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被一個北涼的世家小姐所救。我只在昏迷前見過她一面,現在想來已經完全不記得她的模樣了。我記得後來她將我安頓在一個郊外的小院中,請了大夫爲我診病,三年間,在一直照顧我的人口中,我慢慢得知自己叫林疏之,是東秦的郡主,還有一些其他的事。在近一年裡,我夢見了些散碎的記憶,可惜太少了,拼湊不起來。”
“所以三年間,你一直待在北涼?”北涼,又是北涼的珍家?
“恩。”
“救你的小姐,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姓珍。”
“!!!”真得是珍容!
強壓下心間的震怒,我接着問道:“我還有最後一個想不通的地方,你爲什麼和我這般相似?”
當時的她渾身都是傷,尤其是臉,等到一年後摘下白紗時,她便是這幅模樣了……
看到面前女子轉而搖着頭,對我,她並沒有完全的信任,在這個世上,有所隱瞞纔是生存的王道,“你爲什麼忽然又相信我了,想要找回以前的記憶?”
“因爲那段記憶,太陌生了。”
“……那暫時,你先給自己取個名字吧。”叫別人自己的名字,還真是叫不出口。
“……”
“山有嘉卉,侯慄侯梅,嘉卉這個名字怎麼樣?”
“好。”
夜,寒風刺骨,涼意如水。
寒月看着院中站着的人,心底猶疑着上前,“夜裡風大……嘉卉姑娘,還是早些回房吧。”
她要分清兩個人,主要是看面紗。不過白日裡偶然間風吹起她瞧見過林姑娘面紗下的臉,奇怪的是疤痕已經消失無蹤,大抵是殿下之前送的藥起了作用,重要的是,兩張臉竟然有九分的相似。
“恩。”雖是應着,待寒月走後,嘉卉還是留了下來,吹着夜裡的寒風。
連日來她已經承受不住,三年來,她經歷的一切都是個陷阱,她不是林疏之,那她究竟是誰?她的親人又在何處,她的歸期又是何時?想着虛幻的一切,嘉卉忽然想起了白日裡對上的那雙清澈透淨的眼眸。在她看來,她們兩個最不像的地方便是這雙眼睛了,她的眼中常是空洞,不知何去何從的寂寥,而林清若與她完全不同,她有歸宿,有想做的事,在她的眼中,充滿了靈魂。
不知是不是兩人長得太相似的緣故,每當看見林清若,嘉卉便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很舒服,是久違了的安心。白日裡來找她,嘉卉亦是完全靠着心,在這個世上,或許只有林清若可以幫到她。
“或許……”嘉卉輕輕開口,揣摩道:“她便是真正的林疏之。”這個名字,嘉卉聽了三年,現在按在了別人身上,聽起來卻是舒服得多。
次日,天矇矇亮。
寒月推門而進時,我已然穿好了衣衫,溫水淨臉過後,只聽得寒月輕聲問道:“林姑娘,寒月有一事不明白。”
我輕笑,說道:“想問什麼便問吧。”
“林姑娘爲什麼讓嘉卉姑娘住了進來,還讓裴齊去調查三年前所有的失蹤人口?”
“我答應了她,幫她找到她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