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否則知道自己身邊居然有一個暗墮，養靈師即便性子再好，那也是要炸的。”維爾特表情譏諷道：“畢竟據歷史記載，曾經有過暗墮隱藏在養靈師中，結果將成百上千的養靈師都同化的過往。若是知道索特里有暗墮，那養靈師必然人人自危。”
聞言，喬致皺眉，“如此這般，居然還有人願意保她，這事是不是有蹊蹺？”
“蹊蹺自然是有的。”維爾特勾了勾脣道：“我雖然查不到當初寶拉米到底是怎麼暗墮的，但也通過一些線索猜到這事跟八大陸的大人有關。甚至……我猜測，寶拉米或許是替某一位大人受過。也是因此，上面的人才會對她這般容忍。”
“不過，我倒不覺得八大陸的幾位大人和她有怎麼深的交情，甚至可能對她也不是多待見。若不然，每年的清曜日上，她也不會從來沒有得到過幾位大人的嘉禮。”
“我有一個問題。”喬致開口道：“既然寶拉米已經無法養靈了，她怎麼掩人耳目，不讓人知道她暗墮的身份？”
“這個簡單啊。”維爾特撇了撇嘴道：“在索特里，不對外接養靈生意的養靈師不是沒有。有些是隻接熟人的生意，有人是因爲懶，覺得雙修業務賺的錢就足夠自己生活了，也有人喜歡自由，不喜歡被人指定要求養靈，寧願開店售賣成品靈體。”
喬致微怔，猜測道：“寶拉米是第二種？”
維爾特點了點頭。
“可是，成爲暗墮之後……雙修業務不會受到影響嗎？”喬致疑惑道。
畢竟就他所知，和養靈師雙修的好處也是建立在養靈之力上的。
維爾特卻是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養靈師暗墮的過程嗎？”
不等喬致回答，他就道：“內心再怎麼黑化，如果不是遇上大量的特殊魔氣，也是不會暗墮的。其實尋常人也會暗墮，但不會像養靈師那樣連修煉的力量也發生性質變化。在修真文明中，這叫入魔，在魔法文明則叫魔化，而在科技文明和第四類文明，則被稱之爲墮落。”
“因爲暗墮後外表並沒有變化，修煉的力量也是不變，只是心性想法扭轉，所以普通暗墮的人都能夠很好的隱藏起來，輕易不會被人發覺。不像養靈師，非常容易暴露。所以一般說起暗墮的話，指的通常都是暗墮養靈師。”
“而魔氣這種東西，對有些人而言有害無益，但對某些修煉特殊能量的人而言就是補品。因此，養靈師的養靈之力魔化之後，對於大部分修煉者來說雙修再無益處，但對修真文明中的魔修，魔法文明中的暗系魔法師以及第四類文明中的暗系異能者都是有好處的。畢竟魔修一定程度上修的就是心魔，心魔強大則本身也跟着強大，而魔氣對於心魔而言是最好的養料。至於暗系魔法師和暗系異能者，這兩種人所修的能量都有吞噬同化效果，對任何能量都來者不拒，魔氣也屬於其中之一。而修煉者對養靈之力並不怎麼敏感，他們能判斷自己有沒有得到好處，只是具體就無能爲力了。”
“因此，寶拉米只要只接這三種客人，就不會暴露暗墮的身份。”
“但是這樣不會更引人懷疑嗎？”喬致質疑道。
“如果單單隻接這三類客人自然會被人懷疑，但是若是在此之上再添加一些雜七雜八的條件，那就不引人注目了。畢竟養靈師對雙修對象都有自己的偏好，旁的養靈師中並不是沒有偏好修煉黑暗系能量的修煉者的人。”
頓了頓，他道：“當然，懷疑還是會懷疑的。至少索特里一些高階如藏靈師元靈師的存在，應該多多少少清楚寶拉米的底細的。只是來不及追究，就被八大陸的幾位大人給安撫住了。至於其他人……索特里的養靈師基本都是養在溫室裡的花朵，暗墮對於他們而言只是聽說過的存在。即便有一兩個看不慣寶拉米的養靈師咒罵她是暗墮，那也只是嘴上說說，連自己都以爲是詆譭。”
“但是吧……”維爾特摸了摸下巴道：“提醒你一句，若是寶拉米要報復你老婆，那必然會在她正式登記入住索特里之前。否則……等到資料一登記，上面的人知道你老婆搶了寶拉米的靈域，那麼寶拉米根本就不會有出手的機會。你真以爲上面的人對寶拉米就完全放心了？不過礙於一些事不能動手罷了，說不準上面的人就等着揪她的錯呢。”
維爾特卻是不知道，自己把八大陸幾位大人的心思給猜準了。
“寶拉米那邊出手了？”冬晴問道。
花霧點了點頭，聲音淡淡道：“常務協會那邊剛傳來消息。”
“也不知道寶拉米這次能不能按捺住。”尾芳嘆了口氣道。
“那孩子……”雲容搖了搖頭道：“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孩子了，你們也不要掉以輕心。”
衆人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複雜。
說來，當初那個孩子不是這樣的。而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開始防備那孩子的？
哪怕她並沒有真正踩過底線。
但正因爲她總是將分寸掌握得很好，從來都踩在他們的底線上，不越池一步，才更讓他們忌憚。
歷史的悲劇絕對不能再次上演，因此，哪怕要違背當初的承諾，他們也只能說一句對不起了。
月曉淡淡地道：“一個樂想恐怕還不能讓寶拉米失去分寸，這事你們別插手，讓那孩子自己解決。”
“要是她吃了虧怎麼辦？”鳶尾不滿道。
“吃虧也比送命好，還能漲點教訓。”月曉的神情始終不冷不淡，“養靈師若是一直太安逸，一旦遇到狂風大浪，便會垮掉。先輩的教訓還不夠深嗎？”
這下，衆人沉默了。
“可是……”日雪有些不忍道：“若是放任不管，讓樂想失去深愛的伴侶……”
她紅着眼眶道：“我們經歷過的悲傷和痛苦，又何必讓小輩也體會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