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個理兒,只要流寇不傻,稍微權衡一下,就知道談氏不僅是琅哥與我夫君的母親,還是談瑾堂妹,絕對比我這個罪臣之女金貴的多。”
塗橘的眉眼間透着小得意,很好心的幫着解釋了一下。
談氏只覺得呼吸一窒。
原本穩操勝券的心,陡然慌亂。
她的五指死死地攥起,否認道“我身爲母親爲了琅哥的安危,本是責無旁貸,可流寇那頭是房清妍做主開口,要塗氏這個表妹的,我若去了反而容易激怒齊彥名……”
“激怒與否口說無憑,不試試又如何知曉?”塗橘笑得肆意,呲着一口小白牙,道“難不成談夫人對琅哥的愛護之心,只是口頭說說?”
嵇珹下顎微擡,讓人將談氏送給起義軍。
青金等人沒有半分猶豫,拖着談氏就往要大湖去。
嘿嘿,划船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栓根繩子。
“你們幹什麼……我乃是嵇家的當家主母,你們竟敢以下犯上!”談氏整個人凌亂極了,瘋狂的掙扎。
她還不忘對着嵇老夫人呼救,道“母親救我,母親……母親……救我,唔唔!”
“刮躁。”嵇珹慈目透戾氣,溫語藏機鋒。
當即,青金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利索的脫了鞋塞進談氏嘴裡。
嵇老夫人見長孫同印象中的稚兒天差地別,連氣場大了許多。
一時間,她的心也跟着緊了緊,不由得連後背都驚出一層的冷汗。
嵇珹牽着小橘子回到了屋裡,安慰她不要害怕,一切有他。
塗橘見小和尚三下五除二就震懾住了這些長輩,不由得很是佩服。
堆起笑臉捧着茶湯過去,卻迎上他投來的深邃目光。
心裡毛毛的……
嵇珹沒有接過茶盞,擡起的指尖,落在了她粉嫩的脣瓣上,潤澤綿軟。
他的眸子,也越發的深邃。
見被小橘子察覺了他情緒,稍微將情緒收斂了一些。
嵇珹按捺下心底的波濤洶涌,將杯中的茶湯一飲而盡。
“今日娘子表現的極好,記住永遠不要讓自己受傷,傷了誰都無所謂。”
塗橘點點小腦袋,乖巧喜人,道“知道了,夫君!”
“記得用膳,別餓着自己。”嵇珹又囑咐了一句,仍舊不放心,轉身往外走。
塗橘顛顛的將送人出去,道“放心吧!”
剛剛見了血腥,她有點兒沒那個用膳的心情。
待餓了再說吧!
回到屋裡,她攤手攤腳的躺在拔步牀上。
“哎!”幽幽嘆息後,她翻了個身趴着,用小胳膊撐着,托腮發呆。
她總感覺小和尚的眼裡,有些莫名的情緒。
雖然,她沒談過戀愛,但感覺那種感覺……好像就是傳說中男人對女人的樣子。
這樣殺伐果斷的人,真能在功成名就後厭倦俗世,四大皆空?
怎樣看都反常的不像要剃度皈依的樣子。
嵇珹回到院裡,嵇老夫人正準備拄着柺杖離開,嵇姑奶奶與許薈薈也緊隨其後。
“祖母與姑姑來我府上做客,我這晚輩如何能不‘妥善’款待?”
他下令讓人將她們請到外牆那頭,親眼看着殘虹、淵虹與墨眉等人,給那些中了機關的小廝們補刀子。
寒光一閃,血霧瀰漫。
嵇家的這些人不見血是不會收斂的,而他的手下們也需要多見見血,才能歷練出來。
一舉兩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