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拜見老丈人

苟愛琴兩口年前先到山西, 文昌德拜見岳父母大人。

這一天天氣晴好,朝陽從雲縫中噴薄而出, 傾灑一片金色的光輝與積雪相互映照。 父親開着廠里拉貨的小貨車和妹妹趕去火車站,文昌德兩口一出站,他們就和相片對上了號, 臉上盪漾着難以掩飾的喜悅。

文昌德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爸”, 父親滿意地點點頭。

父親和苟愛琴坐在駕駛室,文昌德和妹妹愛萍就站在車箱裡, 愛萍一點也不認生, 哥哥哥哥地叫着, 問東問西, 比如問:你見過南京路上好八連嗎?

“肯定見過, 我家那時住那附近, 可我才一、兩歲, 也肯定不記得。”他用戲謔的口吻給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父親回頭瞥了一眼, 說: “看着人還老實。”

苟愛琴想, 他可不怎麼老實, 她還沒想好怎麼對答, 就聽父親說: “老實點好, 叫人心裡踏實。”

回到家裡時, 母親正在廚房忙活,聽到動靜趕緊出來,一聲 “媽” 叫得母親心花怒放, 喜上眉稍。

文昌德洗把臉就要去廚房。母親有點受寵若驚, 她連聲說:“不用, 不用, 你坐了那麼久的車, 去睡覺好了。”

“媽, 我不累, 難得有機會跟着您學兩手, 以後也好照顧愛琴。”

“互相照顧, 互相照顧, 她不太會做事, 讓我慣壞了。”母親忙不迭地說。

然後他不再說話, 麻利地洗洗涮涮, 丈母孃越看越喜歡, 乾脆自個讓位打起了下手。一頓色香俱全的午餐端上了桌, 母親高興地說: “這可全是小文的手藝, 大家品嚐品嚐, 愛琴你有口福了。”

“你倒挺會拍馬屁的, 這麼會兒功夫就把丈母孃搞定了。” 苟愛琴心裡高興卻嘴不饒人接上一句。

下午父親在縣城的飯店擺了兩桌, 請了親朋好友。

父親簡短致辭說:愛琴是我們的心肝寶貝, 從小到大不容易,今天我們把她交到這位年青人的手上,這就等於掏走了我們的心肝,搶走了我們的寶貝, 我們打心眼裡是捨不得但又很欣慰的, 畢竟女兒有了好的歸宿。你們從相識、相知、 相戀再到結爲夫妻, 這一路走來不容易, 希望今後你們要互敬互愛,白頭偕老。在工作上互相幫助,共同進步。更要善待兩家的老人,做個賢妻良母。

飯桌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飯後母親問:“你們結婚後住哪裡? 廠裡給分房子了嗎?”

愛琴搶言道: “廠子裡最近有一批人要調到上面去。 我們就是看準了這個機會才抓緊結的婚。”

父母讚許地點了點頭。

母親給小兩口做了新裡新面新棉花的兩牀棉被, 那被面是母親壓箱底的紅、綠織錦緞的, 父親將它們從火車站託運到古海。

他們是大年初二上了回上海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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