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宋大嘴的話靈驗了,還是事有湊巧,新學期剛開始沒多久,就傳來任苗苗要被學校勸退的消息。原來任苗苗上學年累計一共有三門主課和兩門輔修課都不及格,還有一次居然在酒吧喝醉了,鬧事,被公安局拘留了半天,對學校造成了極不好的影響。所以學校領導決定讓她退學。
那天下課回來,宋大嘴很解氣地在宿舍裡說道:“瞧瞧,這人就是這樣,算計來,算計去,最終自己遭報應了不是,這才叫活該呢!”然而雅圖並沒有爲此有任何幸災樂禍的情緒,反倒是從心裡爲任苗苗感到惋惜。今年都已經大三了,眼看就要畢業了,如果這樣失去了學業,豈不是太可惜了嗎?同屋的小梅也有用同情的口吻說:“是啊,聽說她其實也挺不幸的。都是因爲她媽媽去年做生意一下子賠了很多錢,人家都上門來追債了。任苗苗跟她媽媽那是什麼感情,相依爲命啊!就是爲了幫媽媽儘快還債,她才晚上去酒吧唱歌的。她的媽媽還不知道她被學校勸退呢!這要是退了學,以後可怎麼辦啊!”
第二天上午,雅圖沒有課,一大早,她就來到男生宿舍找班長。班長是個土生土長的膠東男孩兒,黑黑胖胖的,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地走下樓來,看着雅圖,說:“雅圖,這麼早,出什麼事了?”雅圖很抱歉地看着班長,說:“真對不起,這麼早把你叫醒,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任苗苗的事…”
九點整,雅圖,班長,還有一位學生會的代表一起出現在院長辦公室裡。“院長,您好,我是五系大三二班的班長,我們是爲任苗苗的事來的,想找您談一下”“哦,是嗎!好啊,請坐吧。”院長很客氣地讓三個人坐下,並給他們倒了水。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次序,班長先開了口:“我知道學校最近決定讓我們班的任苗苗退學,今天我們來,就是爲了這件事,我們想請求校領導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的家庭突然遭受這樣突如其來的困難,她是爲了幫助母親才影響了學習,能不能再給她一次機會?我們全班同學都願意幫助她。” 雖然班長是個很內向的小夥子,但剛纔說話的語氣既誠懇,又響亮。院長和藹地看着班長,說:“我也聽說了一些她的情況,關鍵是她給學校造成了很不好的社會影響。” 這時雅圖有些激動地說道:“我明白學校的意思,可我認爲越是在這種情況下,在任苗苗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學校才更不應該把她拒之門外。而且任苗苗剛入學的時候學習成績也非常好,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如果就這樣荒廢了學業,真是太可惜了…” 隨後,學生會的那位代表也站在雅圖和班長的立場上,簡短的和院長說了幾句自己的看法,看得出大家都是爲任苗苗的留下在據理力爭。臨出門前,院長很動情地說了一句:“謝謝你們的意見,我們會再仔細考慮這件事的。”
一個星期以後,教務處的負責人把任苗苗叫到了辦公室。任苗苗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她從踏進辦公室的門開始,就始終低着頭,坐在教務處主任的對面,等待着學校對自己的‘判決’。“任苗苗,因爲考慮到你家庭的特殊情況,而且你也曾是一名很不錯的好學生,所以我們最終還是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復讀一年。” 任苗苗聽到主任的話,有些傻了,她既感激又困惑地擡起頭,看着主任的眼睛說:“謝謝,非常感謝學校,我以後一定會加倍努力,決不再讓學校失望了。”主任笑了,說道:“我們相信你,不過你倒是真應該謝謝你的那些好同學啊,是他們的努力讓學校又改變了主意。” “什麼?同學!是誰?”任苗苗迫不及待地問道。“具體到底有誰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其中好像有一個叫文雅圖的吧,對,對,就是那個英語最好的文雅圖,她可是把學生會主席都發動了!”任苗苗瞪大了眼睛,她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走出教務處,她一路愧疚又懊悔地走回了宿舍。回想起自己近大半年來對雅圖的所作所爲,由於妒忌心的作怪而做出的那些傷害雅圖的事情,她心裡難受極了。她是多麼希望能當面向雅圖說聲‘對不起’,可是她覺得自己連面對雅圖的勇氣都沒有。
晚上,雅圖正在自習室上專心地看書,突然她感覺有人在背後捅了自己一下,回過頭去一看,是任苗苗站在自己身後。“雅圖,你能出來一下嗎?”任苗苗小聲地對雅圖說。“好”,雅圖放下手中的書本,跟着苗苗走出了教室。兩人來到樓後的一處空地,藉着皎潔的月光,任苗苗怯生生地對雅圖說:“雅圖,謝謝你,謝謝你的幫助,我可以繼續留下來完成我的學業了。以前――都是我不好,總是找茬和你過不去,你能原諒我嗎?”任苗苗很不好意思地低着頭,惴惴不安地等待着雅圖的回答。雅圖笑了,她拉起苗苗的手,說:“苗苗,能和你成爲同班同學,我們真是很有緣分。過去的事我早就忘了,祝你以後學習成功,和媽媽永遠幸福快樂。” 任苗苗擡起頭,感激的淚水緩緩的順着她秀麗的臉龐滑落下來,滴在了她和雅圖那兩雙緊緊相握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