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本熱鬧非凡的送行宴,到了此刻,氣氛冷若冰霜,我自幼囂張自由慣了,旁人看我對小萱的實力護短模樣,心中怕是早已給小萱定罪,試想,一個婢女竟能左右了主人的心性,讓一位世家小姐甘願領罪出家,無論是哪樁,皆是大罪。
便是我再想保下小萱,她亦不可全身而退了。
“小萱,他們如此看你,你不出來辯駁幾句,也太委屈了。”我轉過身看向一直靜靜立着的小萱,顫着發抖,望着我的眸色滿是無助。
“是,王爺。”小萱擡腿,緊接着是一個踉蹌,是腿軟了,“婢女小萱,參見皇上,皇上萬安。”
“好了。”皇上忽然開口,面色十分不耐煩,“朕已知曉此事,文靜說的有理,疏之說得也有理,朕持中,因着一件小事鬧了這宴會,文靜實在是魯莽,既然你請願爲國祈福,朕便允了,至於那婢女,便讓林王帶回去好好管教,下次再犯,一併處罰便是。”
皇上的處罰一處,滿堂皆呼,這是偏袒得不能再偏袒的處罰了。
可憐了一嬌滴滴的小姐,從此便置身寺廟,無緣再見了。
“謝皇上,文靜願意,只是請皇上給文靜一日時間,與家人告別。”
這個文靜是再一次出乎了我的底線,尋常人聽了這話,會哭會鬧,甚至會情緒激動,一死明志,可她,卻是欣然接受了。
“真是奇怪。”我喃喃念道,她該求情纔對。
不過爲國祈福的話是她所說,她一開始便絕了自己的後路,只爲拉上小萱,算是做個墊背的。
這場宴會,算是真真被攪黃了,接下來的歌舞任是再精彩,我也是無心看了。
結束尾聲,皇叔身邊的太監大總管傳了句:“林王殿下,宴會結束後還請留步,皇上要見您。”
“……”該來的總會來。
待宴會散場,我起身,去了御書房。
路上,趙景仁卻是一路相隨,跟的我心思煩,他心中有疑,直接問我就好,跟在後面算是怎麼回事,“太子殿下。”
我忽然轉身,鼻樑直直撞到了趙景仁的胸上,嗬,疼!
兩人緊忙分開,我揉着鼻子,聲音也急速嚴厲了起來:“趙景仁,你跟着我幹嘛!”
“你沒事吧?”傳來的是趙景仁關心的磁性低聲。
“你說呢?”我看向趙景仁,眼中更多的是無奈,“好了,你別跟着我了,我沒事,你回去吧。”
“你可是怪我,在宴會上,沒有站在你這邊?”
“沒有。”
趙景仁拉過我的手,將我拉至一邊,隔去了周邊的太監婢女。
“既然父皇也知道了,我也就不藏着自己的心思,爲了護那婢女,你太過兒戲,其一,她只是個婢女,就算你認了她爲妹妹,也不能讓她左右你的心思,其二,她的出現十分蹊蹺,你幾次三番遇刺,她是少數知道你行蹤的人,越是親近的人,越要提防纔是。”
入了御書房,皇叔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看見我和景仁一同進了來,眼神卻是直直瞧着我,這是我第二次瞧見皇叔如此複雜的神色,第一次是在十年前,“參見皇叔。”
“參見父皇。”
“現在殿中無人,疏之你儘可說出心中所想,朕問你,你對那婢女到底是和作想!”
皇叔剛纔在宴中偏私偏得厲害,原來是將我和小萱的關係想歪了。
若是此刻我說出我只是當小萱爲妹妹,皇叔該不會直接將小萱關進天牢吧,若是我說對她有意,來日怎麼面對小萱……
“還不快說!”
“回皇叔,疏之爲家中長子,亦是唯一的兒子,從小體弱多病,沒有童時的趣味,那日見着小萱,便將她當成了疏之的親妹妹,待小萱的是真心的兄長之情,疏之有錯,錯在對她溺愛無常,讓她惹了這般禍端,但她既然是疏之的妹妹,犯了錯我這個兄長願意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