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顧行之來到謝初影的房間,自從進入芳攀谷以後,他每日都盯着謝初影,生怕她出了什麼意外,由於徐念喬一直按兵不動,所以他們也不主動出擊,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兩個人的關係更加親近,時時刻刻都呆在一起。
僅憑腳步聲,謝初影便知道是顧行之來了,摩挲着坐在窗前,嘴角勾起一抹笑,午後的斜陽剛好照在她的臉上,整個人散發着溫柔的暖意,顧行之原本冷峻淡漠的目光落在謝初影身上,逐漸變得柔和,邪魅的容顏上掛着溫潤的笑容,徑直走到她面前,坐在她的旁邊。
坐下以後,顧行之才發現窗戶竟然大開,外面的冷風肆意地吹了進來,微微蹙眉,站起身將窗戶關了,這才走到一旁找到披風將謝初影緊緊裹住。
謝初影一怔,隨即便笑了起來,“顧行之,我沒有那麼脆弱,難不成現在的我連一點風都吹不得?”
話雖這麼說,她也沒將披風拿走,反而伸手握住了披風的一角。
顧行之給她端了一杯熱茶,這纔開口說:“你如今沒有內力護體,與那尋常女子也沒有什麼分別,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萬一生病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聞言,謝初影雖看不清他的容顏,但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雙盯着她的雙眸充滿了柔和,不知爲何,就在這一刻,她覺得心中一酸,眼中發熱,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顧行之上前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安撫道:“雖說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情,但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便是治好你的眼睛,雖說無殤功法會慢慢的讓你的眼睛恢復,可是我們誰都不知道,這個到底需要多久。”
話落,謝初影微微低頭,明豔絕美的臉上,眉眼間滿是濃的化不開的柔情,道:“顧行之,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你不用擔心。”頓了頓繼續說:“據說這芳攀谷內最有名的便是涼雲河裡的魚,今日正好沒事,不如我們去逛一逛吧。”
兩個人認識這麼久以來,還從來沒有單獨出去過,顧行之一聽便點頭答應了,他先是站起身將謝初影全身上下給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個眼睛,這才滿意地笑了笑,說道:“這樣看起來果然暖和多了。”說着便不顧謝初影的拒絕,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摟着她的腰身,足尖輕點,身形迅速一閃,便消失在房內。
沒過多久,兩人便來到了涼雲河,許是因爲大戰在即的緣故,偌大的河邊看不到一個人影,顧行之將謝初影安置在一處低凹的地方,擋住不少風,這才擼起袖子抽出懷中的軟劍,去了河邊。
謝初影靜靜地坐着,耳邊時不時的可以聽到水流的聲音以及顧行之叉魚的聲音,感覺這一切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姑娘,這荒郊野外的,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太不安全了,還是趕快回家吧。”
謝初影轉頭,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並未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殺氣,她也就放鬆了警惕,勾脣一笑,這纔開口說道:“老人家,我和那邊的那個男人是一起的,您放心吧。”
老人哦了一聲,瞭然一笑,說道:“這樣啊,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夫婦了。”
顧行之站在老人身後,自然將這句話聽得一清二楚,眉眼間都是難掩的笑意,看向謝初影的眼神更是多了幾分愛意。
“夫人,這魚你想怎麼吃?”
話落,老人轉過身看向顧行之,呵呵一笑,這纔開口道:“小夥子,你可真是好福氣,瞧你這媳婦兒長得多水靈,只是這眼睛……”
“老人家,我的眼睛受了點傷,所以目前看不到。”謝初影慢慢地站起身,望着老人解釋道。
老人一聽,原本有些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興奮,他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望着謝初影說道:“那麼你這眼睛傷了有多久?看這痕跡,倒像是刀傷,這下手之人可真是狠心啊,竟然能對這麼漂亮的姑娘下手!真是造孽啊!”
老人的話又讓顧行之想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深眸中充滿了憤怒,握着劍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見狀,老人不顧兩人的回答,便繼續說道:“如果你們兩個人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讓我看看這雙眼睛,或許我有辦法能治好它,這麼多年,我都沒有遇到一個合適的病人,今天這個傷口,實在太符合我心意了。”說着更是忍不住朝着謝初影靠近了幾步。
顧行之雙眉微蹙,快速閃身擋在謝初影面前,垂眸看着老人,有些不快的說:“您的好意我們便心領了,只是我家夫人的眼傷比較特殊,實在怕耽誤了治療。”
老人心裡瞭然,坐在一旁,哈哈大笑,這才繼續說:“我歸隱山林這麼多年,多少人求我給他們看病,我都沒有答應,今日我主動要求,你們竟然還拒絕,如果我說,這雙眼睛我一定能給你治好,會不會答應我呢。”
謝初影雖看不到老人的模樣,但憑着他說話的方式,腦中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經看到的關於神醫凰歌的記錄,不知爲何,她總覺得眼前這人與凰歌的性子十分相似,只是她明明記得楚離曾經說過,凰歌是他的師傅,而且早就死了,怎麼可能會在這樣的深山之中。
“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顧行之不由得出聲說道。
老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謝初影面前,似笑非笑地說:“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的內力盡數被封,而且你還擁有別人不知道的某種靈獸。”
他的話還未說完,顧行之和謝初影一臉不可置信,問道:“您……您怎麼會知道?”
老人卻不急着解釋,而是緊緊盯着謝初影的雙眸,緩緩道:“怎麼樣,可願意讓我來看看?”說完便不顧兩人的吃驚,一臉興奮地伸手搭在謝初影的手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