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厚突然靈光一閃,讓他瞬間涌起了衝擊第六層的希望。
在前四層,鍾厚和影子分身都未曾使用過翻雲變這種武技,因爲鍾厚壓根就不會。
如果不知道翻雲變‘在意不在形’的精髓,鍾厚還可以當一種普通武技來使用,但得知精髓之後,他潛意識裡已經全部否定了自己之前所學。
比如說,鍾厚見識過蒯新施展烈火劍法,但不代表他學會了烈火劍法,所以影子分身不可能憑空把這套劍法複製出來。
同樣道理,在鍾厚的腦海中,翻雲變因爲上述的原因,已經從一種曾經學習過的武技,降級到了一種曾經見識過的武技。
一種連自己都沒有學會的武技,一種僅僅是見識過的武技,影子分身自然不可能複製出來。
由於第五層八倍壓力的存在,讓鍾厚出招的速度變得十分緩慢,即便肉身有所突破,也僅僅是從走路的速度提升到了跑步的速度,依然無法跟自行車的速度相提並論。
但是,翻雲變本就是一種慢吞吞的武技,用走路的速度來施展正是恰到好處,如果用跑步的速度來施展,反而落了下成。
所以鍾厚不知被虐了多久之後,突然想起了這套武技。
只要掌握了翻雲變的精髓,說不定能打敗影子分身,衝擊第六層。
這就是鍾厚看到的希望。
當然,有這個想法不代表馬上能實現,但鍾厚擁有‘不死身’,嘗試一下也沒損失不是。
想到做到,鍾厚收起了九齒釘耙,直接用翻雲變上的套路和影子分身對練起來。
一開始鍾厚根本無法適應,被虐得比之前更慘。對方攻來十招,他都還沒打完半招,完全就是捱揍,沒幾下就被打得鼻青臉腫。
短短一刻鐘就被打回了安全區域十幾次。
幸好防禦夠強,否則換一個人來根本經不起打。
不過他並不氣餒,一邊按照最原始的招式套路施展着,一邊回憶着當日藏經閣內,給陽牧畫圈的場景,同時腦海反覆不斷的響起‘在意不在形’這五個字。
領悟着個東西真不是想來就來的,一百場過去了,鍾厚依然連對方三招都沒撐過,讓他十分鬱悶。
再次回到安全區域,再次陷入了沉思。
良久,鍾厚一咬牙,一步邁出,又再次展開新一輪的戰鬥。
這次和過去一百場不同。
之前,鍾厚是有針對性的,根據影子分身的招式來變招,但結果已經看到了。
現在,鍾厚完全不理會對方出什麼招,反正他就按自己的套路來出招,完全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反正橫豎結果都是捱揍,已經習慣了。
還別說,瞎貓碰着死耗子,偶爾還真擋住了幾下。
又是一百場過去了,就是因爲這幾次偶爾,居然讓鍾厚找回了當日畫圈的感覺。
鍾厚拼命的捉住這種感覺,努力不讓它從腦海中裡面消失。
他沒有再繼續戰鬥,回到了安全區域,閉上眼睛,開始模仿這種感覺。
轉眼間半天過去了,鍾厚一動不動的站着,不知在想什麼。
一天過去了,鍾厚開始動了,十分緩慢的動了,好像是在隨意揮動着手腳,場景就好像陽牧在留影石中留下的影像一樣。但對比之下,卻又可以清晰的發現,兩者的動作居然截然不同,完全不像是在施展同一種武技。
第二天,鍾厚的動作開始蘊含了一絲道韻,一種難以言表,但卻真實存在的武道至理。
不知何時,鍾厚已經離開了安全區域。
不知何時,影子分身的攻擊再次臨身。
不知何時,影子分身的爆空拳帶着四倍的攻擊力正勢如破竹的席捲而來。
而鍾厚,看似隨意的睜開了眼睛,看似隨意的輕輕伸出手掌。手掌中一個八卦圖案若隱若現,然後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圈一環一環的套在了對方的手腕之上。
不帶任何煙火之氣的緩緩一帶,影子分身居然腳步一軟,一個趔趄,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上。
而對方四倍攻擊力的爆空拳也被帶偏了方向,居然往影子分身自己的身上轟過去。
一聲悶響,影子分身被自己這一招給轟飛出了數十米遠。
本來四倍攻擊根本破不了鍛體二層的防禦,但這一記爆空拳並不是外在攻擊所造成的傷害,而是反噬,其破壞力遠不止四倍。
就好像防禦力超強的裝甲車,被一枚炮彈打中未必會有損傷。但炮彈在內部爆炸,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此時爆空拳的反噬直接導致影子分身的五臟六腑全部受到重創。
趁你病要你命,鍾厚沒有一絲遲疑,全力一擊直接落在了對方身上。
影子分身絲毫十分勉強的反抗毫無作用,被九齒釘耙直接砸成粉末。
兩招。。。
僅僅用了兩招。。。
鍾厚在八倍壓力的情況下,居然兩招就把影子分身給擊殺了。
這個結果就連鍾厚自己都不敢置信。
就算身處在沒有任何壓力的第一層,他也沒有信心做到這一點。
此時,他才真正意識到翻雲變的強大之處。
他都還沒有真正入門,連攻擊加成的效果都發揮不出來,卻已經如此神奇,這是在以前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可惜,影子分身死得太快了,否則他真想再熟悉一下這套神奇的武技。
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鍾厚來到了第六層。
這裡是一片紅色的海洋,四處流淌的不是海水,而是岩漿。
岩漿與岩漿之間,是四通八達的一條條寬約十米的通道。十米看似寬敞,但以鍾厚現在的修爲,十米只不過是一步之遙。真正戰鬥起來,隨時有可能會被岩漿吞沒。
如果這不是幻象,鍾厚真不敢在這裡和影子分身戰鬥。
只是他到現在爲止都不明白,每一層所幻化出來的假象是何作用。
鍾厚沒有急着離開安全區域,而是盤坐在原地,努力把之前施展翻雲變時的感覺記在腦海之中。
因爲翻雲變這套武技實在太特殊,他怕過段時間就會把這個感覺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