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林客生拿過被子喝着杯中的茶，余光中的趙景仁正襟危坐，不時地看向屋外。
“疏之！”趙景仁眸色一亮，嘴角的笑意隨即卻顯得有些僵滯。
雲辰非要跟着我來，見着了趙景仁後卻又躲在了我身後。
“景仁。”我含笑拉過了身後的雲辰，“這是我弟弟，雲辰。”
趙景仁眸光流轉，停在了我的臉上，“四年了，你終於回來了。”
林客生見狀，放下了手中溫涼的茶水杯，起身走到了雲辰身旁，眸色不變道：“雲辰我先帶走，你們慢慢聊。”
雲辰聞言，一把爬上了林客生的懷中，乖巧得被抱走了。看來我不在的一年兩人的關係倒是親密不少。
趙景仁見着我的神色越發冷靜了下來，看了我半晌，終是問出：“你來東秦，是爲了讓東秦出兵援助西樑？”
“景仁，西樑若亡國，與東秦而言便脣寒齒亡，北涼很快便會對同對付西樑一般，向我們東秦開戰。”
趙景仁聽着話，心口忽然一陣沉悶，“看來坊間的傳傳聞都是真的。”趙景仁想起了四年前在宮內，夏興提出求親之事，沒想到四年後，竟然成真了。這一刻，趙景仁雖已身爲兩個孩子的父親，卻還是有些孩子氣的不甘心。
“三年前受傷失憶，在我決定嫁給夏興的時候，我是個沒有過去的人。或許，這就是我和他之間的牽絆吧。”
趙景仁微微蹙眉，清亮的眸色中染上了一層灰色，“若是東秦不出兵，你當如何？”
我看向趙景仁的眸色透出一陣執拗，堅定道：“我會到他身邊，退敵也好，共死也罷。”
“你還是沒變，一根筋的性子。”趙景仁嘴角的笑意若有若無，似是帶着些自諷，“出兵可以，但有條件。西樑的下一任王位，必須由你的孩子繼承，而國後之位，需出自東秦皇室。”
景仁的條件，一半是爲了我，一半是爲了堵住東秦百官的嘴。
一條盟約，救整個西樑……
“……好。”
兩月後，西樑邊錘城牆之上。
浩浩湯湯的隊伍遠去，全軍將士不住地歡呼着。這場仗，終是結束了。
夏白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收拾收拾，回家了！”估摸着再過三月他孩子也該落地了。
尹自清看向身側一直不言語的斛律奕，他曾在蘭墨一戰中見過，是個不可多得的將領，兩個月以來，更是證實了他原先的看法。
“斛律將軍，此番能退兵，將軍功不可沒。”
斛律奕聞言，微微側頭，卻是越過了尹自清與夏白，直直看向了夏興，眸色深沉，道：“功不可沒的另有其人，若沒有她，東秦便不會出兵。”
夏白微愣，之前從未聽聞此事，便脫口問道：“那人是誰？”
“攸寧郡主。”
三人聞言皆是一愣，夏白心口直呼呼，果然是三嫂，危難之時救全軍與水火之中。
尹自清不似夏白這般沒心眼，心底隱約有了些不安。
倒是一旁的夏興，最爲鎮定，看着城牆下漫天的黃沙，掩藏起了眸中的複雜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