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中秋,楚謖亦看了看熱鬧非凡的大街,看着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人們,心中莫名酸澀,自己已經是一個孤兒了,中秋佳節對於他,只不過是一種折磨罷了。
悄無聲息的飛身跳躍至城樓上,楚謖亦輕點腳尖,一躍而至最高處。雙手交叉放在腦後,躺在屋頂上,怔怔的看着那如玉盤的圓月,心裡總是怪怪的,每個月的15日就會出現這種感覺,每年的中秋節這感覺更濃,有時強烈到令他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這感覺就像,就好像是心裡缺少了什麼,總是不舒坦,可是每當月圓之夜一過,就什麼都消失了,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盯着圓圓的月亮,慢慢的,慢慢的,那近乎透明的月盤中出現了一個虛影:一名女子,身着青色紗裙,一頭齊腰的長髮隨風飄揚,手上握着一條銀鞭,背對着楚謖亦,有時候,她也會轉過身來,可是她卻戴了一個銀色的面具,看不清面容。
每當這個時候,楚謖亦就會想要記住她的眼睛,可每當他試圖這麼做的時候,那女子卻先是淡淡一笑,就消失了。
楚謖亦再一次在毫無反應的情況下,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到楚謖亦的身上時,他便醒了過來,對昨晚所經歷過的事情,根本就記不清!只是模糊的記得一點點,就好像是做了一個夢,醒了,也就忘了。
楚謖亦已經習以爲常,從他上一次被木葉他們救了,回到楚府後,過了多少月圓之日,他就度過了多少個不清不楚的夜晚。
也許剛開始碰到這種事,會覺得很奇怪,楚謖亦就會詢問木葉,這種情況是怎麼一回事,木葉卻只是說這件事他也不是很明白,但可以放心,不是什麼藥物作用。
但當楚謖亦問他們三人,是否見過一個會在月圓之日出現的手握銀鞭的女子時,他們皆是一愣,而後卻是極有默契的搖了搖頭,並聲稱,絕對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如果有見到,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他。
木葉看着楚謖亦,爲他開了幾服安神藥,並每日督促他按時喝掉。喝了木葉開的安神藥之後,楚謖亦對於每個月圓之日晚上發生的事情就更加記不清了,只是就好像做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夢。
其實,那些什麼安神藥,並不只是普通的安神藥,那是木葉用來除去楚謖亦每月十五夜晚,腦海中殘留的記憶的,它可沒那麼簡單。
一年一次小聚的武林大會,即將來臨,楚謖亦作爲武林盟主,必須將這事辦好,不然會落下什麼不好的話柄!
就在楚謖亦爲了武林小聚的事忙得抽不出空閒時間的時候,顧莘羽,木葉,艾碩三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正因爲他的繁忙,他纔沒有注意三人的消失。
樹林裡,有三人正一人手上一壺美酒,無比慵懶的躺在樹上,望着天空出神。
“木葉,我們就這樣拋棄謖亦,行嗎?”一個帶着竊笑的女聲傳來。
原來他們就是莫名其妙消失了的顧莘羽三人。
“你還會考慮我們這樣對謖亦,會不會不好?”木葉輕抿一口小酒,看着其實一點也不擔心謖亦會不會忙得焦頭爛額的艾碩,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木葉說的對,艾碩你還會擔心不成,放心啦,這點事還難不倒謖亦的,我們就放心的玩吧!”另一顆樹上傳來顧莘羽的笑聲。
艾碩一襲紅袍,如火一般,躺在樹上,不知道的人怕要以爲這一棵樹着火了。她大口灌下幾口美酒,大笑起來:“是的,我們要相信謖亦的實力!哈哈!”
“喝酒。”
一身黑衣,快要融入黑夜的木葉,舉起酒壺對着另外兩個人高呼一聲。
“喝酒,哈哈!”
“對,我們喝酒!”
蟲鳴聲漸起,綠色的螢火蟲在草叢中停留,一切顯得那麼安逸。
顧莘羽仰頭大喝一口酒,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木葉,艾碩,我問你們,“夢醒”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們不是說謖亦吃了之後會忘記銀瑤的嘛!可爲什麼他每次在月圓之日就會想起她,而且最初還能比較清晰的記得那個人的身影,還有,木葉之後幫謖亦開的安神藥到底是什麼?”
艾碩看着顧莘羽,她早已猜到,有那麼一日,莘羽一定會來詢問清楚的,就算他知道自己和木葉不會害謖亦,他也要問明白。
“夢醒是我和艾碩根據一張古老的藥方配製出來的藥,它可以讓人忘記心中最愛的人,就像那些已經消失了的忘情丹之類的,這藥方還是我和木葉機緣巧合下得到的。”
說到這裡,艾碩望了木葉一眼,接着繼續說道:“它是一種很溫和的藥物,當初我們研製了很久才製造出來,服下此藥的人會在一個特定的日子裡,會在晚上想起心中的那個最愛的人,不過醒來之後就會忘記的,其實我和木葉根據謖亦的反應,覺得這張藥方並不是完整的!”
聽艾碩說到這點,木葉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望着天空,淡淡的開口:“嗯,不完整,我們覺得它應該是可以讓人完全忘記的,可是,謖亦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並沒有完全忘記!”
木葉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口:“而之後開的安神藥,其實是讓謖亦能夠完全忘記那個夢的,只是這樣久而久之,謖亦就會察覺到他每月都有一個晚上的記憶是空白的。”
“其實也有其他的藥可以讓謖亦忘記,只是其他的都無論多多少少都帶有毒性,爲了謖亦,我還是決定用了夢醒。只是也有所欠缺,不過它無毒。”艾碩望着天空,緩緩開口。
顧莘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解釋,他雖然沒聽過“夢醒”,可沒想到它竟然是一種古老的藥,而且木葉他們認爲這藥的藥方竟然還是不完整的!顧莘羽有太多的驚訝,心裡似乎一下又多了一份沉重。
“木葉,艾碩,如果有一天謖亦問我們,他那有一天夜晚空白的記憶,我們該怎麼說?”顧莘羽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的憂傷。
“到那時候再說吧!”木葉的語氣是極輕的,有些虛無縹緲。而艾碩則不說話。
目光遠遠的看着天際,每個人的心中都有着一份心思,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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