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隻站立的行屍被徹底解決之後,周圍赫然已經是屍體的天下,橫七豎八的如果不踩在屍體的身上幾乎就沒有任何一點下腳的空地。
對面的近百人員在後期的砍殺中傷亡很低,我們這邊,分隊長報上去的死傷人數是二十八人。
指揮官聽後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踩在腳下的行屍身上,左右跺腳,對着前方淹沒在行屍屍體中的那些隊員遺骸神色肅穆的雙手背後,靜站了三秒鐘。
我們也都隨着指揮官站直了身子,對着那成堆的屍體,默默的站了三秒鐘。
對面那些中部志願軍,跟前驅作戰班的人都同屬一個出身,只不過這前驅作戰班的女性都是挑選出來特別培訓過的精英們。
可以這樣說,總部寧願死亡五名中部志願軍,也不想要失去一名前驅作戰班的成員。
他們那邊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應該就是他們的小隊長了,過來走到我們指揮官的身前開口:“前驅指揮官,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守衛在這裡,前方五百米處有建立起的十個高臺,我們在那裡紮營,車輛可以載你們到前方的隔離點。”
指揮官看了那男人一眼:“中途殺過來的行屍你們可以對付?”
“指揮官放心,前面還有幾道關卡,援助兵已經過去了,應該不會再有如此大型的行屍隊伍進來。”
看了地面一眼,指揮官對着我們揚起手臂,攥起拳頭開口:“左側人員留下援助駐守,分隊長指揮!其餘的人跟我前進!”
左側的人立即全都整齊敬禮應是!
這種時候或許敬禮,保持隊伍的整齊看上去是很耗費時間的事情,其實不然,這種整齊劃一的氣勢,是身處在前線危險地區最需要的!
大家都需要那一股子豪氣萬丈來支撐着自己的感官。
我們跟着指揮官同剛剛一樣快速的前行,果真在前行了大概幾百米左右的時候,前方的地面上出現了數十個距離地面約五米左右的高臺。
左側的人立即快速的和中部志願軍登上了那些高臺。
那兩輛卡車裡面的司機都還在裡面坐着,我們快速的上了車,站在後車廂中,看着逐漸遠去的那些士兵們。
我終於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氣。
除去守在車廂兩邊觀察遠處情況的那些人,其餘的全都坐到了地上開始休整自己的體力。
我也一屁股做到了地上,看了眼身旁和自己身穿同樣制服的衆人,我抿了下嘴,仰頭看向了天空。
在相當高空的位置有直升機在來回穿梭着。
我不知道那是在運送兵力,還是在運送什麼重要的人出城或者進城,現在大腦得到了片刻的休息,我突然反應過來,來到北京城我的目的是想要見到鎖天,是爲了能和他一起並肩作戰我纔來到這裡。
可是到現在,拼殺了那麼久,卻並沒有任何人可以帶我去見鎖天。
之前聽到的消息如果沒錯的話,鎖天此刻是在北門那邊,而我現在則是在西大門的位置,想要徒步的靠近到那邊絕對是不可能的,再說我目前是被分配到這個作戰班的隊伍中。
來的時候我就答應過軍裝老頭,絕對會聽從編排的安排。
當時我沒有想那麼多,只覺得到了這裡就能立即見到鎖天,到了地方後才發現,縱然只是個庇護所,這也是北京城,那麼大的地方,我想要在茫茫人海,茫茫行屍中找到鎖天,哪是那麼容易的。
“喂,你叫什麼名字?”身旁的一位有些娃娃臉的女孩子突然伸胳膊蹭了蹭我開口問道。
愣了一下後我開口回答:“陳煬。”
那女孩咧嘴笑了下,露出兩顆小虎牙:“我叫田心,你是新來的吧?今早上看到你纔跟着副指揮官進隊。”
原來今天帶我進來的那個中年女人是副指揮官。
對着田心抿嘴笑了下我開口:“恩,今天新來的。”
“今天第一次參戰,你不怕麼?”這個田心,人如其名,長相也讓人覺得十分的甜美,實在沒法把她和砍行屍聯繫到一起,但是事實卻是,人家不僅會砍行屍,而且還是在砍行屍的精英班裡。
由此再次領會到一個真理,人不可貌相。
搖了搖頭,我回答:“不怕。”
田心對我豎起了大拇指:“厲害,我第一次參戰的時候,看到身旁的人被行屍咬死,還嚇得站在一旁哭,如果不是指揮官在旁邊及時出手,只怕我今天就成爲那些行屍中的一員了。”
她似乎很容易就和別人熟悉上,這會只是知道了我的名字就立即喋喋不休的聊了起來。
看了她一眼,我開口道:“你參戰幾次了?”
聞言,田心自豪的揚起的手,五根手指張開對着我晃了晃:“算上這一次,第五次。”
我一愣:“你是第一批的人?”
田心點頭:“我們那一批的人,在第一次的任務中死了百分之八十,剩下能活到現在的更是少之又少,這些人大多是後來進來的,後來指揮官的訓練強度十分的大,人員挑選也是十分的苛刻,第四次任務只是損失了7名隊員,所以這一回,你是唯一一個加入的新隊員。”
我點了點頭,難怪剛剛在得知人員損失數量之後,指揮官會是那樣一個態度,這些人都是她精心挑選和培養下來的,和上一次的7人損失相比,這次身子還沒有到達執行任務的目的地,就已經摺損四十餘人,這一對比下來,確實讓人難以接受。
轉頭看了車廂一眼,注意到,在車子靠裡的位置中一個脖子上繫着黑色絲巾的隊員正紅着眼睛看着手中的一把手槍。
注意到了我的眼神,田心也隨着看了過去,輕輕拍了拍我的手開口:“那是南楠,跟我一樣是第一批的人員,性子有點冷,不太和別人說話。”
我轉頭問向田心:“她怎麼了?”
“老朱剛剛戰死,她們倆一直關係不錯,南楠就跟老朱一人走的比較近,這會怕是正難受呢。”
忍不住又多打量了那個南楠一眼,她雖然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容易親近,但是看她對着手中應該是屬於老朱的手槍露出那副神情就知道,內心裡肯定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和我身旁這個笑臉迎人,滿身甜膩的田心不同,她長的可愛,在說起身旁隊員死亡的時候就像死了一隻螞蟻那麼輕鬆,甚至可以說是毫不在意。
車子行進了好一段時間,期間確實是經過了幾個有人駐守的防守位置,這邊雖然被我們同稱爲西大門,卻根本就不僅僅只是一個門或者是一條路那麼簡單,打個比方來說,以前我們說的北京南城,那就是那麼一大塊的範圍,長寬的跨度都是非常的廣。
所以這一路上我們雖然經過了那麼多的駐點,他們卻並沒辦法有效的阻止每一批行屍隊伍。
因爲他們不可能注意到幾公里外的是否有行屍隊伍經過,這就是爲什麼,會有那麼多行屍穿過這層層的封鎖躍入內部的原因。
所以說到底,想要阻止行屍最有效的法子還是在外圍建立起一個隔離帶,將內外的行屍給徹底的分開解決。
起碼不會讓已經靠近城邊的行屍吸引來更多的行屍靠近。
遠遠的前方出現了一排排或者已經建立起來的鐵架子,但大多的都還在地上閒置着,並沒有正經的給豎立起來。
一羣身穿工作服的人員在快速的進行着手上的活計,但是架起那些隔離架子並不是小工程,我左右看了看兩邊的跨度,都看不到頭,看樣子他們是準備把這個鐵架子給繞城建造一圈。
爲了對抗這次的行屍圍城,他們也算是傾盡了人力物力。
如果行屍仍舊沒有擋住,那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往大了一點的說,國人的徹底滅亡也可能從這裡揭開帷幕。
毫不誇張,這裡已經集齊了可以說是國內的最爲精華的武裝力量,配給了目前能供給上的任何物力和火力,各個地區排的上名號的人物全部過來指揮戰鬥,一旦失敗告終,打擊可想而知。
車子在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我們快速的下車,一分鐘的時間列好隊伍。
指揮官遠遠的看了一眼那些建造的圍牆,臉色繃緊十分的難看,背對着我們站立了良久良久之後才高高的揚起手臂:“精英們!”
她是要鼓舞士氣。
隊員紛紛跺腳背手,挺直了腰桿。
“下午的食物補給將會在十分鐘內運到,大家有十分鐘的吃飯時間,然後...前驅作戰班全體隊員撤離到防護牆的外圍,同500名中部志願軍們守衛工人夜間作業!明白麼!”
砰!砰!“明白!”
隨着大家回答之後,我卻突然有些發愣,那尚未建立起來的隔離帶外圍是一片平原草地,看得出來這裡以前應該是相當偏僻的地區,地面上只是草草的放了幾個有倒刺的架子起到了視覺阻隔的作用,而且也都是阻擋在那些工人的前方,夜間我們守在架子外面的話,那就是毫無阻擋...
我們幾百號人在城牆的外圍,隔離帶的外圍,一旦有大批行屍殺過來,我們可以說是沒有半分的退路...
腦袋猛地繃緊,指揮官留下那左側一百多人的目的,會不會是爲了防止夜間守衛一旦遭遇襲擊,前驅作戰班會全軍覆沒在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