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雪根本沒想到會打到他,正常來說,陸勵陽是完全可以躲開這一巴掌的。
清脆的耳光聲之後,顧依雪都愣在了那裡,她呆呆的看着他,看到他的側臉微微泛紅,看到他的俊臉一點點的沉冷,看到他脣角彎起一絲弧度,流露出一抹諷刺至極的笑。
“你說我是不是犯賤,明知道你不待見我,可我還是控制不住想你,想要你……”
他深沉而幾乎壓抑的聲音,讓顧依雪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她緊咬着脣,說不出一句話來。
然後,他放開了她,坐在沙發的另一側,伸手摸進衣兜裡,摸出了一根菸點燃。
他兇猛的吸着煙,吐出淡淡的極少的煙霧。任由着霧氣灌進肺裡。
屋內煙霧繚繞,顧依雪被嗆得厲害,開始頭昏腦漲。
她本來就喝了不少的酒,現在被煙霧一嗆,越發覺得難受了。
顧依雪感覺胃裡火燒火燎的疼,她又有種想吐的感覺,於是,搖搖晃晃的從沙發上站起身,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然而,她的手握住門把,門剛嵌開一條縫隙,身後就傳來了清清冷冷的聲音,那聲音真是冷,顧依雪只覺得背後刺骨的寒。
“去哪兒?還想出去陪酒?”
顧依雪握着門把的手突然僵硬,她慢慢的轉過身,用一種十分受傷的目光看着他,半響後,才冷笑着回了句,“是啊,像我這種坐過牢,除了點姿色什麼都沒有的女人,除了陪酒還能幹什麼。”
顧依雪說完,隨後用力的摔門離開。
陸勵陽清冷的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他身上深色的襯衫與四周的晦黯融爲了一體。濃重的煙霧籠罩下,讓人看不清他俊臉上的神情,卻感覺到一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冷怒。
煙盒中的最後一根菸吸完,他修長的兩指用力,閃爍的煙光在昂貴的水晶菸灰缸邊沿瞬間泯滅。
然後,陸勵陽站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終究,還是放不下,終究,還是要去追的。
陸勵陽一直追到門口,恰好看到顧依雪上了一輛綠色的出租車離開。
如果是平時,他大概不會繼續追上去了。步步緊逼未必就是好事。
但顯然,今天的情況特殊。時間太晚了,夜色常常會掩蓋一切的罪惡。何況,依雪還喝了太多的酒,人也未必清醒,她那副樣子,很容易引發犯罪率。
陸勵陽立即讓人去提車,開車追了上去。
他的車子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那輛出租車後面,看着那輛車一路駛入了一棟高檔的住宅區。
陸勵陽的雙手握着方向盤,劍眉微蹙。
這裡並不是顧依雪原本居住的地方,當然,發生過那樣的事,她也不可能繼續和別人合租在原來的小公寓裡。
車子在最後一排別墅樓前停住,顧依雪搖搖晃晃的推門下車,付了車資後,踩着高跟鞋向樓內走。
她突然覺得頭重腳輕的厲害,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陸勵陽看到這一幕,急切的推門下車。
然而,沒等他走到顧依雪的身邊,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顧依雪的面前,結實的手臂環在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上。
“怎麼喝成這樣?”程皓軒蹙眉說道。
顧依雪擡頭,看到他的那一刻,還有些恍惚,“你不是出差了嗎?”
“嗯,臨時趕回來的。”程皓軒回答。
“早知道你回來,我就不用替你應酬了,差點兒沒被那個王總灌死。”顧依雪嘀咕着。
“別人灌酒你就喝?你不知道還有‘拒絕’這連個字嗎?”程皓軒冷下來,還要繼續訓人,顧依雪連忙求饒。
“你想訓我也等我清醒了行不行,皓軒哥,我難受。”顧依雪身體的重量幾乎都靠在他身上,如果他此時鬆手,她會直接倒在地上。
顧依雪漂亮的眉心一直不曾舒展開,一隻手緊捂着發脹的胸口。
程皓軒總覺得她今天的狀態有些不對勁,除了酒醉,她身上瀰漫着一種化不開的絕望與憂傷。
程皓軒正疑惑的時候,就看到了幾步之遙停着的那輛黑色路虎攬勝,一道挺拔而孤冷的身影,就站在車身旁,冷漠的看着他們。
程皓軒頓時瞭然,難怪依雪會不對勁,也只有陸勵陽的出現,才能牽動她的情緒,打破她平靜的心湖。
兩個同樣強勢的男人,短暫的彼此對視,平靜的夜,隱約涌動着劍拔弩張。
陸勵陽冷笑着,邁開長腿走過去。
“程少住在這兒?”他沒什麼情緒的詢問。
程皓軒明顯感覺到懷裡顧依雪在輕微的顫抖着。他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冷嘲的說道,“沒想到陸總還有跟蹤人的習慣。”
陸勵陽聽完,淡冷的一笑,一雙深眸卻緊鎖在顧依雪的身上。她軟若無骨的靠在程皓軒胸膛裡,那樣子足夠刺眼。
“路又不是你家修的,我去哪裡是我的自由。談不上跟蹤吧。”
“那陸少請便。”程皓軒說完,低頭看向懷裡的依雪,溫柔的她說,“冷嗎?你先進去,我一會兒就回來。”
程皓軒也是剛剛回來,還沒進家門。他原本是要把車子停進車庫裡,因爲見到依雪,才臨時把車子停在了門口。
他還要把車子停進車庫裡,以免擋住了路。
顧依雪沉默的點了點頭,快步向別墅內跑去。甚至不敢看陸勵陽一眼。
她纖弱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視線之內。別墅的門口,只剩下兩個男人。
陸勵陽狀似不經意的點了一根菸,淡淡的吐出薄薄的煙霧。“她現在住在你這裡?”
“是。”程皓軒毫不掩飾的回答。他甚至更願意誤導陸勵陽,讓他以爲他們是住在同一張牀上也無所謂。
但顯然,陸勵陽不會相信。不過,僅僅是知道依雪和程皓軒同住一個屋檐下,他就已經很難接受了。
“孤男寡女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似乎不太合適吧。就算程少不在乎,你也應該爲依雪的名聲考慮。”
“哦?”程皓軒挑眉看着他,目光中夾雜了幾分挑釁。“男未婚女未嫁,我覺得沒什麼不合適的。”
“男未婚女未嫁?程少的意思是,你想娶她?還是,你能娶她!”陸勵陽冷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