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御謙,他隨着林市長來到書房,林市長拿出一根雪茄自顧‘抽’起來,擡頭看到御謙畢恭畢敬地站着,他雙指夾着雪茄,輕輕往前一點說:“坐吧,不必拘緊。”
御謙含笑點頭,坐下說:“林市長,有事請說。”
“叫伯父。”他糾正。
“伯父,你今天特意請我過來,請問有什麼事?”御謙的耐心是極好的,否則又怎麼會在一次次磨礪之下仍是這麼好脾氣呢?
林市長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問:“‘抽’雪茄嗎?”
御謙搖搖頭:“‘抽’不慣。”
林市長嘆道:“在官場上,不會‘抽’雪茄不會喝酒是不行。”
御謙坐在那裡不再說話,反正林市長要跟他打哈哈,他說了也是白說,乾脆不說。
林市長仔細地瞧着御謙,只覺得這個年輕人還不錯,自己的‘女’兒還是有點眼光的,他剛纔是故意試他的,但見他不浮躁,處事沉穩,若在政壇發展,將來必定會大放異彩。
兩人以目光對峙了半晌,林市長終於充滿意味地一笑,朝菸灰缸裡彈了彈手上的雪茄,白灰飛落,他說:“現在的電影業真不景氣,我覺得你在政壇上發展會更好。”
御謙微笑說:“謝謝伯父的好意,可我對政事一竅不通,我還是喜歡演戲。”
“演戲有什麼好的,我說句實話你別生氣,你戲演得再好,賺再多的錢,終究也只是一個戲子,真正尊重你的,有多少人?”
御謙仍是笑着,說:“你說得沒錯,戲子確實沒有什麼社會地位,正因爲這樣,我們更應該將影視業推而廣之,讓大家都認識這個行業。”
林市長沉‘吟’說:“那是幾千年來人們對戲子的看法,戲子跟婊子是並列在一起的,這種觀念,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推翻的。”
“我知道。但越有挑戰‘性’的事,我就越覺得有意思。”
林市長以欣賞的目光看着他說:“我知道你是一個很熱血的青年,現在國家□□,從政更有挑戰‘性’,市辦秘書科現正有一個空缺,你若想進去,我只需要一句話的事情。”
御謙輕搖頭:“我從來沒打算過要從政。”
“那現在打算啊,不懂可以學,有我在,沒人敢說個不字。”林市長的雪茄在菸灰缸上敲了敲。
“伯父,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我自己的人生,我知道應該怎麼選擇。”說着,御謙站起來‘欲’走。
“但要做我林某人的‘女’婿,就必須有身份有地位,不能是一個下三濫的戲子。”林市長揚聲喊道。
御謙硬生生地停住了腳步,慒了一下,緩緩回過頭去說:“我自然不會是你的‘女’婿。”
“你這話什麼意思?”林市長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伯父,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跟昭然是師兄妹的關係。”御謙臉‘色’不改地說。
“我的‘女’兒喜歡你,你就得娶她!”林市長說話不再是客客氣氣,官架子的威勢與傲慢畢‘露’。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林市長冷傲斷然說:“分手!你只可以娶我的‘女’兒,至於那個‘女’孩,我可以給她一大筆錢,保證可以讓她舒舒服服地生活完下半輩子。”
御謙挑起眉,迎上林市長冷冽的目光,說:“錢不是萬能的,權也不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的,你想說錢買不到感情嘛,可在當今社會,錢和權就是可以買到人,甚至人命。年輕人,演戲可以,但千萬別入戲了,戲裡面唱的,都是假的。”說到最後一句,林市長的聲音極平緩溫和。
御謙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只嘆道:“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林市長審視着他,眯着眼睛說:“別給我打恍子,難道我林某人的‘女’兒還配不上你嗎?”
御謙恭敬地說:“是我配不上令千金,像她這麼優秀的‘女’孩子,應該有一個更優秀的男子才配得上她,御某不才。”
“哼,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喜歡你,但‘女’兒喜歡了,沒辦法,誰叫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改天約你母親出來聚聚,就把你和昭然這婚事訂了吧。”
就把你和昭然的婚事訂了吧?這話他可真是說得風輕雲淡,就好像買一根白菜似的,就把兩個人的一生捆在一起了,還有沒有更離譜的?
御謙冷冷地說:“對不起,我只是個不入流的戲子,費不着林市長‘花’‘精’神,這頭親事,我是不會同意的。”
林市長端起臉,厲聲道:“輪不到你不同意,我林某人的‘女’兒豈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既然撕破了臉,那御謙也不必再顧忌些什麼,他冷然說:“就算你是市長,也不可以‘逼’我娶你的‘女’兒。”
“你敢?”林市長氣得吹鬍子瞪眼。
“抱歉,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走了。”御謙轉身大步走出書房,長長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