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思量了很久,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難敵愛女之心,再加上江沅鶴也着實是個人才,他身上沒有富家子弟的那種囂張,若他娶了錦兒,日後也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就帶你去吧,小鎮子上可能沒有咱們平城的條件好,你可要擔待一些,另外樑家的那位少爺人也不錯,其母家世顯赫,我本來想要讓你們有所發展的,上次也跟你樑伯伯提過,現在……”
“爹,聽說樑家的那個少爺就是小霸王,欺男霸女的,據說跟江沅鶴的那個村姑媳婦還有過一腿,江沅鶴現在是沒遇到合適的人,所以纔對那個糟糠之妻以禮相待,無非是念着以前的情分。”蘇錦想到江沅鶴對待那樣的女人都那麼溫柔,一定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好,死心塌地的愛上自己不可,至於樑家的混蛋少爺麼,她纔不要呢。
“再說了,咱們家大業大,完全沒必要依靠任何人錦上添花了,何況爹跟樑伯伯也只是隨便說說,有沒有定親,有什麼不好的。”
蘇老爺被蘇錦的話哄的開心,依照現在蘇家的情形,真的不需要用聯姻來鞏固家業,既然女兒相中了,那依了她也無不可,“只是爹覺得委屈錦兒了!”
“不委屈,女兒一點兒也不委屈。”蘇錦竊喜,作爲女人,如果能嫁給個如意郎君是最美好的事情了,她甚至已經在心裡構想和江沅鶴舉案齊眉,夫妻恩愛神仙般的生活了。
而她也覺得江沅鶴沒有理由拒絕自己,江沅鶴在平城那種小地方,能有什麼發展,根據從那個奶孃口中得知的事情,江沅鶴應該是個有野心的人,而自己比湯小圓能夠幫的上忙。
蘇老爺沒有蘇錦這麼樂觀,“江沅鶴要是不同意呢?”
蘇錦太過自信,這也跟她在平城衆星拱月般的日子過得習慣了所致,從來都是她不喜歡別人,沒有別人不喜歡她的,所以她爹說的這種情況,她壓根就沒想過,江沅鶴怎麼會不同意呢?
多了個她這樣的沒人紅袖添香,哪個男人會不同意,“怎麼會呢,爹,您也是男人,以我的容貌和家世,您覺得他會拒絕嗎?”
蘇老爺是男人,自己的女兒完全繼承了妻子的美貌,是個美人這一點毋庸置疑,就像蘇錦想的那樣,要是有個年輕漂亮的美人主動給他當妻子,而且還能在生意上幫忙,莫說是年輕的那會兒了,就是現在,他只怕也會心動的。
“那江沅鶴現在的妻子呢?她若是不同意,非要鬧的話,只怕對你們二人都不好。”
蘇錦冷笑一聲,“爹,那也得她能鬧得起來才行……”
父女二人心照不宣,默契的一起笑了起來,之後,二人有暢想了一下江沅鶴成爲蘇家乘龍快婿後的日子,每當蘇老爺說起蘇牧的時候,蘇錦都三言兩語的搪塞了過去,她爹這個杞人憂天的毛病得改改了。
蘇牧要是能折騰出什麼浪花來,還用等到這一天嗎?
蘇錦怕夜長夢多,加之對江沅鶴的思念,讓她備受煎熬,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江沅鶴了。
蘇老爺帶着女兒到了樑家後,樑老爺熱心的招待他們,只是奇怪上次蘇老爺還總打聽子荀的事兒人,這次卻閉口不提,不過這樣也好,他那個逆子說什麼都油鹽不進,現在整日的不見人影,家裡來了客人也不出來見個面。
樑夫人不喜應酬,但如今蘇家父女已經住了進來,她身爲當家主母要是不露個面可就太說不過了,本來聽相公說蘇家有意結親,子荀既然不喜歡秋璃,而湯小圓也已經成親,他就算不死心也無能爲力了,要是有合適的,也是時候成親了。
蘇錦是大家閨秀,表現得很得宜,但樑夫人只是看了她一面,卻打心眼裡說不出來爲什麼的不喜歡她,這個蘇錦長得美是不假,可她少了岑秋璃的天真,面上是無害的一朵水仙花,就從她刻意的討好和逢迎自己不難看出,此女心機頗深。
另外就算跟湯小圓比,她也差了十萬八千里,樑夫人也很欣賞湯小圓,果敢真切,什麼都擺在面子上,席間蘇老爺沒有談及兒女的婚事,樑老爺還有些失望,樑夫人卻開心的不得了。
夫妻二人回到臥房後,難免對這對父女有所閒談。
樑老爺坐在椅子上,納悶的道:“奇怪,上次見面,蘇兄還想着跟咱們家皆爲親家,這次人都來了,也把閨女帶來了,怎麼忽然就不提這茬了呢?是不是那個兔崽子最近整天的跟那個青樓女子廝混的事兒傳到了人家耳朵裡去了?”
樑夫人白了他一眼,這男人一輩子的眼光都用在娶自己的這件事兒上了,其餘的怎麼就看不明白,蘇家丫頭已經心有所屬了,不是別人,正是江沅鶴,沒聽蘇老爺在酒桌上,問了不少關於江沅鶴的事兒嗎?
本來她也沒發現,這些日子江沅鶴和湯小圓的風頭正勁,據說在平城也露了臉,蘇老爺問些江沅鶴的事兒也不足爲奇,但她無意間看到了蘇錦滿面嬌羞的樣子,每一次提到江沅鶴的名字,她的眼睛都綻放着異樣的光彩,生怕漏聽了一件事兒
“跟子荀什麼關係,分明是蘇家那丫頭瞧上了人家有婦之夫,嘖嘖,這種女人,幸虧沒有娶回家,莫說子荀了,就連我這關都過去不去!”樑夫人雖然也不喜歡樑子荀跟竹韻的事兒,但畢竟是兒子,但凡當孃的,都覺得兒子千樣好,她當年可以放棄榮華富貴,所以她也很支持樑子荀找到自己喜歡的女子成親,至於女子的出身嘛,都不重要,反正樑家有錢。
“你說蘇家那個丫頭喜歡上了江沅鶴?這怎麼可能呢!”樑老爺頓時黑了臉,子荀雖然混了點兒,但英俊瀟灑只比他當年差了那麼一點點,怎麼能比不上一個已經娶妻的人呢,看來樑子荀的自戀跟他爹有很大的關係,但樑老爺年少時刻沒他這麼混,人家白手起家,完全沒靠着樑夫人的孃家混到了今天的榮耀。
“有什麼不可能的,不信咱倆打賭,用不了幾天蘇家那丫頭的狐狸尾巴就得露出來。”樑夫人慶幸自己的兒子躲過了一劫的同時,也等着看蘇家這個女娃會被湯小圓收拾的多慘,不行,明天她得去趟留芳閣,通風報信去,“這就是你之前跟我誇的家教好的大小姐,看上了人家有婦之夫,這是哪門子的家教,幸虧她這是看上了江沅鶴,湯小圓絕對不會讓她得逞的,這要是看上了別的女人的相公,那還不得活脫脫的被拆散了,你呀,以後看人可得仔細着點兒,還有這個蘇老爺,女兒這樣,跟他肯定脫不了關係,他不說阻攔勸解,我瞧着他倒是樂見其成,以後別怪跟他做生意了。”
“啊?”樑老爺大吃一驚,不過經樑夫人這麼一分析,他也回過味來了,剛剛酒桌上光顧着聊天,忘了這茬,還是女人更懂得女人,尤其死自己的娘子說道蘇家丫頭這是在拆散人家的姻緣,他聽着極爲的不舒坦,他一生只娶了這麼一個妻子,愛她護她,即便生意場上的那些朋友三妻四妾的極爲平常,但他從未動過這樣的念頭。
“也罷,女兒這樣,老爹自然脫不了干係,等這單生意做完,以後再不跟蘇家有什麼往來了!”樑老爺慎重的說道。
樑夫人依偎在他懷裡,雖說是老夫老妻了,但依舊情深似海,聽到他這麼聽話,樑夫人笑的開心,“就是,蘇家在平城也算是有頭有臉,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相公,這種人心胸不夠坦蕩,現在你好我好的沒事,不過我怕他日後會坑害你,咱們還是不跟他做生意了。”
蘇老闆萬萬沒想到,只不過在酒桌上多問了幾句江沅鶴的事兒,就讓自己少了這麼一個商業夥伴,可樑夫人也沒說錯,他們父女的確就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啊。
蘇錦以爲自己表現得落落大方,不識大家閨秀的風範,進退有度,卻不知自己的那點兒心思早就被樑夫人看破,甚至對她這種行爲很不恥。
按理說,家裡來了客人,又是女眷,還是個小輩,樑夫人應該帶着她四轉轉轉,活在在家中陪陪她,但樑夫人在家裡就是任性的小姐,嫁給了樑老爺後,也被寵着,樑子荀有時候就把他娘當成小女娃一樣哄,所以這會兒樑夫人不待見蘇錦,壓根連面子上的功夫都不做了。
“伯母這是要出去嗎?”蘇錦雖然不想嫁給樑子荀,其實也沒必要刻意的討好逢迎,但她就是覺得她應該走到哪裡都矚目,都被人疼愛。
樑夫人勾脣,雖然年近四十,風姿綽約的仍像二十幾歲的小婦人一般,她攏了攏頭髮,“是啊,我好久沒看到留芳閣的湯小圓了,這丫頭啊,是個招人疼的,有日子沒見,我就想了,這不就出去看看,蘇小姐,真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了,你就自便吧,卻什麼少什麼,就問身邊的丫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