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回來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肩上扛着一把農用三齒釘耙,滿身是汗的從小院子外跑回來。
“把東西放回去,然後洗手吃飯吧。”一把充滿慈愛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
不久,少年滿臉滿手是水珠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四處亂甩,好像要把兩隻手掌都要甩掉一樣。
“說了多少次,斯文一點,跟老師學習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是改不了這些壞毛病。你快十四歲了,再過兩年都可以娶媳婦了,還像個孩子一樣,這種性格再不改,以後誰敢嫁你。”一個滿臉滄桑的中年男子從廚房端着飯菜出來,見少年如此,笑罵了幾句。
少年早已習慣父親的叨嘮,根本不接話茬,不過心中卻是暖暖的。
父子落座,中年男子又關愛的問道:“厚兒,今天在地裡辛苦嗎?”
“不辛苦。”少年一邊往嘴裡塞着飯菜,一邊含糊不清的迴應着。
“嗯,厚兒真乖。就是可惜了一身力氣,如果到了大城市肯定有一番作爲,現在卻跟着老頭兒做那農活。”
“爹你一點都不老。”
“好好好,爹不老。吃飯吧,別涼了。哦。。。對了,今天隔壁老王在山裡打了頭野豬,說明天送些肉食過來。我們不能白要人家的東西,明兒你上鎮子打些酒水,算是回禮。明天地裡的活就不用你了。”
“哦,知道了。”
少年名叫鍾厚,但別以爲叫這個名字,又長得五大三粗,就認爲他是一個忠厚老實的傢伙,其實鍾厚鬼靈精得很。
名字只是他那個愛叨嘮的父親對他的一種期望,希望他將來能夠繼承衣鉢,做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
可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
在鍾厚六歲那年,機緣巧合之下拜入了一個老頭門下,經過八年歲月,他不僅從一個文盲變成一個知識分子,老頭的故事海更是把他硬生生的泡成了一個人精。
當然,理論需要與實踐相結合。鍾厚目前依然停留在理論階段,聽故事不可能真正體會到生活的真諦。
除此之外,鍾厚還繼承了老頭好酒的壞毛病,經常偷偷偷老頭的酒喝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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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說起來也奇怪,每一次酒醒後,常見的頭痛口乾等症狀並沒有在鍾厚身上發生,而且力量一天比一天大,十四歲的人,力量比得上兩三個普通成年人。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鍾厚拿着他父親給的幾兩銀子,輕車熟路的往小鎮方向而去。
而鍾厚的父親同樣一大早就來到農地,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就在此時,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從遠方破空而來。
前者一身黑衣,披頭散髮,不過此時身上的黑衣已經被破開數十道口子,嘴角還隱隱掛着一絲血跡。
後者則是一身青袍飄飄,手持長劍,好不瀟灑。
他們散發着濃烈霸道充滿侵略性的氣息,讓這條本來寧靜的小村莊一下子陷入了混亂。
村民們不明所以,紛紛駐足觀看。
“古海老魔,今天你是逃不掉了,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我留你一條全屍。”
“有本事就自己過來拿。”
“哼。”青袍人冷哼一聲,手中長劍一揮,一道耀眼的藍色匹練半圓弧的往黑衣人掃過去。
“想我死?沒那麼容易。。。”黑衣人顯然身受重傷,說話中氣不足,氣息極不穩定。雖然嘴硬,但稍有點見識的都能看出他只是垂死掙扎罷了。
眼看匹練就要近身,黑衣人忽然間不知道從哪裡祭出一面盾牌,勉力擋在身前。
盾牌的防禦力十分不弱,被那道強橫的匹練掃中後一點事都沒有。不過黑衣人本就身受重傷,即使盾牌幫他格擋了九成力量,他仍然被匹練所含的巨力震飛出去,瞬間從空中墜下,而掉落的方向正是鍾厚父親的莊稼田。
只見莊稼田上,黑衣人所過之處,莊稼紛紛化作虛無,只留下一道深深的溝痕。
還沒等黑衣人反應過來,青袍人緊隨而至。
一道道橫七豎八的劍氣,完全沒有顧及現場是何環境,就這樣從青袍人手中長劍激射而出。
黑袍人祭起盾牌奮力抵擋,身子卻不停的往後退。
可憐鍾厚父子辛苦數月的農田,此時已經面目全非。
但更悲劇的是,鍾厚父親被戰鬥餘波波及,當場斃命。
青袍人對此視而不見,仍然一道又一道劍氣往黑衣人身上招呼。
不是黑衣人不想反擊,實在有心無力。如果不是手上本命星器一直守護,他早已一命嗚呼。
但是,兩人一追一逃,斷斷續續,戰鬥已經持續十幾年,盾牌已經盡了它應盡的責任,此時已經到了極限,接近崩潰的邊緣。
眼看盾牌再也支撐不了多久,黑衣人心中一狠,心中已有決斷。
雙方又周旋了一會,黑衣人周身氣息突然開始暴亂,彷彿要隨時爆炸一般。
青袍人見狀,大吃一驚:“自曝!”
話音剛落,他轉身便逃。
“想走,遲了。”黑衣人顯然早已算計好,選擇在最佳的時機發動自爆,勢要與敵人同歸於盡。
不等青袍人走遠,他身上那暴亂的氣息已經膨脹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一聲巨響,以黑衣人爲中心,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瞬間向外擴張,混亂而狂暴的衝擊波橫掃了附近上百畝農田。
幸好兩人打鬥處和村民們的住所還有點距離,否則今天這條寧靜的小村莊將會徹底消失。雖然上百畝農田對村民來說也是非常嚴重的損失,但總比失去家園丟了性命要好。
儘管如此,上百畝農田可不僅僅只有鍾厚父親一人在幹活,同一時間失去性命的還有數十個村民。
青袍人在發現危險的時候已經把速度提到極致,不過對方有預謀的自爆,哪裡是這麼容易能躲過去的。
多虧青袍人底牌夠多,在耗盡諸多保命手段之後,最終性命是保住了。
自爆來得快去得也快,扛過爆炸的最後餘波,青袍人此時已經頭髮凌亂,滿身血污,本來仙風道骨的形象已經變得與乞丐沒什麼兩樣。
最嚴重的是本來握長劍的右手,此時不但已經和身體分家,整條手臂更是直接化爲肉沫,灑滿一地,只留下斷開數截的長劍孤零零的躺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