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寒一路奔波,半點不敢耽擱,總算是回到了康城,回到康城時已經是半夜,慕凌寒並未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的進了宮。宮裡仍舊如往常一般平靜,只是那平靜下,卻隱藏着一股暗涌,一個不好,他們所有人都會被暗涌吞噬。
黎王的寢殿依舊燈火通明,外頭的御林軍仍舊是將寢殿守得水泄不通的樣子,外頭跪着兩個大臣,此刻正東倒西歪,外表看着,似乎與他離開時沒什麼兩樣。
慕凌寒從後門進了寢殿,一眼便看到了焦急等在門前的孫尚武,孫尚武聽見動靜,警覺起來:“誰?”
待回身一看,見到是慕凌寒,孫尚武登時鬆了一口氣,急忙將慕凌寒拉進門,關上門窗:“凌寒,你可回來了,你沒見外頭的大臣這兩天可一直在叫嚷着,要見皇上。你若是再不回來,我只怕是撐不住了。”
“皇上,在裡頭。”孫尚武看向裡間,神情有些悲切。多餘的話也不用說,他想凌寒此刻應該是想與皇上單獨待一會兒的。
慕凌寒點了點頭,拍了拍孫尚武的肩膀:“多謝。”
黎王穿着一身龍袍躺在龍榻上,面目倒是比慕凌寒離開前要好看的多,恍惚看着,像是沒有死去,只是睡着了一樣。慕凌寒腳步沉重,緩緩走到龍榻前。
他感受不到一點有生命力的聲息,饒是現在看着再鮮活,他也知道,父皇已經駕崩了。慕凌寒只覺渾身力氣都被抽走,勉強扶着一旁的桌子才站穩。
“父皇,我以爲你會等兒臣回來。你爲何不等兒臣回來?”
回答他的只有滿室的寂靜,與跳動的燭火。
“凌寒,你也別太傷心,皇上走得並不痛苦。”孫尚武站在慕凌寒身後,出言安慰慕凌寒。
“如今,你要振作起來,外頭的大臣虎視眈眈的盯着,稍有差池,你便不能順利登上皇位。皇上的龍體我已經用藥保存好了,饒是過兩天再公佈皇上駕崩的事,也沒人能發現端倪。”
“你如今纔回來,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皇上的喪禮,登基大典,這都是不能馬虎的事。”孫尚武一句一句叮囑着,怕慕凌寒有些許遺忘。
他知道凌寒很傷心,但如今,傷心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能振作起來。
慕凌寒將黃布蓋在黎王面上,轉身看向孫尚武:“我知道,早日讓父皇進入皇陵,纔是要緊事。外頭的大臣不用理會,你即刻出去調遣御林軍護衛皇宮。待會兒,我便宣佈父皇駕崩的消息,登舉辦過父皇的喪禮,便讓禮官擇選日子,舉行登基大典。”
他雖然並不是很想登上那無上的皇位,但這是父皇交給他的責任,他不得不揹負起來。此刻,就算是爲了父皇,他也必須這樣做。
孫尚武點了點頭剛要走,慕凌寒卻像是想起什麼,叮囑道:“父皇喪禮過後,便將後宮妃嬪遣散,若是不願散去的,便一併送去寒山寺爲父皇祈福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