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瓦隆回到現世之後,已經是夜深,繁星滿天,冷月悠然,因整體坍塌而在夜‘色’下顯得有些光怪陸離的的衛宮邸中一片靜謐。
大宅的主人,衛宮士郎和他的從者Saber正站在道場的‘門’口,因爲之前我們有言在先,兩人都沒有進入半步,直到道場的‘門’被從內推開,他們才迎了上來。
“遠阪已經走了?”
沒有看到那位紅衣的雙馬尾大小姐,雖然已經確定,但我還是隨口問了一句。
“早就回去了,畢竟已經這時候了。”
衛宮點點頭,??然後迫不及待地問:“櫻呢?她現在怎麼樣?”
在之前我們只是說可以幫他祛除間桐櫻體內的刻印蟲,並且治療對方因此而被徹底損壞的身體,具體過程卻沒有告訴他,現在衛宮沒有看到櫻跟我們一同出來,自然有些焦急。
“她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我對衛宮擺擺手,“利用我們的技術進行治療,中間不能有人打擾,不過這個過程應該用不了幾天,倒是你自己,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衛宮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我有什麼問題嗎?”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跟Saber學一晚上劍術,第二天突破金丹大成,第三天架五彩祥雲去滅了間桐家滿‘門’?”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但聽上去貌似很糟糕啊……”
衛宮士郎目瞪口呆地聽完我的話,然後滿頭冷汗地說道。
看着對方的眼神,我有些意外地發現,貌似這傢伙已經稍微有點改變了呢。
抱着成爲正義夥伴的想法,甚至嚴肅地將其當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標,這樣看上去幼稚的理想初看起來真是幼稚之極,但假如你知道他不但將這個想法堅持終身,甚至最後爲之奮鬥,化身爲了阿賴耶側的守護者,獲得了英靈層次的功績,這份堅持恐怕就無法用幼稚來形容了。
那簡直就是比希靈使徒還要誇張的一根筋缺心眼‘精’神
好吧,上面那句話其實是褒義的——你信不?
一根筋的傢伙,一旦堅持下來總是可怕的,曾經和普通凡人種族一樣弱小的希靈使徒因無法理解失敗而躋身神明的領域,將正義之道貫徹靈魂的衛宮以人類之軀化身英靈,這都是一根筋的作用,因此,看着現在已經開始主動嘗試變強的衛宮,我絲毫不會小看他那目前看上去小的可憐的進步和努力。
而且,隱隱約約地,我已經發現這個衛宮和原著中有着些微的不同,雖然一樣是那種不可救‘藥’的老好人‘性’格,但面前這個卻似乎更加具有決斷,更加擁有目標,或許這是因爲提前知道了櫻的事情而產生的微妙改變,我不知道最終他信奉的“終極正義”理念會不會因此而改變,甚至被自己否定,但至少,現在看起來,現實版本的衛宮要比原著裡順眼多了。
“繼續努力吧,少年,”我拍了拍衛宮的肩膀,嘴角一閃一片亮白,“不過現在這個點鐘,貌似應該休息了。”
珊多拉立刻拉拉我的袖子,可憐兮兮地說道:“可是阿俊,我還沒吃晚飯呢……”
剛纔在阿瓦隆你吃下去的那好幾斤水果都是零嘴嗎?
而且,怎麼說呢,貌似剛纔珊多拉說出晚飯兩個字的時候,某個自稱要以正義使者爲目標,豪氣雲天地打算拯救全人類的新世紀好少年一瞬間整個身子都佝僂了下去,甚至小‘腿’肚子打顫地做出了逃跑的姿勢。
衛宮少年吶,你這樣的反應算什麼意思這樣還有一點拯救蒼生的大英雄的樣子嗎?這樣還符合你原著主角的風格嗎?不要被一個缺心眼的金髮丫頭一句話就嚇成這樣啊給觀衆們好好振作起來,去給我‘女’朋友做飯去
好吧,對不起我道歉,珊多拉的晚飯確實足夠讓一般人心驚膽顫掉頭逃跑,作爲東道主,衛宮君你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好了。
這個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點,淚子和潘多拉姐妹肯定已經困得不行回屋睡覺,而且看衛宮邸現在這副震後遺址的慘樣,讓受害人衛宮同學忍着身心的創傷再去給一個國庫級的吃貨準備晚飯實在忒殘忍了點——事實上,珊多拉就這兩天不到的時間,吃下去的東西據說已經相當於衛宮平常整整一個月的伙食了,爲了避免一個憂國憂民的大好青年因爲一個吃貨而傾家‘蕩’產活活餓死,跟衛宮打了個招呼之後,我果斷地拉着珊多拉出去覓食。
“唔,阿俊,我想先吃幾桌滿漢全席……”
‘揉’着肚子,因爲沒有準時吃晚飯而腹中飢餓的‘女’王陛下提出了一個讓人泫然‘欲’泣的請求。
太可怕了,假如沒有帝國後勤作支持,有個這樣的‘女’朋友太可怕了。
但怎麼說呢,假如不做特別要求的話,珊多拉事實上也是‘挺’好養的。
雖然飯量可怕了點,但珊多拉有一個好處就是不挑食,恩,非常的不挑食,這個食譜能按着元素週期表來一圈的神奇丫頭什麼都吃,而且對營養價值毫無要求,要不是寵着她,我估計隨便找個大草原,白天的時候把珊多拉放出去讓其自由覓食,晚上招呼回來拍打安慰,她也能活下去……
呃,沒有草原的話隨便給她扔一無人星球上去恐怕也成,只要看着星球的引力常量直線下降的時候趕緊回收就行了。
我應該將其稱之爲放養型珊多拉養成計劃嗎?
“阿俊,爲什麼我感覺你在想很多很多非常無禮的東西?”
珊多拉突然停住了腳步,微微偏過腦袋,用相當危險的語調說道。
“沒啥,我就是想想給你準備什麼晚餐比較合適”我腦袋後面嗖嗖地冒着冷汗,表面鎮靜地說道。
天可憐見,這句話可絕對沒有半份虛假剛纔我確實是在考慮這些來着。
“唔,是嗎,”已經習慣相信我任何言論的珊多拉傻乎乎地點頭答應,然後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歡呼雀躍起來,拽着我的胳膊就向一個方向跑去,“阿俊前面果然有吃的東西哦”
我差點被珊多拉直接甩到浮空,勉強跟上這個已經滿腦子只剩下吃的‘女’王陛下腳步之後纔有功夫將視線集中在前面,結果果然發現,不遠處的街道旁有一個還在營業中的小燒烤寮。
因爲附近居民比較密集而且有一個開放到很晚的影院的原因,在這附近的路口存在一兩個開到晚上11點的燒烤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假如在這樣的燒烤攤上遇到某位平常表現始終是個完美的乖乖‘女’、彬彬有禮的大小姐的少‘女’就有點讓人意外了。
“凜”我跟對方打了個招呼,而旁邊的珊多拉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催着攤主大叔開足馬力將所有食材都烤出來給她吃了。
“哇,外星……咳咳,”險些說出某個違禁詞彙而嗆到,遠阪凜劇烈地咳嗽了半天才順過氣來,“是陳君呢,這麼晚出來吃燒烤嗎?”
我無奈地一直旁邊已經開始磨牙的珊多拉:“我‘女’朋友餓了。”
然後遠阪大小姐就肅然起敬地哦了。
“倒是你,頂着大小姐這樣的身份,卻半夜將近十一點在外面吃燒烤,真的沒問題嗎?”
“突然想出來散散心,正好看到了這個燒烤攤而已。”
遠阪凜裝作不在意地說道,不過在舉起手中烤‘肉’的時候還是有點尷尬,不管怎麼說,習慣了在人前示以完美一面的她現在卻被人抓到滿嘴是油地在夜間燒烤攤前啃‘肉’串,這實在有點尷尬。
而且很明顯,她也沒說實話,或許不是爲了防備我這個“外星人”,而是不想讓身爲普通人的燒烤大叔被捲進來吧。
剛想到燒烤大叔,攤主的聲音正好在旁邊響了起來,帶着嚴重的困‘惑’和懷疑,就好像自己的三觀剛剛被自己否定掉一樣:“這位客人……”
我差不多能猜到他想說什麼,於是頭也不擡地回答:“這丫頭要什麼麻煩你就給烤什麼吧,她吃的完。”
攤主大叔的語氣充滿悲涼:“不是這樣的,這位小姐剛剛咬壞了一個不鏽鋼盤子……”
我悚然回頭,珊多拉咬着已經嚴重變形,甚至明顯少了一小塊的盤子回過頭來,衝我燦爛地微笑。
糟糕這傻丫頭平常在家餐前一個盤子已經吃習慣了
我已經記不清楚那位攤主大叔最後是帶着什麼樣的表情將我們這樣的搗‘亂’分子送走的,那個讓珊多拉咬壞的盤子最終被我‘花’錢給買了下來,因爲我實在不敢想象當那位大叔發現不鏽鋼的盤子並不僅僅是多了幾個牙印,而是整個少了一塊的時候會驚悚成什麼樣子,兩手抓滿了足以撐死兩個人的一大堆燒烤,珊多拉帶着沒心沒肺的笑容,跟着我們漫步在深夜寂靜的公園中,這樣的表現讓一同過來的遠阪凜始終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初次見面的時候,珊多拉那種高貴優雅的形象總是會深入人心,就連遠阪這樣接受過真正大家族貴族教育的大小姐也曾被珊多拉一個眼神而深深折服,但相比平常在外人面前的冷傲高貴,這丫頭在開吃的時候那形象完全崩壞的樣子恐怕更讓人印象深刻吧?
“這麼晚出來,應該不僅僅是爲了散散心那麼簡單吧?”
我看了旁邊沉默不語的遠阪一眼,然後用不在意的語氣說道,同時‘精’神力微微震‘蕩’,四周的能量立刻進入無序,靈體化隱形的Archer也帶着驚詫的表情顯‘露’出來。
“隱身偷窺可是外星人的專利。”迎着紅風衣男那不滿的眼神,我輕飄飄地回了一句,結果另一邊遠阪當場訴苦:“別提了,知道地球上經常有外星人人偷偷搞攝影那天我一晚上沒閤眼”
我回以嘿嘿傻笑,對不起,大小姐,讓你鴨梨過大了。
“因爲Archer在這裡發現了些東西,所以過來查探一下。”
考慮到本身沒有利害衝突,而且目前也算半個自己人,遠阪並沒有讓我的疑‘惑’持續太久,至於她所說的“發現了些東西”,多半就是敵對魔術師的活動痕跡了。
按照遠阪的說法,這兩天她和Archer晚上一直在這附近遊‘蕩’,不過到現在爲止,還一無所獲
看來即使是在衛宮邸那‘亂’糟糟而充滿歡樂的日常之外,冬木市中暗‘潮’洶涌的聖盃戰爭也始終沒有過停歇,只是這些暗‘潮’洶涌有多少已經因爲我們的到來而產生了微妙的變化,那就不得而知了。
“作爲魔術師,看來真是很辛苦呢。”
沒有絲毫做作,我的感嘆完全發自肺腑,假如是普通‘女’孩的話,在遠阪凜這個年紀應該還是在學校中平平安安地讀書,在家中承受着父母的關愛,偶爾出‘門’逛街與好友盡情嬉鬧的年紀,但眼前的少‘女’卻要承擔起整個家族的重擔,甚至在隨時可能喪命的所謂聖盃戰爭中掙扎,儘管家裡已經有了一堆咬着‘棒’‘棒’糖出來拯救世界的娃娃頭,但還是覺得遠阪‘挺’厲害的。
“很可笑吧,在你們眼中的人類。”
不知想到了什麼,遠阪凜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能看得出來,你們的科技力量是多麼強大——雖然一個魔術師說這樣的話很奇怪,強大的英靈甚至對付不了你們中的孩子,人類文明整體在你們看來恐怕比草履蟲都高明不了多少吧?但不管在你們眼中是多麼可笑的事情,對我而言,都有着非常重大的意義。”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趕緊解釋,但剛剛開口,一陣從遠方飛速掠來的能量‘波’動卻打斷了接下來的話語。
和珊多拉對視一眼,我們立刻張開了空間隱形力場,同時將遠阪和Archer也一併摺疊進了空間裂縫之中。
遠阪雖然不知道眼前突然出現的透明屏障是什麼東西,能起到的隱形作用有多大,但正飛速靠近的敵人明顯已經不可能給她準備更多的躲避時間,再加上對我們實力的信任,她也只好老老實實地留在原地,用警惕的視線注視着正北方向。
一個模糊的小點正從那裡飛速放大,轉瞬之間已然到了我們面前不足百米的地方,原來卻是一個穿着粉‘色’的簡單連衣裙,留着剛剛及肩的金‘色’中發,滿臉傲氣的十六七歲‘女’孩。
唯一與那可愛的外表毫不相稱的,卻是對方剛纔一瞬間從身上散發出來的龐大魔力,無法掩飾,抑或是根本就不屑於掩飾,前方那無名少‘女’身上的魔力幾乎讓附近的空氣都爲之粘稠了起來。
“奇怪,怎麼會沒人?”
憑藉着驚人的聽力……好吧,就是憑藉着正飄在那隻野生少‘女’某某某嘴邊的一個隱形監聽器,對方自言自語的嘟囔聲清晰地傳入了我們耳內,很明顯,對方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存在而奔這邊來的,但現在卻由於隱形力場的作用而失去了目標。
“這個‘女’孩是誰啊?”
珊多拉一邊啃着手中的‘肉’串,一邊用‘精’神連接問道,對她而言,‘精’神連接最大的意義並不是戰場通訊的方便,而是說話的時候可以不用停下吃東西嗎?
“天知道。”我只能這麼回答,雖然關於劇情,我比珊多拉了解很多,可是貌似原著裡也沒有這麼個少‘女’存在吧?
呃,等等,貌似不一定不存在,某個糟糕的聯想剛纔一瞬間從腦海裡划過去了。
無名野生少‘女’某某某環視四周都沒發現敵人的影子,甚至連一點能量‘波’動都沒發現,立刻‘露’出了非常氣憤的表情,重重地一跺腳說道:“可惡都是那個傻蛋槍兵的錯竟敢欺瞞本王,回去以後一定要讓那個賤民好好地死一萬遍纔可以”
本王?這種口頭禪好像是……
不會吧,這個世界果然暴走了嗎?
叮噹在上你別告訴我眼前這個算上呆‘毛’才一米六,根本就像個熱血傻蛋的‘毛’丫頭就是金閃閃啊你妹的這是一本非常嚴謹熱血的救世流科幻小說好不好
但是,我真是恨死這個詞了,但是,貌似今天老天爺誠心要跟我過不去,一個疑似金閃閃的‘毛’丫頭剛剛勾引起我的吐槽‘欲’望,另一件令人渾身蛋疼的事情便毫無預兆地發生。
一陣尖嘯聲,不會錯的,是那種巨大質量體高速劃破空氣,在大氣層中穿梭的高亢尖嘯,不算自己那次,這個聲音我已經聽過兩遍了
又他孃的是一個登陸艙啊有木有這回是哪來的登陸艙啊
心中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吐槽‘欲’望讓我幾乎不能自已地掀飛了想象中的茶几,而更讓人掀桌的,是緊接着在腦海中響起的,來自影子基地的緊急連線:“報告長官發生了緊急情況”
“說吧,西維斯,我‘挺’得住。”
“小泡泡偷偷爬進了一艘在空港檢修的新伊甸聯邦戰巡艦,然後整艘戰巡艦被突然啓動,衝進了世界之‘門’”
這一刻,我淚流滿面,但還是強行鎮靜下來安慰另一邊恐怕已經‘亂’成一鍋粥的帝國首府執行官們:“沒關係的,那傻孩子已經過來了,你們就告訴我那艘戰巡艦會不會跟着從外太空掉到冬木市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