直接轟擊到中心區內。可是,他們現在就只有三座母巢,究竟是怎麼回事也搞不清楚,不宜輕舉妄動。我看使用第一步兵師構築防線,第一機械化師待命,然後以艦隊的可用力量進行小規模試探性偵察和襲擊會比較好。”

“幹嗎不用你的步兵去試探?”虹翔立即抗議。

“他說得沒錯,你不要爭了。”我點了點頭,勸虹翔說:“那裡地形太惡劣了,步兵進攻假如出現意外情況會遭到極大的損失。空軍來去自如,跑得快,還是先用空軍吧。”

當晚,雷隆多市民看到了難得一見的情景:一車接一車的精銳步兵不住運往南方,車隊甚至延續三個小時未曾中斷過。因爲南門已經完全給運送步兵的車輛阻塞,機械化部隊繞道從東、西門向南方集合。

在雷隆多近五十年的歷史裡,這是最大的一次軍事調動。即使是身處愷撒皇宮享受糖衣炮彈的南京檢查組也感受到了這種氣氛,不住來電話試探看是否這是我吃了熊心豹子膽發起政變的前兆。

寒寒接這種電話接得不厭其煩,接到第五個時,居然是趙源民直接打來的,她也記着仇,立即沒好氣地把電話丟給我。我正忙,可沒那麼多功夫跟他蘑菇,便直截了當地回答:

“要收拾你們,派個治安隊過去就是了,哪裡用得着如此興師動衆?所謂殺雞焉用牛刀,您老就別自作多情啦。”

趙源民給我氣了N回,已經有些神經錯亂,開始口出污言了:“你你你……姓黃的,你什麼意思?你個小呆逼,竟敢這麼對我說話!”

“什麼意思?就這意思。我這是在安慰你老呆逼呢,聽不懂是你老呆逼的水平問題。”我同樣用南京土話罵了回去,說完就啪地掛掉了電話,轉臉對寒寒說:“爲了增強領導檢查團駐地安全,把中心區治安支隊派過去。”

寒寒忍着笑回答:“明白了。”

到了子夜時分,第一步兵師的A團完全到位,開始在南區公路邊高地上構築工事。因爲地形太差,後續兵員一時難以到達,母巢卻越來越大,最大的一個達到了直徑二十六米!

母巢的根部不斷涌出一些甲蟲一般的東西,有些移動到邊緣後又變化爲新的異樣建築。紅艦隊好歹湊了十五架幽靈機,加裝了防彈鋼板後飛過去偵察,卻給那些異樣建築發射出無數綠色的孢子打中,墜毀一架、傷了八架後狼狽竄逃。

辛巴立即指責虹翔辦事不力,臨陣脫逃。虹翔爭了兩句說十五架一起上都只打掉兩個那種防空設施,而且後面還在不斷產生新的——既然絕不可能打得過,撤退纔是最明智的選擇。眼看他和辛巴爭得要打起來,我在其中勸和了:“算了,算了,都讓一步。畢竟是大家都沒見過的異種生物,誰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要親眼去看一看,你們繼續作好準備。”

“這可不行,這種時候,你怎麼能離開這裡到前線去?”寒寒立即反對。

“那你說說,我留在這裡幹什麼?”我微笑着說:“你們都太能幹了,我反而閒得無事,不如自己去親眼看看比較好。”

看起來,一切似乎都井井有條,盡在掌握之中。但事情的發展卻急轉直下,遠超出我們的預計。當我坐上直升機向母巢方向飛去時,那幾個已經膨脹到方圓四十多米的母巢根部的甲蟲開始大量進入孵化狀態。

僅僅十五分鐘,第一批的成蟲就涌了出來。這一批成蟲與我當年在鐘山上所見的怪獸極其相像,只是身體稍微單薄瘦小些,大約有成年狼狗那麼大。可是,隨着一陣震徹天際的怪獸叫聲,那三個母巢同時孵出了四百多個這樣的怪物,頓時滿山遍野地向中心區南邊界方向衝了過去!

“天哪,那是什麼怪物!”直升機飛行員驚恐的叫聲甚至超過了引擎的巨大轟鳴。

這些明顯就是戴俊跑來給我說的那些玩意,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俯瞰着漆黑的地面,心中疑雲密佈,口中不發一言。不到一分鐘,它們就奔馳到了第一步兵師A團的防線前。

剎那間,陣地上潑灑出千萬道火雨,把怪物所在之處覆蓋得嚴嚴實實,就如燎原星火忽然爆發一般。這陣炮雷彈雨揮灑了不到十秒鐘便停了下去,隨即陣地上射出了十幾枚燃燒彈,把這一塊平地映得一片雪白,直升機好似被捲入了超頻運轉的太陽製造的白天一般,沒戴墨鏡的紛紛叫苦不迭(每回遇到這種倒黴事,我都是身先士卒的帶頭者)。我用力眨了眨被晃得發暈的腦袋,向下仔細看去——

戰果是輝煌的。如果來的是在南京時遇到的那種怪物,那就麻煩了。那種怪物比龍骨兵都耐打幾十倍,即使是A團這樣超密集的火力阻擊,也是很難想象可以毫髮無傷地成功阻擊幾百個那樣的怪物攻擊。然而這一種怪物好像是嚴重縮水簡化版,大多數給打得支離破碎、滿地流血,死狀慘不忍睹。我不由噓出了一口氣,放下了小半個心。打開手機撥通郭光:

“沒關係,不是那種傢伙。可能是南京太窮了,做不了那麼貴的,現在做出來的都是超級簡化版……”

我話還沒說完,小淫賊就在話筒裡大叫了起來:“大黃,你快後撤,後面更猛的來了!”

他的話音未落,遠處就又爆出了一陣更加猛烈的怪獸號叫,延續了大約有十幾秒鐘,隨即大地發出了沉重的震動聲。怪獸們如海潮一般襲來,捲起的腥風甚至使得直升機都劇烈搖晃了起來!我見勢不妙,立即命令飛行員返航。

飛機剛剛轉過身來,怪物的浪潮就撲到了A團的陣地前。雖然迎擊的彈雨一如適才那般強盛,但卻持續不斷,大約延續了一分多鐘方纔停了下來。隨即升出的照明彈映出了滿地的死屍,那裡已經成了一片修羅場。然而,更可怖的是,其中混雜有上百名殘缺不全的我方士兵的屍體。怪物們終究還是將號稱牢不可破的A團防線撕裂了一個口子。

“別想下去管閒事,你快回來!”小淫賊看透了我的想法,在電話那邊焦急地叫喊着:“這一波來了大約一千六百個怪物,還不知下一步會怎麼樣,你快回來再說!”背景裡夾雜着寒寒焦急的呼叫:“辛巴,你那邊怎麼樣?速速補充防線,絕不容有失!”

竟然繁殖得如此之快?我的臉色也不禁有些發白。即使他們不是多麼可怕的怪物,可是就算每過兩三分鐘衝殺過來上千條狼狗,也夠你受的!這種怪異的“狗海戰術”與對費里亞作戰的精英式點攻擊大爲不同,向來按照那種方式訓練作戰的我軍,可有得苦吃了。

直升機跑得快,沒到十分鐘我便返回了指揮中心。小淫賊還取笑了我兩句,說幸好沒有大張旗鼓地聲張說總督到前線去視察慰問,不然讓大家知道總督大人在怪獸攻勢前望風而竄就不好了。我想了想:要我逃竄的是他,諷刺我望風逃竄的也是他——頓時心中怒火飛騰,準備把他拖到廁所去毆打一頓。

正在此時,寒寒臉色陰沉地走了過來,嘟囔了兩句:“這時候了,鬧什麼鬧?光光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小淫賊得了救星,立即一溜煙沒影了。寒寒沉聲道:“現在情況不妙。”

“說吧,不妙到什麼程度?”

“這次突發事件體現出了我們在基礎設施建設上的不足。”寒寒朗聲道:“城北到城南三十公里不到的距離,卻無法在短時間內形成足夠的運力。現在B團在東、C團在西,D、E團還集中在城裡出不去!我們無法及時把這一個精銳師投放到目的地形成堅固防線,就有被各個擊破的危險。敵人這一波如果還是以四倍的數量出現的話,A團的防線不垮也要重傷了。”

“唉,你也知道,錢都拿去搞艦隊和換陸軍裝備了,你我連個像樣的專車都沒來得及配……”

“我知道所有情況,也無意在這種形勢下肆意指責什麼。”寒寒緊盯了我一會,說:“我要求授權給辛巴,將步兵師和機械化師的指揮權都臨時移交給他,以便於命令一致,軍令暢通。”

“ちょっと待って,ちょっと待って!”我考慮了兩秒鐘,問:“情況有那麼糟嗎?你應該明白我把軍隊指揮權分割的意思,你現在卻要求把手中的權力交出去,而且是交給他?”

寒寒依然嚴肅地回答:“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作出這樣的選擇。”

“明白了。”我立即答應了她的要求:“那這裡的統籌安排就拜託你了。我和阿冰冰兒一同去保衛領導駐地。”

寒寒頗爲意外地問:“真奇怪,你還想得到他們啊?”

“我也說不上是爲什麼,但我總覺得怪物是衝他們來的。不信我們把他們綁到陣前讓怪物吃了,看它們退是不退?”我放出了極端不負責任的厥辭後,雙手一攤:“俺老黃雖號稱軍閥頭子、宇宙一方之主,卻只能、只會幹這些粗人乾的活,可憐可悲啊!英雄將行馬革裹屍之舉,你就不對我說些什麼?”

這句話多少帶些調笑之意,對於和我有數計不清的糾纏關係的寒寒是不太合適的。她用責怪的眼神瞪了我兩眼,忽然說:“不要跟我開玩笑啦,你是個特別會創造奇蹟的奇人,一定不會有事的。倒是小胖衝殺起來一旦衝動,喜歡奮不顧身地亂砍亂殺,你倒得照顧好他的性命。”

“知道啦。有我在,胖子死不了的。”我轉身欲走,忽然寒寒語聲轉柔,說了句:

“いってらっしゃい。”

“會回來的。”我頭也不回地大步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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