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沐阿梨望向鳳眸微凝的百里瀧不解道。
“本王已差人搜過刑部存放卷宗的地方,沒有發現你父親的卷宗,這才讓他在宮中存放卷宗的星閣搜尋,顯然,那裡也沒有!”百里瀧脣角浮出一抹不屑,“看來有些人心中很不安啊!”
不然,這種卷宗,要麼就應該存放在刑部,要麼就應該存放在宮中的星閣。
“你母親她聽說安國公勾結北戎的書信,是我模仿安國公筆跡所寫的,當下,好像便氣死了——”
簡世鳴的話忽然在沐阿梨的耳邊響起,她眼眸一亮,望向百里瀧道,“我知道卷宗在哪了,若是不出意外,這卷宗,一定就在簡府!”
那份勾結北戎的書信,是得以定案的重要物證,可這麼重要的物證竟然是簡世鳴僞造的,那與簡世鳴而言,這絕對是他一個巨大的把柄。這種把柄他又怎麼可能放在外邊?所以,最有可能的情況便是他親自收着這份卷宗。
“因爲,我父親勾結北戎的那封書信,就是簡世鳴親自僞造的。”沐阿梨望着百里瀧一字一字道。
“好,本王這就想法子從簡王府將這封書信拓印出來。”百里瀧瞥了眼榻上躺着的丁晗道。
沐阿梨的眼底浮出一片冷意,簡世鳴一向疑心甚大,旁人一般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藏在書房,可簡世鳴卻不會。他應該藏在別人最想不到的地方。因爲,在他眼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正廳!”沐阿梨眼眸亮閃閃的望向百里瀧道,“你差人去正廳找!這東西一定放在正廳最顯眼的地方。這個地方,人們可以一眼看見,卻不會輕易碰觸。”
“好!”
沐阿梨莞爾,繼續道,“我想我現在就應該去見一見沐敬東,免得夜長夢多!”卷宗若是找到,找出破綻之後,就等於有了物證,若想翻案,他們還缺少人證。這也是她留下沐敬東的目的。
“我送你去國公府!”百里瀧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那他?”沐阿梨轉眸望向榻上的丁晗。
“紅葉會處理的!我們走吧!”
一個時辰之後,沐阿梨便到了國公府的香苑。
此刻,沐敬東依舊佝僂着背在蓋房子,之前他和朱玉香是分工合作,他放磚,她抹泥。可如今卻只餘他一個人了。唉!沐敬東嘆了口氣,彎腰將地上的磚撿起放到一人高的牆上。
“沐大人!”
一個清冽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沐敬東動作一僵,緩緩回眸,看到身後的沐阿梨後,忙丟掉手中的鏟子,行了一禮道,“見、見過蘭梨郡主!”
“沐大人不必多禮!”沐阿梨走近沐敬東道,“本郡主今日前來,就是想將朱玉香的最新消息告訴你。”
朱玉香?又是從沐阿梨口中說出的?
“她,她是不是死了?”沐敬東有些驚恐的望着沐阿梨。若朱玉香死了,沐阿梨會不會將朱玉香的賬算到他身上?“郡主,這和我沒有關係的。還請郡主……”
“呵呵!”沐阿梨輕笑一聲打斷了沐敬東的話,“沐大人以爲是我殺了朱玉香嗎?怎麼可能?”
沐敬東的表情一僵,“不、不是郡主?”除了沐阿梨之外,還有誰與朱玉香有仇嗎?
“沐大人以爲簡王爺上次帶走朱玉香是爲什麼?是因爲他吃飽了沒事做,想要帶朱玉香一起去享福?還是說因爲朱玉香漂亮?或是因爲她有用?”
依簡世鳴的相貌和地位,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所以,他帶走朱玉香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爲他做事。
“你的意思是說,是簡王爺殺了她?”沐敬東試探着問道。
沐阿梨輕笑一聲,“若是沐大人不信,可以隨便打聽,整個金陵怕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朱氏前幾日去京兆尹投案,說是她毒害了簡王妃沐紫晴,簡王爺自然就判了她凌遲之刑,今天正是行刑的日子!”
蠢貨!沐敬東心中不由腹誹一句,這種罪名也敢隨便亂認?這不是自己將自己的性命拱手送出嗎?
“昨晚,”沐阿梨沒有理會沐敬東神色的變化,繼續道,“朱玉香在天牢突然暴斃,簡王爺很是惱怒,所以,將今日的凌遲改成了車裂。車裂之刑是什麼,不用本郡主解釋,沐大人也知道吧?”
沐敬東澀澀的點了下頭,車裂之刑,又叫五馬分屍,他又豈會不知?唉,那日朱玉香走後,他還有些後悔自己動作慢了一點,可這一刻,他只慶幸,當時他多想了一些,慢了一些。
“郡主今日前來不止爲告訴我此事吧?”良久,沐敬東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擡眸望向沐阿梨問道。
“沐大人是個明白人!”沐阿梨脣邊浮出一抹淺笑道,“本郡主之前和沐大人說的話,你還記得嗎?就是關於李姨娘和流落在金陵的那個孩子。
“郡主願意告訴我那個孩子的下落?”沐敬東的眼眸亮了起來。
沐阿梨笑而不語,只望着沐敬東。
“呵呵!”沐敬東苦笑一聲,這天下豈有白掉大餅的事情?“郡主想要我做什麼?”他不是朱玉香,如今雖然是苟延殘喘,但活着總比死了好。
“沐大人放心,我需要你做的事情,不會危及到你的性命,”好似知道沐敬東心中所想,沐阿梨語聲淺淺道,“我只要你承認自己曾經做過的一件事便可,不知沐大人意下如何?”
不待沐敬東開口,沐阿梨又補充道,“事成之後,本郡主可以給上你一筆銀子,讓沐大人帶上你的兒子離開金陵!”
“不知郡主所指的是什麼事?”沐敬東試探着問道。他做過的事情那可是多了,有的事情一承認怕就是掉腦袋的,哪還有機會離開金陵?
“落井下石,誣陷安國公沐敬元之事!沐大人可否願意承認?承認你是在撒謊!”沐阿梨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沐敬東道。
沐敬東的臉上當即露出惶恐之色。他之所以可以承襲國公的爵位,全都是因爲此事,倘若他承認了此事,簡世鳴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