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人上了年紀,就有些不中用了,這才走了幾步路,就已經累了,大小姐,大少爺,能不能讓我與夫人單獨說幾句話?”張嬤嬤有些吃力的擡頭看着兩人,若不是靠在那墳堆上,恐怕都坐不住了。
慕錦世知道,時間差不多了,她忍住淚水,露出一個微笑,點了點頭:“好,我與凌寒去旁邊等着,嬤嬤與娘說好了便叫我們。”
張嬤嬤點了點頭:“好,就讓嬤嬤任性一回吧!嬤嬤都有好多年沒與夫人說說話了……”
慕錦世與慕凌寒走到一旁,看着張嬤嬤緩緩靠在那墳堆上,口中呢喃着什麼。
“凌寒,這樣,嬤嬤是不是能夠放心了?”慕錦世轉身,不去看那殘忍的畫面,最後的離別總是最殘忍的。
慕凌寒擁住慕錦世,低聲道:“嬤嬤知道,我會在你身邊一直照顧你,所以她放心了,錦世,我發誓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
他的錦世這般脆弱,他怎麼捨得離開她,錦世所有的堅強都是裝給外人看的,只有他知道,錦世的內心有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需要他來保護。
慕錦世靜靜的依偎在慕凌寒懷裡,什麼都沒說……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去,夕陽如血一般血紅,從山頭落了下去,將最後一抹餘暉灑向地面,金燦燦的煞是好看。
“嬤嬤,我們該下山了,下次再來見娘吧!”慕錦世緩緩上前,想叫張嬤嬤一同下山。
張嬤嬤靜靜的靠在那墳堆上,嘴角帶着一絲微笑,雙眼緊閉,神色及其從容安詳。
慕錦世心中一抽,已然是想到了什麼,她蹲下身來,一手按在墳堆上,一手握着張嬤嬤的手,那手已經徹底冰涼。
“娘,錦世真的很感謝你讓張嬤嬤照顧錦世,張嬤嬤將錦世照顧的極好,現在錦世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張嬤嬤十分想念娘,就讓娘和張嬤嬤做個伴好不好?”
一陣清風吹過,樹林中沙沙作響,像是在迴應慕錦世一般……
慕詩茵先前在街上被慕錦世說了一通後,如何都壓不下這口氣,一直坐在大堂中等着慕錦世回來,她只是想確定一下,慕錦世忽然對她態度轉變這麼多,到底是因爲她弄丟了張嬤嬤而生氣?還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慕錦世爲人精明,她不得不小心點!
等到半夜,慕錦世與慕凌寒纔回來,兩人神情疲憊,像是經歷了什麼大事一樣。
慕詩茵見狀,急忙迎了上去:“錦世這是怎麼了?怎麼這般疲累,趕快坐下歇息一會兒,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還有熱水!”
慕詩茵十分殷切的跑前跑後,慕錦世站定,目不轉睛的看着慕詩茵,什麼話都沒說。
那神情叫慕詩茵心中有些發慌,不由緊張的搓着自己的衣角:“錦世這是怎麼了?今天怎麼都怪怪的,我知道,張嬤嬤不見了,錦世心裡是怪我的,可是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找張嬤嬤,張嬤嬤如今神智有些不清醒。興許是躲在哪個角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