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之本就沒打算真的出手,聽到這裡,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渾身散發着濃濃的殺氣,冰冷的說:“我可以不動手,但是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否則今日在場的人一個都別想活着離開!”
話落,圍在他們周圍的黑衣人立馬抽出隨身佩戴的兵器,氣勢洶洶的站在一旁,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衆人因爲這句話徹底被嚇傻,有幾個膽小的甚至被嚇得哭了起來,所有人心情忐忑的站在一旁,看向顧行然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嫌棄和抱怨。
皇帝緊緊皺着眉頭,他的威嚴第一次受到了威脅,自登基以來還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如今因爲青冥鬼王,他不得不在天下與兒子之間做出選擇,這讓他恨不得立刻下令將面前的男人碎屍萬段!
“此事還有待調查,不能憑着一個女子的話就定罪,如果真的是然兒所爲,朕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皇帝思量片刻,終於開口道。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顧行然頓覺自己身體有異,氣血忽然倒逆,五臟六腑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四肢更是陡然間變得軟綿綿,渾身上下提不起一點力氣,最後無力地癱倒在地,臉上已經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這一幕太過突然,所有人皆是一驚,尤其是皇帝,騰地站起來,快步走到顧行然面前,一邊將他扶起來一邊衝着人羣中喊道:“快!快傳御醫!”
此時此刻的皇帝看起來哪有之前的淡定,蒼老的臉上寫滿了擔心。
衆人亂作一團,誰都沒有注意到謝初影眼中露出的嘲諷以及不屑。
“爲什麼?”顧行之用傳音入密的方式看着謝初影問道。
謝初影迎上他的視線,狡黠一笑,眸中閃爍着精光,“爲了你。”
她早就看不慣皇帝如此偏心,明明都是他的兒子,卻只偏愛顧行然一個,如今看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還在想着如何維護他,所以她一時沒忍住,暗自做了點手腳。
顧行之望着謝初影的眼神炙熱而深情,這麼多年,他都是一個人過來的,不受寵又怎麼樣,他照樣可以拼盡一切建立屬於自己的天下,照樣可以睥睨天下!可自從遇到謝初影后,那顆沉寂多年的心也跟着跳躍,這麼多年他終於有了想要保護他人的想法。
兩人四目相對,絲毫不在乎此刻的他們是處於這樣的一個環境。
就在這個時候,御醫們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看到地上的顧行然,忙上前把脈,可半響過去,御醫額上滲出一層冷汗,這種脈搏他從沒有遇到過,脈象平穩而有力,怎麼看都是正常狀態。
幾名御醫輪流檢查一遍,都沒發現有什麼問題,一個個緊蹙雙眉,誰都不敢率先開口,皇帝怒氣衝衝地低喝道:“到底怎麼回事?”
話落,幾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爲首的張御醫眼神躲閃,一臉爲難地回答道:“回皇上的話,三王……三王他並沒有什麼大礙,脈象平穩且有力。”
“沒有大礙!你們是瞎嗎?信不信朕現在就定你們死罪!”皇帝大怒,氣得一腳踹在張御醫身上怒吼道。
身後的榮貴妃一邊抹淚,一邊上前勸道:“陛下彆着急,然兒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無礙的。”接着看向跪着的御醫,冷聲道:“還不趕快繼續檢查!”
御醫們立馬又圍在顧行然身邊,可半柱香過去,顧行然已經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好幾次都要暈過去,御醫們依舊查不到到底是何故。
就在所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謝初影站了出來,看着皇帝,道:“皇上,不如讓臣女看看。”
皇帝這才反應過來,一臉欣喜,望着她道:“快,朕差點忘記你也是有醫術的,如果你能將然兒治好,不管什麼要求,朕都會答應。”
謝初影盈盈一笑,走上前來,“皇上,這是臣女應該做的。”
說着就蹲下身子,隨意檢查後,藏在袖中的右手趁着衆人不備,從玄素戒中找到解藥,看着皇帝說:“皇上,三王爺體內中了慢性毒藥,之前沒有任何反應,但這種毒一旦發作就會出現這種情況,若是不及時處理的話,以後毒發的時間會越來越頻繁,毒性也會很快就蔓延全身,那將是迴天無力了。”
聞言,皇帝的身子不由得朝後退了一步,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倚重的兒子會遭遇毒手,一臉驚慌的問道:“既然你已經查出這種毒,那現在可有方法救治?”
謝初影一臉爲難,低下了頭,沉默許久才無奈地說:“這種毒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解毒,即便是拿到了解藥,中毒者也會因此失去全部內力,並且永遠不能習武,三王他……”
話未說完,皇帝心中已經瞭然,緊緊皺着眉頭,一時不知該作何決定,一旁的榮貴妃終於忍不住哭着站了出來,“陛下,您一定要找到那個害然兒的兇手!”
皇帝臉色陰沉,整個人顯得冰冷狠戾,“朕一定不會放過那人!”
這一席話,顧行然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他努力了這麼多年,在今晚全部功虧一簣,如今還要散去這一身功力,叫他如何能夠忍受,眼中恨意難掩,用盡全力掙扎着想要起來。
謝初影見顧行然臉上的騰騰殺意,心底閃過一絲冷笑,但她裝作一臉遺憾,幽幽一笑,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是不是想殺了我?呵呵……”
聞言,顧行然瘋狂地嘶吼,赤紅着雙眸,渾身散發着嗜血的殺氣。
可這一切對謝初影而言,根本不爲所懼,反而靠在他身側,將之前準備好的藥丸餵給了顧行然,儘管他拼命掙扎,藥丸還是順着喉嚨嚥了進去,緊接着就陷入了昏睡。
接着,謝初影才站起身,看着皇帝道:“皇上,三王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日後多多調養,說不準還是有機會習武呢。”
“好,朕有賞!”
“這是臣女分內的事,陛下不必賞賜,只是我二姐姐她……”謝初影將視線停留在一旁昏迷的謝凝玉身上,緩緩說道。
今夜發生了太多事,聽了謝初影的話,這才反應過來,朗聲吩咐道:“謝凝玉意圖謀害嫡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即日起送到青林寺削髮爲尼,日日誦經,爲南黎祈福!”
謝初影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從今往後,凡是欺她辱她之人,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