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皆是幾米粗,幾十米高的大樹,連稍微小點的樹都找不到。
原本如劍一般的陽光,也是透不過這大大小小几十層樹葉組成的防線,站在裡面甚至能夠感受到絲絲涼意。
走在這樹木之間,感受着大自然原始的魅力,各種昆蟲發出的響聲填充了這個森林,隨處可見的鮮花和野草讓其散發生機,這才讓這原始叢林不顯得空寂。
有些吵了。
哦,血液的氣味?
這種獨特的酸澀味,原來如此。
王林伸手撫摸着大樹,緩緩擡起另一隻手,一隻彩色的蝴蝶悄然落下,舔食着手指上粘到的花粉。
他察覺到了嗎?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有點麻煩,不過還是提醒一下吧。
“出來吧,被人發現還躲着,很沒意思的。”
平靜的聲音響起,不帶有一絲情緒。
身後十餘米處的一棵大樹處,熱情的聲音傳來。
“王林,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說着整個身影便從樹後中走出,只見是一名少年,身上穿着的也是新兵的服飾。
王林都沒有回頭看他眼,只是盯着手上的蝴蝶,淡淡的回覆道:“當人什麼都不想的時候,對周圍的感知能力會有提升,你跑的太快了,聽見了你跑步的聲音,你有些急了,聽見了你說我的聲音,你流血了,聞到了血腥味。”
“什麼?流血了?”
劉班也是猛然一驚,連忙在自己身上翻找起來。
最後發現在自己的右腿內側,趴着一隻巨型軟體蟲子,蟲子就像是一條軟塌塌,肥嘟嘟的蜈蚣一樣。
看似柔軟的肢體,輕易的抓住他的皮膚,同時注射麻醉藥物,讓他察覺不到。
蟲子的口部已經徹底扎進了他的血肉之中,身體也開始逐漸變大,透過皮膚看見裡面血紅的顏色,不用想都知道會是誰的血。
“吸血碼,這東西什麼時候上來的。”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開局不順,這吸血碼一旦咬住人或者其他動物之後,根本不會鬆口,就算拿火把它烤熟,他也會牢牢嵌在那人的身上,除非那人被他吸乾,或者。
“別動。”
王林蹲在他的身前,用手抓着什麼東西糊在了吸血碼的位置。
劉班透過手指間的縫隙,看到了一些帶着花紋的碎屑,嘴角微微抽搐,單手捂臉。
“我到底在期待什麼。”
“你期待我發善心,喜歡上了蝴蝶。”
王林用手輕輕一摘,吸血碼就這樣被他摘了下來,大拇指卡住頭部,其餘四根手指用力向內彎曲。
修長的指甲刺穿血肉,一滴滴鮮血溢出,快要滴落之時,擡頭看向劉班。
劉班則連連退後,急忙拒絕道:“不用了,爲了那點兒血,不值得。”
眼見一滴血,就要順着指甲落下,王林擡起手,使其過頭頂,一滴滴鮮血就這樣落入了他的口中。
當喝完最後一滴鮮血,把插進去的四根手指抽出,沒有絲毫留戀的,將其丟到一旁,轉頭疑惑的問道。
“吸血碼體內有特殊抗體,血液在他的體內會帶有一些,這種抗體足以應對血液中大部分可能存在的問題,不會有任何問題,已經有實驗證明,雖然抗體進入人體會造成某些麻煩,但是隻要不吃吸血碼的肉,僅僅是血液裡帶有的一些,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劉班補充道:“是啊,可是吸血碼體內的血就因爲這種特殊抗體,變得酸澀無比,比催吐劑還管用,你到底有沒有味覺。”
王林扭頭對他張開嘴,吐出舌頭,指着舌頭說道:“有,的,就是,現在,有些,麻。”
“我還以爲你不怕那,那邊有條小河,要不你去漱漱口。”
劉班說完就要拉着王林去漱口,但是卻被王林制止了。
王林堅定的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不,行,也,歪,果,消。”
“行了啊,你這都說差音了。”
劉班看着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的王林,連忙制止。
原地休息了一會兒。
劉班下意識的用手抹了一下沒有汗的額頭,看着王林面無表情的模樣,雖然已經問過許多遍,但還是問道:“我說,你真的沒有被基因改造過嗎?”
無他,主要是王林所表現出來的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倒像是一個機械。
不善言語,不善交際,永遠的一副撲克臉和沒有感情的語氣,什麼時候都能保持理智的狀態。
這樣一個人,無論怎麼看,都像是被剝奪了感情的普通人。
王林想着將手指上沾到的血液甩到一旁。
又來了。
這是第3652次了。
我真的有那麼奇怪嗎?
應該只是有些許心理症狀,不過檢查好麻煩呀,一直沒去。
王林看向劉班說道:“沒有,最起碼我的記憶裡沒有,徵兵時的體檢也沒有任何異常。”
劉班也是一聲嘆息。
“所以我就經常抱怨,爲什麼徵兵沒有心理檢查這一項。”
拍了拍王林的肩膀,重新恢復到開朗的狀態。
“趕緊走吧,我們還要爭第一呢。”
說完就轉身走去。
王林也是擦淨了手指上的血跡,跟了上去。
走的時候還無聊的掃視着附近,卻是看到了右側的兩顆石頭和一截倒地的木頭。
石頭,木頭還有上面的痕跡,他們之前是在這裡的嗎?
如果左右調換的話。
劉班好像沒有轉過身,如果沒有轉身的前提下,再轉一次,就是原路返回。
劉班也沒那麼傻。
所以是中了幻覺。
這種情況,原始森林的環境,溼度較高,溫度適中,無輻射現象,已經探索了一小片區域,無大型動物活動的痕跡。
是迷惑花,幻粉碟,還是軍方的某些特殊裝置。
之前那位長官的聲音,有點兒像是娘娘腔同時又懶得數具體人數,不可能沒有準確數據,跟我們有獎勵,是希望我們能全力盡快趕到,給他添點樂趣。
懶,玩心大,希望有驚喜,可能有點小貪心。
眼看劉班已經走了一段路,依舊沒有發現王林沒有跟上,還在自言自語。
這種情況下,直接叫喊的作用可能會很差。
所以。
王林一腳將腳邊的一顆石子踢出,這一下他可沒有留手,會很疼的。
但是他知道,劉班不會介意,哪怕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沒有任何的意思,也不會。
砰。
“好痛,誰打的我。”劉班一跳3米來高,看樣子是想要找到兇手報個仇。
這時轉過來的劉班也看到了遠處的王林,疑惑道:“你什麼時候跑那邊去的?”
王林見他已經清醒,平靜的看向四周說道:“現在最好不要隨意走動,我們遇到麻煩了。”
“怎麼了?”
劉班瞬間精神,他可是知道這位爺從來不會開玩笑,他說有麻煩,那絕對是有。
“現在面向我閉着眼,然後朝我走來。”
劉班沒有廢話,按照王林的要求來做,這就是這些年來的默契,和對王林的信任。
王林雖然沒有什麼人情味,但是在處理事情這方面,大多數時候是可以處理的很好。
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走去,當然這是劉班自己想的。
而實際上他根本沒有走一條直線。
閉上眼,剛走兩步之後,就直接轉身向着一側走去,走了幾步又拐了個彎。
王林在一旁默數着,走了三十二步,共轉了八個彎。
在直覺上也受到了影響,而且還很嚴重。
“劉班,現在睜開眼。”
收到指示,就準備和王林瞭解一下情況,可是睜眼一看。
王林呢?
轉的整整一圈,這才重新看到王林,同時也發現自己現在離他的距離更遠了。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啊?”他大聲的喊道。
王林對他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是某些有致幻作用的東西,但是現在我也已經認不清路了。”
這是他看向四周,已然變了一副新的場景,石頭,地上的樹枝,遍佈的花朵,照射進來的陽光數量和位置。
已經全部發生了改變,現在他也分不清方向。
視覺,味覺,聽覺,以及直覺全部受到影響。
四周位置發生大的變化,無法判斷方向。
根據劉班現在的身位,倒推一番,勉強可以確認方向,但是卻並不值得信任。
他甚至懷疑起自己記住的劉班轉的方向是否正確。
但是他的心裡也有了一些推測,這應該是軍方佈置的,因爲這不光是概率最大的,也是他們能夠通過的唯一希望。
如果不是軍方佈置的,那麼這種場景只可能是由大量種類的致幻性物種聚集纔會產生的情況,又或者是某個種類甚至是單一個的致幻性生物。
這是最壞的結果,因爲如果這樣的話,那麼根據生物的特性來看,擁有這種級別的效果,他們沒可能能對付,或許就算這種生物出現在他們面前,在他們的眼中,可能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兔子。
如果是大量的致幻物種,他們生活的概率同樣很低。
只有軍方佈置這項纔是存活機率最大的,因爲他們不可能佈置無解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