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節:祭祀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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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一陣古意盎然的號角響起,所有人聞此都馬上站正了身體,人人噤聲,聆聽司儀震天般的聲音喊着:“偉大的,戰無不勝的,德澤蒼生的奧斯坦大帝駕到。!”

說畢,帝國國歌的旋律奏起,羣臣紛紛彎腰鞠躬。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奧斯坦皇帝從地毯中走了過去,經過那數不清的人頭行列,經過很多不認識的面孔,他穿着一身寬大的黃袍,腳步看起來有點蹣跚,顯然他已經老態龍鍾了,只是比左相強點的是他還沒有老的掉牙齒,皇帝礦大的袖子上戴着黑色的袖章,任誰都可以看出他是來親自悼念自己愛妃。只是真的是這樣嗎?

奧斯坦大帝,現年六十九歲,是個看起來似乎相當疲憊的男子。他的模樣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得多,當然這並非憂心國事所致,而是歷經激烈的權力鬥爭後造成的。即使以人類現在如此發達的技術也阻止不了他漸漸蒼老的身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這幅軀體還能支持多久,如果一旦他倒了,未來的帝國會變成什麼樣子?這一切都讓他憂慮非常,但是毫無辦法,因爲他沒有合適的繼承人。比起這個更消磨人意志和精神的是孤獨。

他親手冊封的皇后早在二十年前就病逝了,她得的病只是感冒引起的肺炎之類的小病而已,但是結果卻未能治癒。在這連癌症都能克服的時代,“感冒”卻是成了凌駕與‘癌症’之上的絕症。爲此他大怒,下令追查此事,但最後還是不了而至,除了幾個替罪的醫生外,他什麼線索也沒找到,從那時起他便意識到這個帝國並沒有被自己真正的掌控,即便是自己採取瞭如此多的方法。

皇后去世之後不久,奧斯坦皇帝又封了一名新的寵妃凌霜爲皇妃,不過悲劇依然沒有停止,凌霜皇妃也在三年前去世,原因任然是感冒,不過這次醫務官給出了新的病例,皇妃是感冒引起的病毒性肺炎而致命的。同樣是肺炎,卻多了一個病毒的字樣,奧斯坦見此連追查的心事都沒了,畢竟他老了,也經不起折騰了,只想平平安安的渡過晚年的時光而已,因此很多時候他對臣下的做法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這樣的結果是臣下的行事越來越肆無忌憚,不過這有什麼關係了,他任然是皇帝,從這點來說他和人類歷史上歷代的帝王都一樣貪戀腐朽的權力。

不過任誰都可以看的出來,隨着年齡的增長,年老的奧斯坦大帝也異常的疲倦了,除了對已經去世的凌霜皇妃有深深的眷戀之情,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了,所有人都知道凌霜皇妃是銀河系公認的大美人,很多的人是被其雍容華貴的氣度所折服,她端莊美麗,仁慈賢德,即便是對她身懷敵意的貴婦人,私下都對其懷有深深的敬意。而更重要的是因爲這個女人的出現,是奧斯坦維持了他在銀河系的影響力和對帝國的影響力,這些無一不是這位美麗的皇妃帶給她的,因此與其說其悼念皇妃,到不是說其悼念的是這個女人曾經帶給其的政治資本。

“愛妃的弟弟到了沒,勤務大臣,今天是皇妃去世的三週年祭日,希望他能準時參加。”奧斯坦面帶悲傷的對身後的勤務大臣說道。

勤務大臣名爲艾倫伯爾,是一位40左右的中年男子,比起其他幾位帝國重要文武大臣,他是最年輕的一個。最直觀的感覺就是和其他大臣相比,只有他還有這一口完整的牙齒。這在帝國來說是個奇怪的現象,因此很多八卦的媒體把這件事情當做一件笑料來報道,用來譏諷帝國的老弱不堪。而更可惡的是他們在報紙的另一版面整整齊齊的排版着凌霜皇妃生前的遺容。

艾倫伯爾聞聲上前道:“啓稟皇帝殿下,凌雲元帥已經到達伯明翰港口,預計五分後就到達。還請殿下耐心等待。”就在這時只聽門口的衛兵大聲喊道:“凌雲元帥到。”這聲音高昂而又綿長,明顯和皇帝陛下駕到時的聲音有點區別,比起皇帝陛下,這些士兵更喜歡這位帝國元帥。

所有人聞此把目光都望向了這位年輕的將軍,除了老邁的皇帝還在思考要不要處理這位對自己不敬的衛兵外,其餘人都被這聲音帶來的儀容所吸引,對於政治家來說關注自己的對手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貴夫人們看見這位年輕人,都被他英俊的外貌所吸引,才華出衆,人又英俊這樣的男人女人是無法拒絕的。

因此她們都不禁發出了讚歎之聲。這讓很多在場的大臣極爲不滿,仇視的目光凝結成一條細線籠罩在凌雲的身上,凌雲見此微微一笑,並沒有理睬在場男人仇視的目光,而是很自然的給周圍的貴婦人招了招手,但是他沒想到這更引起了一片花癡般的尖叫聲,場面不由得變的混亂而有趣起來,所有貴婦人認爲凌雲是給自己招手,但她們誰也不認可彼此的觀點,因此在語言上發生了激烈的交鋒,局面立馬變的混亂起來。

勤務大臣艾倫伯爾見此輕輕的走出人羣“咳咳......”幾聲後,見周遭的人羣安定了不是這才繼續大聲道:“今天是尊貴的受世人愛戴的凌霜皇妃三週年祭日,在這個悲痛的日子裡,請我們一起默哀五分鐘,以傳達我們對皇妃的思念和悲傷。”

躁動的人羣聞此才真正安靜了下來,艾倫伯爾見此甚至暗思道:“這些宮廷貴婦人恐怕多半是衝着這位年輕英俊的帝國元帥而來。因爲在帝國曆史上並沒有見過如此大規模的祭禮活動。”可惜勤務大臣也犯了一個毛病,以前沒出現,並不代表將來不出現,當他祭禮完畢出去看到街上默哀的人羣時,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事實,這個女人對這個國家的影響力已經超越了那位自己所效忠的皇帝。

衆人內心各有所感,紛亂不一,凌雲腳步沉穩而有力地走向自己的位置,雖然他被貶黜在帝國之外,但他的軍銜並沒有因此而撤銷,所以他理所當然的站在武官排名第一的位置,默默的默哀起來,五分鐘的默哀時間很快過去,當局面變的正常的時候,所有人都習慣了靜等皇帝的說辭。

奧斯坦見此並沒有理會衆人的目光,而是親自走到凌雲的身邊道:“今天是愛妃三週年的祭日,作爲愛妃唯一的親人,我希望你能參加這次禮儀。讓你的姐姐在天之靈得到安慰。”

“是的,陛下,感謝陛下的厚愛,我想家姐在天之靈一定會倍感欣慰。”凌雲並沒有說真心話,只是心不在焉的推諉道。

但他的表情依然是那麼恭謹,因此奧斯坦並沒有看出什麼,看來他真的是老了。已經失去了以前老練毒辣的目光。要是時間在往前推20來年,他一定會發現這個曾經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年輕人內心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尊敬他。

凌雲的回答平淡而乏味,但卻是他暗自算計與自我剋制的結果。對於這番違心之論,對方既不能領會,又不會使在旁衆人覺得反感。因爲對凌雲而言,皇帝的重要性輕如鴻毛,更重要的是他一生把這個奪取自己姐姐的男人當做敵人開看待,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對帝國的忠臣,而是期望獲得更大權力,當這種慾望無限的膨脹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最終他被流放了。

不過奧斯坦顯然沒有想那麼多,或者是說他已經懶的去想那麼多,他忘記了自己曾經批准流放這個年輕帝國元帥的條文,只是欣慰的笑道:“好!如此甚好,朕特別充許你去祭祀你的姐姐。”顯然他誤解了凌雲的意思,他凌雲的話語歸結於凌雲對其的忠誠。

但是凌雲聞此心頭大震,如怒濤洶涌,袖籠中的雙拳不由得握緊放鬆,握緊又放鬆,顯然他在極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讓他不要引爆,低下的眼中如厲電般閃過一道寒光,冰冷的含義甚至讓奧斯坦都感覺都有點不舒服。

只是因爲凌雲低着頭,不動聲色,默不作聲,所以任誰也沒有見到這身軀中的憤怒。雖然凌雲剋制住了身軀上的憤怒,但內心深處的憤怒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多少,相反變的更加熾熱起來。

“特別充許?弟弟參加姐姐的祭日還要特別允許,如此荒唐的事情你竟然認爲理所當然!奧斯塔你這個禽獸,你這個不知人性的匹夫,終有一天,我要把你從這個位置扯下來!我要你嚐嚐最重要的東西被奪走的滋味!”凌雲在心中不由得發狠道。

可惜的是奧斯坦並沒有傾聽人內心的能力,要不他一定爲此會斬殺掉這個企圖推翻自己統治的黑髮小子,不過這只是一個笑話,其實對奧斯坦來說,更多的是眼前的黑髮小子是個軍事天才沒錯,但其在政治上的作爲無意和個小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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