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傳樂苦苦思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擔心被那位圓滾滾的女生撞見並嘲笑他,便失魂似的地回到宿舍。
王清善和李自衡在他們的房間裡玩着電腦。
李自衡衝着他喊:“怎麼,沒帶美女回來嗎?”
孟傳樂答非所問:“昨天你倆去上量子力學課了嗎?”
李自衡呵呵兩聲:“真奇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沒選修那門課,還這麼問。怎的,讓美女弄暈頭啦?”
王清善接着說:“你沒本事把美女帶回來,想裝神弄鬼來忽悠我們。公雞仔,以後早上起早些,練練嗓門。等叫得圓了再去。”
孟傳樂意識到自己懵糊塗了,不再搭理他倆,進到自己的房間,並拉上門。
他坐到牀上,用力按腿上的足三裡穴。
酸脹酸脹的!不像在做夢。但他仍然不能確定,再狠狠地按,直到眼淚都快流出來才罷手。
絕對不是做夢!
難道是進到遊戲裡去了嗎?
沒有啊!電腦還關着呢。
他用風油精揉揉太陽穴。
涼意刺激他的頭腦。
他確定自己此時處於清醒狀態,便細細分析起來。
第一種可能是:鍾秀秀與那三位女生在合夥騙自己。
可她們的動機是什麼呢?
要在一天內把房間的物件全部換完,雖然可以,但得花不少的力氣。
自己是個窮二代,她們犯得着這麼做嗎?
再說了,剛纔見到的三個人都是大學生,不可能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吧。她們合謀存在可能性但不合邏輯。
第二種可能是:自己真的找錯地方了。
可怎麼解釋微信和照片呢?難道是我迷糊之時,鍾秀秀拿我的手機刪掉了嗎?
若她真有特異功能,要知道我的開屏密碼不難。但離開她後,自己還多次看過那張照片。難道她能遙控操作嗎?
就算她能,可目的呢?
孟傳樂想不通。
她不會真是狐仙吧?想到這裡,孟傳樂打了個冷顫。
然後,他搖搖頭。
他不信世上有鬼神,有狐仙。
還有一種可能:做夢。
現在不做夢,是昨天或者前天做夢。
可那淺藍色的門,金邊的福字今天是看到的。這怎麼解釋呢?
難道自己夢遊到了那裡嗎?
可那隻蝴蝶呢?又怎麼解釋?夢遊進不了房間裡看到蝴蝶啊!還有隔壁寡婦的信息。這兩件事只是巧合嗎?
爲了證實不是夢,孟傳樂回憶其他的事。他想起上課的牛老師。
他腦門光禿,國字臉,鼻直口方,高鼻樑上掛着一副眼鏡。
孟傳樂剛溜進教室,便聽他在自我介紹。
“我叫牛天朗,牛魔王的牛,吃草能擠出奶的牛。大家除了叫我牛老師外,也可以叫我牛哥、牛叔什麼的。”
想着,想着,孟傳樂的腦子越想越亂。他撥通手機,問一位同學。
“書懷,我記得昨天你也去聽量子力學課的。”
“是呀!怎麼,你做完牛大叔佈置的作業了嗎?”
孟傳樂聽他這麼說,頓時來了精神:牛大叔是真的,昨天的那一堆事肯定不是做夢!
“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況嗎?比如說,誰向老師提問了,我坐哪?”
對方停了一會兒:“怎麼問起這些來?我記得你是遲到了一小會兒,一人坐在最後一排。當時我還嘀咕,你一定沒聽到老師叫大家往前坐。”
“你還記得那個向老師提問的女生嗎?”
“提問的人多了,你說哪個?”
“她穿着淺藍的羊毛衫,高高的個子,挺漂亮的。”
對方又停了一會兒:“有這麼回事嗎?我記不起來。不過,若有這麼扎眼的女生,我應該記得啊!”
孟傳樂提示到:“坐最前排的那個。”
“是嗎?她提什麼問題?”
“她問老師:老子的無中生有與現代科學認爲宇宙起源於無的無中生有有什麼區別。”
對方的語氣很肯定:“我可沒這印象。小孟,你是不是病了,發燒嗎?發燒最好儘快去看醫生。昨天見你一人瘟雞地坐在後面,我就覺得不太對勁。”
孟傳樂心裡涼了一大截,手機不禁掉到了牀上。
昨天發生的事情什麼都有,顯然不是做夢。可一捱到與鍾秀秀有關的信息,全都蒸發了!
他仍不甘心,或許書懷是記錯了。他又拿起手機,給另一個同學打電話。
他得到幾乎是一樣的回答。
孟傳樂全身起了雞比疙瘩,感到冷到心骨:難道真的要去看醫生嗎?
孟傳樂所學專業的培養方向,是將來做化學或生物教師。生物學、生理學、心理學都是他們的必修之課。因此,對心理知識,他有所瞭解。
他暗暗想:或許自己得了妄想症。看來自己遊戲玩得多了,該出去多多活動,多多與同學們交流。有一種治療心理疾病的好辦法,就是練氣功,排除一切雜念。
於是,他盤起腿打坐起來。幾個深呼吸後,他的思緒漸漸寧靜下來。
練完氣功,他的思維清晰多了。他再回憶起與鍾秀秀有關的各個環節。
想着想着,他想到了那隻蝴蝶——唯一還存在的與鍾秀秀相關聯的信息。
不會是自己剛纔看錯了吧?他有些懷疑。不會錯的,要不是那位女生打岔,我就要摸到它了。那隻蝴蝶可以證明,鍾秀秀事件不是臆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