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炮兵爲了防止自己也被對方的炮火擊中,所以計算了距離,射程剛好夠到城牆,他們的目標就是轟擊城牆,所以很少有炮彈打到城裡。
我冒着炮火上了城頭一看,我的天,阿莉絲真花本錢,她竟然命令軍隊運來無數的土袋把凹凸不平的地面填成平地,想運送衝車和攻城塔過來。密密麻麻的埃裡士兵涌到城下,越過塹壕攻擊城頭。
敵人炮擊的時候我們就躲在城牆下的掩體裡躲避炮火,只有城頭上的炮兵在用防禦火炮也在還擊;敵人開始攻城我們就上城頭去防守,城上箭矢、標槍如雨,滾木礌石下雹子般地往下扔,城下屍體堆壘,但是埃裡還是狂攻不止。
大概阿莉絲給他們下了死命令,就這一戰,勝敗在此一舉,真是最後的掙扎。
烏耐忒男爵放飛回來的藍鵝(報信鳥)到了,他在信裡只寫了一句話:“厄貢羅達在燃燒!”
一直打到中午時分,城上城下都是屍體,城下的塹壕裡幾乎都被屍體填滿了,城外的多輛衝車和攻城塔被火炮摧毀,在熊熊燃燒着。可埃裡軍隊根本就不休息,繼續一波接着一波地狂攻。
他們用屍體和土袋在城牆下堆出幾條斜坡來,幾次攻上城頭,但都被打回去了,莫倫哥指揮城頭的炮兵把斜坡炸掉。
這時,東北方向遠處出現了迪那奎亞的旗幟,一大隊人馬雁翅勢排開,沿着地平線飛奔而來。
“閣下,阿莫和高米斯的軍隊來了!”胡伯用望遠鏡看着。
“哈哈,來得好,命令全體整隊,出城攻擊!”
正在攻城的敵軍也看到了遠處飛奔來的軍隊,頓時慌了,停止攻城,開始後撤。
切巴四門大開,迪那奎亞軍隊蜂擁出城,吶喊着向城外的敵軍衝殺過去。
雙方短兵相接,開始搏殺。但也就半個多小時,埃裡軍隊在兩面夾擊之下,全線崩潰,向般比亞大營方向潰退,我們跟在後面一直追殺到大營之外,埃裡關閉了營門,用火炮和弓箭拒住,堅壁不出。
我下令收兵,知道埃裡折騰不起來了,切巴城外屍橫遍野,大部分是橙色鎧甲的埃裡士兵,他們損失了至少一多半的人馬!
第二天一大早,探子來報:“閣下,埃裡的大營沒了,他們連夜拔營,回埃裡了!”
“哈!是嗎?阿莉絲倒是挺識相的。”我說:“繼續去探,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回埃裡了!”
胡伯說:“閣下,我們去追殺他們,現在還能趕上。”
“哎不,我故鄉有句話叫‘窮寇莫追’,他們至少還有將近一萬人,如果我們去追,到了埃裡,他們反戈一擊,我們恐怕要吃虧。”
“主人,那您不覺得吃虧?”黑髮問。
“我吃虧?吃什麼虧?”
“哈,聽說火焰阿莉絲是十個大天使之一,是最美麗的女人,您要是抓到她……”
“我要是抓到她,你們怎麼辦?”
“哎……可俺們不信她比俺們更漂亮,哈……”
到了下午,探子又回來稟報:“閣下,他們真的回埃裡了,沿途還把橋樑都拆掉了。”
“哈哈,好!”我一拍爵椅扶手:“至少他們近期不會回來了!唉,迪那奎亞,終於可以過一段安生的日子,雖然我不敢確定這段日子有多長。”
我任命荊爾·勒奧勳爵爲高米斯城主,讓他負責高米斯的管理,告訴他,只要貝爾恰齊回來,就把他綁來見我,我要治他的背叛和臨陣脫逃之罪。
博特門、切亞斯因爲認罪態度較好,而且在這次戰爭中作戰英勇,立了功,所以不再追究罪責,讓他們繼續管理狄佛和般比亞,抓緊時間維修城池、收攏百姓、恢復生產,同時迪那奎亞會撥款給予援助。
阿莉絲派使者給我送來一封信,信裡大罵我這個可惡的地球人狡猾、奸詐、卑鄙、無恥、下流、無賴,用了一堆咒罵、侮謾的詞彙,說我不講戰爭規矩,竟然派人到他們後方去襲擊,焚燬了厄貢羅達,還搶劫了他們的一個金庫,搶走了價值40萬提的黃金(這個是在我命令之外的,大概烏耐忒男爵在那三個嚮導的帶領下順手撈了一把),威脅我一定要報這個仇,一定要重新毀滅迪那奎亞!
我看了信,大笑不止,遞給胡伯看:“看看,寫得真不錯!”
胡伯接過信看看,咧咧嘴:“閣下,她都把您罵成這樣了,您還說寫得不錯……”
“啊,我是說字寫得真不錯。”
班師,回迪那奎亞,城裡的百姓又開始歡呼勝利,大慶三天;軍政司又忙活一陣,嘉獎有功人員,犒賞三軍。
我自己在餐廳用餐,膳食處大臣仲艾尼斯帶着僕從,用金、銀盤子給上三十道菜。
我看着擺滿桌子的菜,再看看長長的餐桌兩邊空蕩蕩的,就我一個人,攥着刀叉哭笑不得,說:“仲艾尼斯大人,我說了,我自己吃飯只要……”
“閣下,現在大家都在歡慶勝利,所以您也必須享用30道菜,至少這三天之內必須如此。”仲艾尼斯昂首挺胸,充滿自豪感:“這是迪那奎亞的榮耀,也是您應該享受的榮耀。您知道,我們在做這些菜的時候都充滿了自豪!”然後附身低聲說:“當然,我們也可以跟着您分享一下這份榮耀。”
“哦,唉……那、好吧。”
“閣下,這是我們專門爲您做的最美味的一道菜,以前沒有幾位伯爵享受過的。請您品嚐一下。”
仲艾尼斯讓僕從很隆重地端上一個扣着銀罩子的金盤子,放在我面前,打開,裡面是一些淡黃色帶着黑眼睛的方塊燉肉塊。
我叉起一塊黃方塊放在嘴裡,慢慢地咀嚼了幾下:“這是星月蘑菇燉鹿肉,的確非常美味的東西啊!”
“啊哈,伯爵閣下果然見多識廣,竟然也知道星月蘑菇!”仲艾尼斯非常吃驚:“這是播欠那專門進貢的,可惜只有一隻,他們那裡卡奧底高山上出產這個東西,十分罕見的。”
“哦,不過,能吃上星月蘑菇,說明我這個伯爵做得還是略微有點成績。”
“您成績卓著,閣下,毫無疑問。”
可是我就是這麼個操心勞苦的窮命,好日子只過了不到一個月,又他媽的出事了。
身爲軍團長的莫倫哥竟然行刺,行刺胡伯,殺了胡伯的一名騎衛,刺了胡伯一刀,然後奪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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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政司立刻拘捕了莫倫哥,把他投進了大牢。
聽到這個消息,簡直就是一個晴空霹靂,我說什麼都不能相信。
急忙去看胡伯,老爵士躺在牀上,看上去精神還好,肚子上纏着厚厚的繃帶,那一刀沒致命,把肚皮劃開道口子,也算傷得不輕。
“胡伯大人,怎麼回事?”我急吼吼地問。
“屬下也不知道啊,閣下,”胡伯說:“早晨正在東軍練兵,看到莫倫哥騎着馬過來,上來敬禮、打招呼,突然他拔出刀就刺過來,幸虧屬下反應還靈活,而且穿着兩層鎧甲,只是刺破了肚皮,要不然真性命難保。我的一名騎衛上前阻攔,被他一刀砍死了,然後他就跑出了營門。”
“真的是莫倫哥?”
胡伯苦笑了一下:“閣下,當時一大羣軍官和武士在場,大家都看見了啊!”
我真的氣瘋了,到了軍政司監獄,看見莫倫哥被關在牢房裡發呆。
“莫倫哥,怎麼回事?爲什麼要行刺胡伯大人?你他媽瘋了嗎?!”我幾乎是在咆哮了。
莫倫哥頓足捶胸,痛哭流涕:“閣下,我怎麼會行刺胡伯大人?他對我來說就象父親一樣,我沒有任何理由刺殺他啊!何況,他們說我行刺的那個時候,我在北軍視察新建的營房,根本就不在東軍啊!”
看看莫倫哥,也不像在說謊,他行刺胡伯的確沒有一點理由;後來北軍的一些軍官和士兵也給作證,當時莫倫哥的確是在北軍視察。
我頓時霧霾了,怎麼回事?白日見鬼了?
這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停當呢,西軍又出事了,林勒斯竟然下令殺了6名軍官,後來還要殺其他的,有名軍官上前抗議,他一刀把對方殺了,然後揚長而去。
他殺的7人沒有任何理由,軍政司又拘捕了林勒斯,審他,他一臉茫然,說那個時候他去城外接收幾個城邑運來的糧草,根本就不在軍中。和他一起的軍官和士兵也都作證,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