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目中無人,若是對別人這樣也便罷了,可是問他們話的卻是北蒼最權威的一國之主,不說北辰傑,在場的不少北蒼臣子自然也已經心生不滿。
大殿中隱約已經開始有議論聲紛紛而起,不過北辰傑到底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心中雖然有氣,可是臉上卻是沒有表露半分。
他依舊帶着笑意看着無禮至極的上官清婉和司馬睿兩人,“看來我北蒼的酒菜做得不過,兩位使者沉浸其中,竟是連寡人的話也聽不到了!”
可是這次卻依舊沒有迴應,兩人依舊自己吃着自己的,好似當真已經沉浸在那美酒佳餚當中,對於外界的一切,已經全然感知不到一般。
一旁的祁昆見此微微側頭看了眼身邊的另一名南褚使者,那人衝他點了點頭之後,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
“二位這是何意?莫不是真敢不將我北蒼放在眼裡麼?”
兩人的無禮態度早就讓在場的北蒼羣臣心中怒火升騰,可是礙於這種場合之下,北辰傑不發話,他們心中即使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敢隨意亂置一詞。
就在衆人都在交頭接耳議論之時,卻突然有一帶着怒意的男聲響在了一旁,是北辰煜。
衆人循聲看去,發現是他,北蒼衆人自然是安下心來,總覺得只要是太子殿下出馬,什麼事情都自然能得以解決。
而祁昆等人則皆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聽到北辰煜的聲音,原本好似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司馬睿彷彿這纔回過神來,他放下手中筷子,這才站起了身。
轉身看向了北辰煜的方向拱手一笑,“原來是太子殿下,離宸在來北蒼之前,我方國主曾有一個問題讓離宸代問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可否將答案告知?”
“哦?”北辰煜聞言挑眉一笑,“不知東傲國主大人有何問題想要問本殿呢?”
“太子殿下曾在東傲衆臣面前坦言,我東傲莘月公主入得北蒼之後,他日定會是北蒼最爲尊貴的女人!”頓了頓,司馬睿的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幾分冷意,他接着道,“不知今時今日,殿下所說可還做得數?”
北辰煜聞言同樣一聲冷笑,“莘月公主心腸歹毒,謀害皇家骨血,這樣的女子,憑何入主東宮,他日又憑何母儀天下?”
不等司馬睿回話,他又接着道,“如今她已經被本殿下令囚於太子府地牢之中,這謀害皇家子嗣一罪,便讓她用一輩子來償還吧!”
“既然這樣,那麼還請太子殿下交還我國公主!”司馬睿此時臉已經完全冷了下來,“莘月公主身份尊貴,在北蒼既是得不到禮遇,那便由我親自接回東傲!”
“交還?”北辰煜聞言卻是一笑,只是那笑中卻滿是嘲諷之意,“東傲國主既然將莘月送給了我北蒼,那她如今便是我北蒼的人,是死是活都得留在我北蒼,何來交還一說?更何況……”
說到此處,他臉上的笑意已經盡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冷意,“她狠心謀害本殿太子妃,以致本殿骨
肉無辜慘死,這條罪,本殿難道會就這樣算了?本殿饒她一命已經是仁至義盡,想將她帶回東傲,簡直做夢!”
“這麼說,太子殿下是無論怎樣也不願交還公主了?”司馬睿此話一出,大殿中的氣氛頓然便有種劍拔弩張之勢。
許多北蒼的朝臣已經紛紛起身,漸漸移動到北辰煜身後,滿臉警惕的看着司馬睿。
明明是極其平凡的容貌,一切都好似是極爲簡單的一個男人,卻偏偏由內而外透出一股王者之氣。
以一人之勢面對着北蒼衆人,可是他卻絲毫沒有半點落於下風的感覺,他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明明這樣的情境下一切對他應該都是不利的,可是他偏卻帶出一股恣意隨心。
這樣的男人,無關容貌,那股王者之勢,是從骨子裡便帶出來的。
“這是做什麼,都坐下!”只是還不等北辰煜與司馬睿再說什麼,主位之上北辰傑的聲音卻先一步傳了過來。
衆人心中雖然氣憤不已,可是這個時候卻也不敢違背北辰傑的命令,只得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
北辰傑見此這才和氣一笑,看了看司馬睿,又指了指他身後的椅子,“東傲使者不必動怒,不如我們還是坐下來再聊?”
北辰傑的話倒是到一旁一直在看好戲的上官清婉有些吃驚,司馬睿先時對他的態度那般無禮,他竟然還能不動怒?
或者又該說,他是當真不動怒還是強壓着自己的怒氣?
或許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他作爲一國之君,平日裡定然無人敢那般無視他的話,怎麼可能又不動怒?
只是這北辰傑作爲第一大國的國主,穩坐皇位這麼多年,和司馬乾那樣的無庸皇帝自然不一樣,凡事都該以大局爲重,或許在他看來,爲了一個女人而挑起兩國矛盾,那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司馬睿這時候倒是也沒有反對,只是坐下了身,衝着北辰傑的方向拱手道,“那麼便請國主大人給我東傲一個滿意的答覆!”
北辰傑點了點頭,轉而看向了北辰煜的方向,“煜兒,寡人看東傲使者說得在理,事情既是已經發生,再追究誰的責任也並沒有什麼意義,不如……”
“如何沒有意義?”北辰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直接被北辰煜冷聲打斷,“芷雨何其無辜,孩子何其無辜,我答應過要給芷雨一個交代,所以那個女人,決不能交出去!”
“煜兒……”
北辰傑還想說什麼,卻再次被北辰煜激動的打斷,“父皇不必再勸,芷雨身子向來不好,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卻被那狠心的女人殘忍毒害,兒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饒那女人的!”
話說完,北辰煜一直轉頭看向了司馬睿的方向,“至於東傲,你們也不必要挾本殿,即便兩國交戰,本殿也隨時奉陪,還是你們當真以爲小小東傲便能動得了我北蒼半分麼?”
“煜兒!”聽到北辰煜的話,北辰傑自然大驚,兩國交戰,豈能兒戲?
即
便北蒼不懼他東傲半分,可是戰爭又會讓多少百姓無辜受牽,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他們身爲掌權者,哪裡能因着自己的一點私心便罔顧天下百姓?
“父皇!”聽到北辰傑喚自己,北辰煜顯然也很激動,手在身側緊緊的握住,他臉上表情有些沉痛,“兒臣知道您在擔心什麼,兒臣也知道您的顧忌,可是……”
說到這裡,他臉上的沉痛之色越加明顯,他道,“可是此次受苦的是芷雨呀,兒臣向來疼她愛她,從不捨得她受半點委屈,可是那女人不過剛到北蒼不到一月,便狠心毒害她腹中孩子,那也是您的孫子吶,你當真忍心麼?即便您忍心,兒臣也斷然是不會容忍的!”
北辰煜的聲音很大,響徹在大殿裡,頗有些聲嘶力竭的味道,太子殿下向來冷情,在場的北蒼朝臣幾乎從爲看過這樣的太子殿下。
向來只知殿下雖然爲人清冷,對太子妃卻一直寵愛有加,可是此時他們真正的認識到,殿下對太子妃的感情,已經不是隨意幾句話便能形容得了的!
心中不免唏噓,太子妃身子向來孱弱,嫁入太子府多年未有身孕,如今好不容易懷上了,卻被人殘忍殺害,這樣的事情,恐怕放在誰的身上誰都無法容忍,又何況這人還是身份尊貴的太子殿下?
北辰煜的話,讓人聞之動容,有許多原還覺得不該爲了一個女人挑起兩國矛盾的人也開始動搖,再加之司馬睿一副絲毫不將北蒼放在眼裡的態度,讓在座的北蒼大臣不免心生憤慨!
小小東傲竟然敢不將北蒼放在眼裡,即便兩國開戰又能如何,東傲又怎可能是北蒼的對手?
東傲欺人太甚在先,他們又何須再忍?再忍下去,沒準東傲還當真以爲他北蒼好欺負!
當下便有人站起身,滿臉氣氛的看了司馬睿一眼,這才拱手衝着北辰傑道,“皇上,微臣以爲,太子殿下說的在理,東傲使者這般不將我北蒼放在眼裡,我北蒼又何必一忍再忍?”
“就是就是……”
此話一出,議論聲紛紛而起,大多數人自然是站在北辰煜一邊,認爲即使東傲先放肆在前,北蒼自然也不必在客氣!
北辰傑見此有些爲難,正思索着事情該如何處理,只見殿中又站起一人,身材魁梧,氣勢不凡,赫然便是那日剛入盛京之時制止街上騷動的虎威!
虎威站起身後,同樣看了眼司馬睿的方向,又拱手向北辰傑道,“皇上放心,倘若東傲當真膽敢侵犯我北蒼,微臣的鐵騎也定不會輕饒他們!”
虎威身爲北蒼鎮國將軍,是北蒼戰場上的驍勇戰士,他這話一出,越加讓在場所有北蒼羣臣不由心中振奮,陸續便有不少人起身發表自己的意見。
當然,所有起身說出自己心中想法的人,皆是站在北辰煜這邊,同意不交出莘月公主,並讓莘月公主付出應有代價!
局面基本已定,再說北辰煜也鐵了心的不會交出莘月公主,北辰傑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於是也沒再說話,基本上是等同於默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