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英靈們出動去尋找穿越者和世界破損點並不是突發奇想的主意,而是……心血來潮的主意。
我承認自己不是個老謀深算的傢伙,讓大家失望了,我自重。
當然,說是心血來潮,我跟淺淺還是存在本質區別的,讓這些在阿瓦隆混日子吃白飯的傢伙活動活動筋骨也不僅僅是爲了操練他們,現在的情況真到了有點麻煩的地步。
自從幾天前被發現的穿越者的數量來了個爆炸式增長之後,現在進入影子城的異邦人已經越來越少,這並不意味着我們就將所有的穿越者緝拿歸案了,恰恰相反,這意味着後者正在隱蔽起來。
成羣結隊的黑西裝上街追殺行爲藝術家,或許會被已經見多了現代社會怪現象的大叔大媽們忽略過去,卻難免引起心思縝密之人的注意,而穿越者這些從異世界前來的傢伙無疑是其中最謹慎的傢伙,突然從自己熟悉的故鄉被扔到一個詭異的陌生空間,除了淺淺那樣脫線的主,其他只要智商超過二十的都會將警惕心提高到極限,越來越多的穿越者已經嗅到了這個世界“不友好”的氣息,他們或許已經隱隱猜到這個世界有個組織在專門處理穿越人類,然後經過一番腦補將黑西裝們拓展成了各種無*和諧版,爲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他們都盡全力隱蔽了起來,而我們派出去的特工也確實發現了這類趨勢,有很多試圖躲藏在普通人中的穿越者被費力地揪了出來,這些一般都是比較悲催的傢伙,既然長得跟阿凡達似的就別奢望能在人類社會中躲藏嘛,還非要當着帝國兵的面宣稱自己只是個cos愛好者,你不知道自己是屎黃色的嗎?
順帶一提,爲了按壓這一類穿越者在民衆中造成的風言風語,林雪可是操了不少心。
但是抓住了這些試圖隱藏的穿越者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成績,這隻能讓我開始擔心,究竟還有多少來自類似地球世界的穿越者已經完美地隱藏在我們身邊?
目前爲止,刨除了外型上的絕對分辨,我們判定穿越者的唯一途徑還只有叮噹研製的那種藥水,藥效十五分鐘,發現一個穿越者影響你半天的食慾,而且使用過度還會導致視覺模糊,即使是精銳希靈大兵的眼睛也抵擋不住來自世界之樹的滴眼液,那玩意對硬化氪金狗眼和薩隆邪鐵狗眼一視同仁,現在已經有不少大兵因爲視覺組件功能下降而不得不在醫療中心接受調整,新伊甸聯邦那邊情況更糟,雷諾因使用藥水過度,已經連續三次將女下屬錯看成凱瑞甘而不得不跪主板,他表示現在聯邦不但需要一顆安置穿越者的殖民星,更需要一羣好的眼科大夫來恢復包括他自己和澤拉圖在內的每一個聯邦高層的眼神兒,因此指望依靠那些只能起輔助作用的藥水來分辨全世界每一個穿越者現在被證明是不可能的。
哪怕僅僅是清空地球的穿越者也不可能——他們鐵了心要躲在人羣裡你還就是沒法,感謝人類洶涌澎湃的荷爾蒙,咱這顆不大點的星球上密密麻麻地擠了七十億人,光想想這個數字我們臨時組建的“黑衣人”組織就集體篩糠。
然後還有世界本身的空間失衡,莉莉娜因此而慘遭迷路,這也是讓我們頭大無比的事情,用雷達來掃描整個宇宙每個犄角旮旯根本就是經費沒地花留着當柴燒的敗家子,更何況還不一定能掃描出什麼東西來,這原本都是叮噹和她的世界神殿的工作,只可惜前者現在忙着修復世界錯誤的數據就已經不可開交,而且還得着手安排毒島他們的“換國籍”事情,無暇幫我們查戶口,至於後者……
那坑爹的盜版系統存在嚴重bug,叮噹爲了省錢買糖而從舊貨市場上淘換來的二手世界之樹種子和隨着這個二手貨附贈的盜版操作系統坑死了世界上每一個爹,軟硬件嚴重不兼容加上莉莉娜平常隔三差五地從世界樹枝椏上摘嫩芽吃,導致我們的神殿完成一次系統自檢都需要至少一百二十七年時間,那時候這個世界都胃癌晚期加全身擴散各處積水了。
小東西已經信誓旦旦地保證,只要她年終獎一到位就給世界樹換個正版的操作系統(這倒黴丫頭因爲在神界花錢沒個計劃根本買不起新的世界之樹種子,那玩意在神界老貴了,夠吃十好幾次“永生之果全家桶”的),但我真擔心她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年終獎。
既然世界之樹和上帝都靠不住,那這些剛剛簽約過來的,還沒來得及被我們禍禍的英靈總應該靠得住吧?儘管裡面存在這樣那樣的蛋疼傢伙,但至少他們在這類和世界本源掛鉤的任務上應該效率更高才對。
經過一番緊急磋商,最終被決定派往柯伊伯帶周邊調查世界偏差的人是庫丘林,以及其他一大票隨機票選出來的英靈羣衆——我知道他們各個都是大人物而且可能不少都比庫丘林牛b,但很遺憾咱記憶力有限,這麼多英靈也只有阿賴耶跟蓋亞那樣的主才能記得全名字,他們在我眼裡都是羣衆演員、
“爲什麼非要我去?”
還沒從獨釣寒江雪的狀態恢復過來就被莫名其妙地推舉到了自己一輩子都沒想過的超遠程出差任務上,某悲劇槍兵一臉的茫然,外加蛋疼和一點點悲催。
“你就偷着樂吧,”紅a聳聳肩,然後難兄難弟地拍了拍庫丘林的肩膀,“我得去那個叫克普魯的地方一趟,比你的柯伊伯帶遙遠無數倍,而且那邊也有個叫蓋亞的星球意識在等着使喚我,你不知道我現在壓力多大……”
“陳,我有個問題”說話的是阿爾託利亞,騎士王陛下現在還是習慣用這個簡單的姓氏來稱呼我,“我們到底要怎麼做?”
這倒是個問題,雖然英靈們都是各自年代的英雄豪傑,沒一個智商低於平均線的,但他們貌似沒一個研究過宇宙知識吧?
“憑直覺吧,”我撓了撓頭髮,“叮噹說的,你們現在已經成爲世界之樹的延伸,對這個世界上出現的異常你們可以憑藉直覺發現,嗯,比如你,阿爾託利亞,留心自己的呆毛,它所指向的方向肯定會出現迷路的破面迷茫的死神之類,沒錯,我是這麼認爲的”
帶着前所未有的堅決目光,我彷彿突然發現了世界的真理,一手指向saber的呆毛一手叉腰地大聲宣佈,肉眼可見的,小獅子臉上就積累起了紅暈。
而且我敢以莉莉娜那黑黢黢的良心發誓,那絕對不是羞怯的結果。
“陳”果然,騎士王爆發了,身材嬌小的美麗少女這一刻宛若奎託斯附體一樣渾身洋溢着無窮的威勢,“雖然我很尊敬你,但這次你說的太過分了請不要用這種方式來對他人的生理特徵進行諷刺而且既然是涉及到世界安危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憑直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語,至於呆毛什麼的……呆毛什麼的……這個又不是我想長的明明試過好幾次要按下去都沒成功,甚至剪掉之後還會長出來,唔……這個根本不是我的錯……是它自己不斷長出來的……”
額,說着說着剛纔還一臉嚴肅教訓我的騎士王就進入了自怨自艾的鬧彆扭狀態了嗎?而且剛纔她說那撮呆毛剪掉還會長出來?那我要不要現在就拔掉試試?
“原來是這樣,saber最強的秘密原來在天線上麼……”
從我提到“呆毛”兩個字開始,庫丘林就一直不知道在思考什麼,這時候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副發現了真理的樣子,然後好死不死地說了出來,不但說了,他還做了:隨手拿起了一塊不知道放在那裡的烤肉,在空中微微一晃。
saber人未動毛先動,在衆人驚悚的注視中,姬騎士王頭上的呆毛肉眼可見地偏轉了九十度,然後隨着庫丘林手上烤肉的晃動而飛快擺動,就跟羅盤一樣精確,至於阿爾託利亞本人卻在兩秒鐘後才反應過來,將視線集中在食物上。
“誒,果然有效嘿”庫丘林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幹啥,仍然樂呵呵地說道,在他旁邊,佐佐木和紅a這倆原本和他組成吉祥三寶的鐵哥們先是對倒黴槍兵一挑大拇指,做出了“goodjob”的評價,然後默契地後退一步。
saber深呼吸——
“ex……calibur”
哇那倒黴孩子流星了耶
事後據美杜莎坦言,類似的情況大家已經習以爲常,庫丘林的悲劇屬性從來都是阿瓦隆的一枝奇葩,僅僅是這個嘴欠的傢伙自己出言不遜導致天罰的次數也已經足夠讓我們寫一本《庫丘林死亡十萬個爲什麼》的書了,而且還是連載版的。
“美杜莎,你還算比較穩重的一個,平常看着那幫傢伙點。”
在要離開阿瓦隆的時候,我對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後的紫發女子說道。
儘管不算指揮或者領袖類的人才,但美杜莎最大的特點就是會將你交給她的任務如同機器一般一絲不苟地完成,而且除了最近對動作類遊戲沉迷點之外,她的個性還算老實可靠,至少,她是目前這幫英靈裡面最聽我話的一個:由於櫻的原因。
“是,”美杜莎低聲答應道,然後補充了一句,“但是我覺得那個亞瑟王更合適一點,畢竟她曾經身爲國君,在統領方面比我擅長。”
我聳聳肩:“庫丘林那樣的主還曾經身爲愛爾蘭的英雄呢,英雄莫問出處流氓別問歲數,而且我不太放心阿爾託利亞的性格,兩塊餅乾都能拐跑的騎士王啊……”
“您真是一位……讓人容易親近的主人吶。”rider小姐猶豫了一下,最終給出了“容易親近”這樣的評價。
你就明說我沒有領袖氣度得了。
“不過卻意外地有種挺可靠,永遠不會讓人失望的感覺,”或許是發現了我的尷尬,美杜莎有些慌張地補充道,“恩,至少我們這樣原本已經除去執着什麼都不剩下的英靈也有了重新‘生活’的機會,爲此,我們每一個人都會感謝您的。”
“行了行了,今天那個叫羅拉的阿姨已經給我戴了半天高帽子了,”我揮手打斷了美杜莎,“那些英靈之間能和睦相處已經讓我倍感欣慰,要感謝的話,平常別惹事就行了,代我向阿爾忒彌斯打個招呼,我先回去了。”
時間晃晃悠悠地到了第二天……
英靈們的行動效率是很高的,在這個世界的維序者都親自出馬之後,隱藏起來的穿越者們一個個被揪了出來,也大大減輕了希靈特工們的壓力:對習慣了打打殺殺的他們而言,這份排查戶口的工作難度實在太大了。
只可惜英靈的數量有限,他們能做的也只有在地球範圍內活動,同時給新伊甸聯邦提供點小小的支援,畢竟原本英靈就僅僅是星球級抑制力的衛隊,而我手頭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人,但不管怎麼說,他們的工作效率是挺高的。
“所以,現在我就沒事幹了。”
躺在陽臺上平日裡莉莉娜專用的躺椅中,我如此解釋自己爲何會在半下午的陽光中如此墮落地享受光合作用而對滿世界的穿越軍不聞不問。
外面的搜查有帝國特工和英靈們在進行,影子城裡的維穩是姐姐大人、西維斯還有最近走馬上任打算用主的榮光感動異邦人的羅拉?史都華在負責,莉莉娜那邊仍然沒有音信,但塔維爾已經基本確定了迷航艦隊的最後航標,找到那丫頭只是時間問題,這樣一想的話,貌似還真沒我什麼事了。
“於是你就在這裡混吃等死嗎?”
聲音是從對面的陽臺欄杆上,確切地講是坐在欄杆上的某人偶口中傳出,只不過那第一時間將其下意識地當成了洋娃娃而已。
“知道嗎,很久以前我就有個夢想,自己未來的生活應該是:有個能曬一天太陽的躺椅,有一屋子的遊戲動漫,可以不受任何打擾地在家打瞌睡到夕陽西下——你看,多和諧,人生的目標滿足起來根本不需要打打殺殺的。”
“沒救了,”水銀燈啪嗒一聲從欄杆上跳了下來,走到我旁邊一臉鄙視,“你這樣的傻蛋竟然是皇帝,哼,浪費。”
“總比暴君好,”我露出了被林雪稱之爲“傻蛋面癱笑”的表情,如同之前每一次一樣堅定不移地將手按在水銀燈腦袋上用力揉來揉去,“這個世界要和諧……”
“啪”果然被打掉了——但這次水銀燈貌似只是習慣性打掉而已,臉上並沒多大生氣的表情,也就是說,終於習慣了嗎?
“真是天真的想法呢,皇帝陛下,”水銀燈對我的好人理論不屑一顧,“不過你的臣民貌似對你評價都頗高的樣子,一羣傻蛋……喂,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家?”
“想家了?”雖然明知道不是這個原因,我還是露出了好笑的表情看着水銀燈,伸手在後者腦袋上輕輕一彈,在對方暴走之前將手收了回來,“那邊有很重要的人?”
水銀燈臉上的表情怎麼說呢,貌似挺糾結。
“我只想找到父親大人,而且,那裡也有很多恩怨……”小小的人偶從來不會露出迷茫或脆弱的一面,但此刻,我卻莫名地感覺她心裡十分矛盾,雖然不知道這份矛盾來自哪裡,但我覺得自己有義務開導每一個美*女的心理糾葛,哪怕對方只有。
“吶,水銀燈,我們現在是朋友吧?”先拉近關係。
“不是。”某人偶乾脆利落地甩頭。
“……你就當爲了劇情,給我個繼續對話的小箭頭吧”
“嘁……那就當做是朋友吧,雖然是個傻蛋朋友。”
“那麼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想跟你討論一下關於羅真的問題:那個人偶師,在你們心目中的位置真的有那麼至高無上嗎?”
水銀燈立刻將危險的眼神投了過來,不過在確認我的表情是認真的之後,她重新將臉扭了過去:“浪費時間,原來就是這種問題——父親大人對我而言當然是不可替代的,他是薔薇少女的父親大人,而我……”
“但你是不可能找到他的,”我果斷打斷了水銀燈的話,有些事情,已經到了非說不可的時候,“羅真,我和叮噹已經討論了那個人類的事情,我們的觀點是,他是一個鍊金術師,一個成功煉成了人工靈魂的鍊金師,薔薇少女這種人工生命就是鐵證,通過鍊金術,羅真可能也獲得了悠長的生命,比如那個活了好幾百年的傳說,但……世界法則是嚴酷的,它不會允許凡人用這種方式挑戰它的權威,或許凡人有獲得長生以及創造生命能力的途徑,但絕對不會是鍊金術那種需要完全等價交換的技巧,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一個挑戰了世界法則的凡人,利用鍊金術創造了人工靈魂的凡人,他就必須爲自己的創造付出同等的代價,比如——自己的靈魂,人在沒有靈魂的狀態下可以獲得更長久的壽命,這是由於靈魂轉生的那部分能量已經被透支,當成了生命力,但其代價更加巨大,那就是數百年的壽命走到盡頭之後,無魂者連轉生的機會都沒有,無論如何,羅真都不可能還活着了……”
“你這個混蛋”完全不出意料,水銀燈還沒聽我說完就選擇了暴走,她一瞬間飛到了半空,然後——被我直接伸手撈了過來,身後的羽毛還沒來得及發射呢。
“別鬧脾氣,你得面對現實,那都是身爲真神的叮噹做出的結論。”
“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傢伙”小人偶在我手中劇烈地掙扎着,但力量卻微不足道,“你們都該死父親大人怎麼會消失父親大人明明還活着,他還等着我成爲愛麗絲去找他你這樣的人懂什麼……”
“呀呼~~~大哥哥伊利亞來找你玩了”
一個突然在陽臺門口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水銀燈和我的僵持,就跟玩一樣,我趁機將不斷抗議的水銀燈直接一個懷中抱妹殺,力量本來就弱於我,在加上身材問題,水銀燈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啊咧?大哥哥也玩洋娃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