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濤坐在沙發上輕鬆地喝着水，清泠反而抱着胳膊緊張地站在他身前，兩人考官與考生的身份完全是對調了。
“行了！你可以提問了。”廖濤一口氣喝了半杯，把杯子朝桌上一扔，示意清泠可以開始了。
清泠臉色難看，但還是忍不住要問：“你看到的來偷東西的人，一個還是兩個。”
“一個，你們在樓頂不是已經見過的嗎？”廖濤說。
“一個人？那怎麼會用兩種不同的開鎖方式？”清泠質疑。
“哦？說詳細點。”
“被對方打開的房間，有用氣息強行破壞的門鎖，而我這間，卻分明是很高超的開鎖技巧，門鎖一點都沒有損壞。”清泠說。
廖濤哈哈笑了兩聲，心裡暗罵葉凡添亂，笑完道：“不損壞門鎖開鎖，不一定是要用開鎖技巧纔可以做得到。”
“哦？如果是用術，那可一定會留下痕跡。”清泠自信地說，“我們檢查過我辦公室的門鎖，絕不是用術。”
廖濤又笑了笑：“你就沒想過，用鑰匙是更簡單的辦法嗎？”
“鑰匙？”
“沒錯，那個人，有你房門的鑰匙。”廖濤說着，用質疑的目光將屋裡清泠的手下逐一掃過，目光中的暗示很明顯，就是在說清泠的手下有不乾淨的人存在。
第一個問題只能到此爲止，清泠無法從中判斷出真假，接着又問：“聽你的意思，是你幫我們取回了被偷走的東西，既然你有這個能力，那麼幫忙把賊留下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廖濤點點頭：“當然不是難事，只不過，作爲一個有素質有格調的賊， 我們本應該是互相幫助的。現在我黑吃黑騙回了他手裡的電腦，已經覺得很過意不去了，你還讓我捉住他讓你處置，我實在下不了這個手。更何況，這人什麼樣我已經描述給你們知道了，以你們虛靈的能耐，想在術界找這麼個人出來，很容易吧？說到這，我覺得你們幹嘛不去儘快把這人找出來？到時候一切真相大白，你就會發現你懷疑我是多少不純潔的決定了。”
廖濤明知這人是不可能找到的，自然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這在清泠等人看來，更是加重了疑心。但此時的疑心已是雙向的，既擔心廖濤不純潔而錯信他，同時也擔心廖濤很純潔而冤枉了他。
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廖濤已經很滿意。現在都可以說是人贓並獲。只憑自己幾句一面之辭，就能贏取到百分之五十的信任，已經很不容易。想直接說服清泠他們完全相信，那除非清泠等人也像五毛兄弟一樣單純了。
清泠這邊沒人說話，於是廖濤主動出動，繼續贏取信任。他從口袋裡掏出個u盤，隨手甩到了桌上：“你在裡面加密的那幾份資料，我已經看過了。原來你的野心不小。不過呢，這更堅定了我和你合作的決心。原本對虛靈的人，我心底是有一些敵意的，不過你讓我覺得更加可靠。我想，你做這種事，一定也需要點外援吧？”
清泠聽了，沉默了良久，突然臉上浮現出笑容，像是打定了什麼主意一樣。朝廖濤伸出了右手：“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廖濤立刻站起，一隻右手伸上去握住還不算，左手也探過去摸着清泠的手背，皮笑肉不笑地道：“清泠組長的皮膚真好。”
清泠笑了笑，但看自己不抽手，廖濤似乎完全沒有放開的打算，這才奮力朝回一掙，擺脫了廖濤的魔爪。
“老大，這人怎麼處置？”一名手下看清泠已經和廖濤談完，揪着的領子，把他拎過來問清泠。
清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還不快放手，難道不知道這是廖組長的朋友嗎？”
廖濤哈哈大笑：“我這個朋友很簡單，你給點塞幾個紅包打發他走就是了。至於他守口如瓶的功夫，我想你們已經見識過了。”
清泠點點頭，示意兩個手下：“送他回去。”
問題解決，屋裡的人也一個個散去，最後只留下清泠、廖濤和葉凡三人。
廖濤望着坐在另一邊的葉凡，一臉的吃驚狀說：“這位，難道是哈哈先生？”
“當然。”清泠笑笑。
廖濤一臉的歎服狀：“哈哈先生的易容功夫，真的是匪夷所思。我這兩天見了你三次，你好像就換了三個模樣吧？”
“哪裡，我這也是爲了讓自己不至於生疏，所以時時在練習罷了。”葉凡說。
“這樣啊！那麼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人，不會是哈哈先生你吧？”廖濤忽然道。
“你說什麼？”葉凡震驚，這個傢伙搞什麼鬼，好不容易掩飾過去了，怎麼又把自己給扯回來了。
“哈哈，開玩笑開玩笑。哈哈先生如果想取什麼東西，隨便扮做清泠老大的模樣，大搖大擺地拿走也不會有人知道。”廖濤說。
葉凡這時反應過來，廖濤是藉機說出這話，幫清泠打消她對葉凡的疑慮。
清泠對葉凡的疑心本就不是太重。試想一個會易容術的人，何必要刪除所有的監視錄相，來防止別人識破他的面目呢？
“既然事情都已經解決！”廖濤拍着手站起，“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下一步計劃了？”廖濤儼然一副這屋裡主導的模樣。
“哦？”清泠眼帶詢問地望向他。
廖濤笑了笑道：“清泠組長難道真的忘了，我最初找你的目的是什麼？”
清泠沉吟了片刻：“我當然沒忘，我只是想明確一下，在我們殺掉葉凡替狼組長報過仇後，廖組長是不是還會和我們繼續合作下去？”
廖濤想都沒想就點頭：“當然。不過，這談何容易，葉凡這小子不簡單，我們想幹掉他……”
“他已經死了。”清泠突然打斷。
“什麼？”廖濤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清泠朝那邊的葉凡示意了一下。葉凡立刻點了點頭，對廖濤說：“是我下得手。”
“假扮成雲風？”廖濤問。
葉凡點頭。
“什麼時候？”
“前天。”葉凡回答。
“這麼說，我昨天過來的時候，葉凡已經死了？”廖濤說。
“不好意思，廖組長，先前我十分擔心在葉凡已死、令弟的仇已報的情況下，你會放棄與我們合作。”清泠說。
“既然葉凡已經死了！”廖濤說，“那麼要繼續合作的話，清泠組長，我們需要好好談談條件了。”
“條件？”
“當然。接下來我繼續幫助你的話？我會有什麼好處？”廖濤問。
“我們虛靈一共有三組。”清泠望着二人，“如果我的事情成功，廖組長，虛靈最強的虛組，就歸你指揮如何？”
“哦？這麼看來，哈哈先生是等着接管虛靈的狼組嘍？”廖濤問。
葉凡點頭。
“好！成交！”廖濤終於也點頭。
清泠很是高興：“兩位放心，這件事已經經過我多年的佈置，只會成功，不可能失敗。”
“這麼說，難道我們兩個已經不用出力了？”廖濤笑。
“當然不是，眼下，就有件事情，非得兩位出馬不可！”清泠說。
葉凡和廖濤對視了一眼，一起望向清泠：“什麼事？”
“血色黃昏情報組的核心資料室，我希望兩位去幫我送一點東西。”清泠笑望着二人。
術界所有強勢的組織，包括血色黃昏、虛靈、葉家，甚至國家術者，相比那些小本經營的組織，最大的優勢就在於他們都建立有強大的情報系統。每個組織都有大批專門的人才負責蒐集、分析、傳遞情報。所謂知己知彼，那也不是你想知道就知道的，需要花費相當多的人力物力，並不是隨便上個百度網，打兩個詞組就能知道天下事。
攻擊一個組織的情報部門，的確可以讓他瞬間陷入相當程度的癱瘓狀態。不過清泠的目標，卻讓廖濤提出了疑惑：“清泠組長，我不明白，爲什麼我們的目標突然變成了黃昏？”
“我們目標不是黃昏，而是情報。虛靈這邊，雖然我身爲組長，但是權限還不是最高，有許多資料我都看不到。在萬無一失之前，虛靈這邊我不想做出任何會掃草驚蛇的舉動。除了虛靈，葉家的所在成迷，國家術者資料雖然全，但我想不會有人去捅這個大馬蜂吧？所以，只有朝黃昏的情報下手了。”清泠解釋。
“你想知道什麼情報？”葉凡問。
“所有的！”清泠笑，“具體哪些有用，也要拿回來了才知道，兩位，不會有問題吧？”
“問題不大！”葉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