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一失,她立即從驚嚇中跳了一下,睜大眼才知道自己發夢了。
擡起眼眸,剛好對上羽兒擔憂的雙眼,“娘娘,你怎樣?你做惡夢了?”
“沒事的,就是心裡念着香染那邊的事,所以才這樣發惡夢。”韋晴輕輕搖頭,表示她不用擔心了,伸出手輕聲:“那邊怎樣?你打聽到什麼?”
“回娘娘,珍妃娘娘那邊還在急救中,太醫說下的毒很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救醒,太醫們都在那邊守了一晚了,羽兒命人在那邊看守着,叫她有什麼消息都立即回來復報了。”羽兒眨着大眼,急急的道。
“那皇上呢?”
“皇上剛剛回去休息了,畢竟也不知道要醫到哪個時候才能個結果,現在珍妃娘娘那邊就只有太醫,聽說珍妃娘娘是不醒人事的,一直昏迷。”
抿着脣,韋晴眯眼將視線調向一邊,擔憂沒有從心中減去。
這毒太重了,竟然讓香染陷在這樣的危險中,看來下毒的人很狠心,而且並不是小小的心計這麼簡單,而是不顧別人的生死了。
這麼說,這毒會是誰下的呢?
瓏兒這人雖壞,便是不至於會這麼狠心的,而且香染回到邢睿身邊也這麼久了,怎麼到此時纔想要下毒呢?又怎會下這麼狠的手段呢?
而孫雅這人雖是好勝自大,但與香染也沒什麼過節,她沒必要這樣下毒於香染的吧!
但後宮共有四人,香染出事,她不是下毒的人,若不是瓏兒與孫雅,那還會是誰呢?
“毒是什麼毒?從哪裡而來的?”再度對上羽兒的視線,韋晴眯着眼問。
“回娘娘,這毒……並不知道是什麼毒……”羽兒爲難的皺眉。
“太醫們也不知道?”韋晴驚訝的問。
她不相認,這昊天國的太醫這麼多,就沒有人知道中的是什麼毒?
“回娘娘,是真的不知道,皇上也爲這事而發了脾氣,可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現在也沒有辦法。”羽兒低下了頭。
“不知道是什麼毒?那他們要如何救人?”韋晴苦惱的皺起眉,對這答案並不是很滿意。
“這……”
見羽兒答不下話,她乾脆又問:“那毒是從哪裡下的?香染是怎樣中的?”
“娘娘,這個也不知道,就是忽然間珍妃暈倒了,還吐了黑血,才知道她中毒了。到太醫們前去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了,一直都沒有醒過。沒有人知道她是吃了什麼而中毒的,也不知道毒是從口入還是哪裡而入的。”羽兒皺着眉說,一副自己辦事不力的內疚模樣。
只是她自己都這般內疚了,還要怎麼說她呢?
“算了,你下去吧!既然香上都回去休息了,本宮也想好好的就寢。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若香染真的救不了,也明天等本宮醒來才說吧!另外,注意好樂樂,不能讓他在這個時候有半點意外,注意一點。”從貴妃椅上站起,韋晴冷聲命令,自己向着一邊走,打算到牀上去就寢。
“是,娘娘。”羽兒點頭,走到牀邊侍候着韋晴寬衣。
當人躺上去,紗帳也放好之後,羽兒才暗暗嘆了口氣,帶着平穩的腳步離開這房間,守到寢室門前。
這後宮路還真是不好走,像娘娘此時如此萬般寵愛,卻還是要擔心後宮中人心險惡。擔心自己之餘還要擔心才幾個月大的太子有沒有受到傷害。
這樣的帝后生活的確不是能安心過下去的,難怪之前娘娘這麼反對嫁進皇宮之中。
真是一切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夜色高深,深宮別院內正有兩個人影不安的移動着身子,在一處隱蔽地方停下。
“你是怎麼搞的?不就是叫你下一些小毒,引起一起爭端嗎?你現讓那珍妃毒得快要死的樣子,若她死了,不是更讓韋晴那個女人快樂嗎?你就是成了殺人兇手了。”孫雅柔軟的聲線在這個時候不再柔軟了,狠狠的不如她平時擺出來的表相。
“你瘋了,我下的的確是一些小毒,我已經審過幫我下毒的婢女,她向我保證過真的只是一些小毒,而且份量不多,就算是出事也不可能這麼快的。珍妃怎會被毒得這麼重呢?”瓏兒也氣不過的吼回去,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受過被人喝止的侮辱,纔不會忍受孔雅的脾氣。
“你那婢女信得過嗎?是不是她有意要將事情鬧大的?”孫雅不解的皺眉,苦惱的將臉轉向一邊。
她不是笨人,她看得出這惠妃沒有騙自己的,惠妃的表情就是那樣的無辜。
“不行的,那個婢女一直跟隨着本宮這麼多年了,她不可能會瞞着我將毒換了,她沒有這麼做的必要,而且對她也沒有好處。”瓏兒立即否決,臉色在說話間漸漸變深。
“這麼說,毒是無端被人換了?本宮聽說那毒連太醫們都查不到是什麼,不可能是你原來用的那種二三流的小毒粉。”孫雅疑惑的低下眼瞼,在心底不安的盤算着。
“那怎麼辦?怎麼會這樣的?”瓏兒急急的問,事情的轉變不是她們所計算中的,所以她害怕了。
“沒有怎麼辦了,明天看看再說,我們照計劃行事,你明天就繼續讓人散播那些流言。現在既然已管不上那珍妃的死活,我們就先下手爲強,先毀了韋晴的聲譽,就算不能讓韋晴定罪,讓天下的百姓不相信她這個皇后也是件好事。”孫雅主意一定,看向瓏兒沉聲命令。
“真的要這麼行事嗎?若這一次是鬧出了人命,我怕皇上不會輕易罷休,到時候查到了我對香染下毒,那怎麼辦?”瓏兒不放心的捉緊了孫雅的手,可是沒有孫雅這般的淡定。
“不會有事的,珍妃中的不是你的那種毒,那你就當你並沒有下過毒,也許真是韋晴看不過皇上寵愛珍妃而下的毒也不一定,你就不要先亂了陣腳。”孫雅勸說,動人的美眸在這夜色中特別奪目。
“也對,反正香染中的不是我們的毒,就算皇上查到,我們堅持沒有下毒就可以了。”瓏兒如夢初醒的笑開了,原來的擔憂此時已消失不見,安心多了。
“雖然現在計劃打亂了,不過這樣也好,我們什麼也不必做了,你就需命你爹的人在京城裡散佈一些謠言,說是韋晴看不過皇上最近頻頻臨幸珍妃,所以對其狠下毒手就行,記得散播這些謠言的時候,記得說這些話是永樂宮的婢女傳出來的。”孫雅自信的雙手環胸,脣又一次彎起,彎得開開的,笑得特別開心。
“好,本宮就安你的意思辦。”瓏兒點頭,認同極了。
“那好吧!我們還是不要再談太久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還是少見面爲妥。免得讓人撞見,那樣就麻煩大了。”孫雅輕聲說,說軒也不等瓏兒反應,便轉身向着她寢宮的地方而去。
瓏兒也不伸手阻止她的離開,自己也跟着轉身而回。
這夜,除了珍妃的寢宮內太醫們一團慌亂,深宮任何一角都是那麼的寧靜,如沒事發生一般。
晨光升起,韋晴在熟睡中漸漸的醒來,長長的睫毛眨了眨之後才真正的睜大了眼,定定的看着上方的紗帳。
“羽兒。”她輕聲喚,從牀上坐直身子。
睡了一覺,她還是很記得昨晚宮中發生的事,香染的生死讓她感到不安。
“娘娘,你醒了?羽兒剛備了熱水,讓羽兒侍候娘娘清洗吧!”羽兒急急的走到紗帳前,將要下牀的韋晴扶持着,扶着她走向一旁的銅鏡前,然後自己走到一旁擰着溫水中的絲巾。
“嗯,珍妃那邊還沒有什麼結果嗎?”盯着銅鏡,韋晴輕呼了口氣問。
“回娘娘,珍妃娘娘還是一樣在昏迷中,而太醫們都已經離去了,只有一、兩個太醫在輪着守候她。聽說珍妃娘娘的毒很怪,並沒有傷及內臟,卻又讓她經脈凌亂,人也一直陷在昏迷中,太醫們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她也死不去,就是一直這樣昏迷,大家也沒有辦法了,所以皇上才批准大部份的太醫可以回去休息,因爲這樣守在那邊也沒有用的。”羽兒拿過溫熱的毛巾,緩聲解說。
聽着,韋晴邊清洗着,不語的陷進思海中。
這事,的確是有點怪,怎麼這毒看上去很嚴重,讓香染像要陷在死亡邊緣一般。可是卻又不傷及她的內臟呢?而且這毒太醫們都查不出什麼來,在沒有對症下藥的情況下她又死不去,這命一直的廷着,還真是奇怪。
難道還真是香染命大?
“羽兒,爲本宮快快的梳理一下,我們到珍妃那裡看一看。”眯着眼,韋晴冷聲命令。
她們在這邊胡亂猜測也總不會有用,那就不如先去看一看,這樣心裡也踏實多了。
“是,娘娘。”羽兒應聲,立即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皇上上早朝了嗎?”
“上了,一切正常。”
聽着羽兒回覆,韋晴沒有再說什麼,專注的瞪着銅鏡,看着羽兒靈活的手爲自己梳着長長的烏絲。
邢睿對他不愛的女人,還真是習慣了這麼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