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深冬,與大年三十的日子也越來越近。洛城集市裡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洛汐一抹月白色羅裙,罩了件小夾襖,高高豎起的領口正好擋着脖子上已經結痂的傷口。她揹着書包拉着青青穿梭在擁擠的人羣裡,一會瞧瞧這個,一會瞅瞅那個。之後停在一家當鋪的門前,她駐足凝望那高高的牌匾。像是要在腦中刻下它的樣子。
“小姐,你要去當鋪典當東西嗎?”站在她身邊的青青疑惑的問。
“嗯,我們進去吧!”洛汐輕哼一聲,淡淡的說。
“老闆,我要當這塊玉。”洛汐從懷中摸出那塊貼身放着的紫玉,溫潤的玉身帶着她暖暖的體溫。
站在櫃檯後的老闆接過紫玉後眸中一亮,片刻又皺起眉頭似是很爲難。
青青着急的低聲喊道:“小姐,你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當了呢?”
一直注意着櫃檯老闆的洛汐未曾留意青青說的話,只是有些失望的問:“老闆,這塊玉能當多少錢?”
“小姐,您真的要當這塊紫玉嗎?”櫃檯的老闆禮貌的詢問,只是那雙常年泡在商場裡的眼,早已混沌不清。
“廢話,我既然來了,肯定是要典當的,不然你以爲我是來問着玩的嗎?”洛汐挺直腰嚴肅認真的道。
“好好,姑娘莫急莫惱。”只見那老闆拿着紫玉從櫃檯後出來,堆起滿面笑容地道:“姑娘請先在這稍息片刻,喝口茶。這塊玉我得拿去讓我們大掌櫃的鑑定下,好給姑娘開一個合適的價。”
“那不行。既然你不是大掌櫃的,就把你們大掌櫃的叫來當面跟我談。”洛汐板着眼一口否決。拿她當三歲小孩哄呢。如果他中途掉換了她的玉,損失可就大了。
那掌櫃的一臉爲難的眯眼思量着,稍頃又道:“姑娘,要不我先當給您一百兩銀子。說實在的,這塊玉值多少,甭說小的無法給您估個實價,怕是姑娘您自個兒也並不知曉。一百兩銀子也不算少了
。您看怎樣?”
洛汐輕哼一聲,眼角斜睨着那掌櫃。如果開始他不說要拿給大掌櫃鑑定,或許這會兒她就答應了。但這會兒她卻不想答應了。
“掌櫃的,這塊玉值多值少,你我心裡都明白着呢。一百兩的話你也敢說得出口?哼……本姑娘不當了,把玉還我。”俗話說,貨比三家。既然要當了它,肯定就得當出一個好價錢。
那掌櫃的見洛汐伸手要拿回紫玉,又堆起討好的笑容。“姑娘,您先別急啊。這開門做生意,都是有商有量的,咱們可以再商量商量的。”
“那你說要怎麼商量呢?”
“嗯,這樣吧,正巧今日我們大掌櫃的就在小店,我這就遣人去請他過來與姑娘詳談如何?”
“那好吧。本姑娘就且等上片刻吧。”
那掌櫃見洛汐作出讓步,眉開眼笑的喚來一名夥計附耳低語幾句,那夥計便朝右側小門走去。掌櫃點頭哈腰的將洛汐與青青二人引往當鋪左側的內室走去。
恰在這時,剛剛那個夥計離開的右側小門走出一道身影,正疾步向當鋪門外走去。洛汐恍惚一怔,那個側面,爲什麼會覺得如此熟悉。她忙轉身追了出去。
熙熙攘攘的大街人聲鼎沸,各種攤販的吆喝聲,顧客的討價聲。洛汐憑着自己的感覺茫然的尋找着。剛剛從她眼角滑過的側面是那樣的熟悉,她是不會認錯的。可是,他又怎麼會在這裡呢?
洛汐苦笑着搖了搖腦袋,或許只是有點相像吧。又或者是自己太過想他了吧。洛汐站在人潮洶涌的大街上,有種暈眩迷離的錯覺。她還是無法習慣這個陌生的環境。身邊來來往往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目標。只有她,呆愣的站在那裡像個傻瓜,不知該何去何從。
“小姐!小姐!你在哪兒?”洛汐聽見青青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迴轉身子向她招手道:“青青,我在這兒呢!”
青青喜上眉梢的向洛汐奔來,可擡眼卻看見
一輛馬車正在街道上疾速行駛着。洛汐恰巧站在路中間,她慌張大喊:“小姐,小心……”
洛汐還未曾來得及反應,腰間一緊,隨着一陣天旋地轉已瞬間移位。雙腳剛挨着地,腰間那股力量便瞬間抽走。黑衣黑褲,腰間環佩着一柄冷劍。標準式的裝扮。洛汐本想出口言謝的話語在看見墨雲那張俊酷有型的臉後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墨雲不動聲色的退至兩步開外,與她保持着距離。
青青正巧也趕了過來,微喘着氣緊張兮兮地將洛汐上下打量個遍道:“小姐,你有沒有事?要不要緊?”
“沒事啦沒事。也不知道是出門遇貴人還是衰人,還好上天保佑,有驚無險。”
洛汐語帶雙關的故意調着嗓音說道。
前方一襲雪白的身影正緩步走來,他昂首闊步,優雅高貴,容顏俊美,引得街道上的行人都紛紛駐足回望,竊竊私語。洛汐一撇嘴別過頭去不看他那張美豔的皮囊。
“你怎麼會在這裡?”蕭子軒略皺着眉頭,幽深的子瞳裡水波輕晃。
“我在哪裡礙着你了嗎?”洛汐似是賭氣的口吻道。
蕭子軒一雙妖嬈的桃花眼中浮起淺薄的一層笑意。暖色的陽光灑在他一身雪白衣衫上,像鍍了層金光。
“是沒有礙着我,但很顯然的,若不是墨雲,你就礙着別人了。”
洛汐氣結,瞪圓了一雙大眼,氣得只跺腳。這個傢伙是故意這樣說的,意有所指剛纔若不是墨雲出手,她就“礙”着那輛馬車了。
青青低頭掩嘴偷笑,她還從沒見過洛汐與人鬥嘴會有這種無力還擊的樣子。
墨雲抱胸一雙冷眸淡淡的別開,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你你你……我礙着別人也不關你們的事,誰讓你們多管閒事出手救我,讓我被馬車撞死你們豈不是更開心。省得某人整日疑心疑鬼提心吊膽的防着我。也省了某人拔劍要我命的力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