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瞎眼了,明明是他先潑了老子一身酒水!”虯髯大漢立刻反駁,據理力爭的樣子讓蘇唯看得十分好笑,人家擺明了是找你麻煩,連這都看不出來!
果然,那個虯髯大漢也不是特別的愚笨,見周圍看熱鬧的人們都帶着笑意,頓時大怒,“好啊!你們竟敢戲耍老子,老子今兒個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言罷,拎起一雙宣花板斧便衝了上去。
中年男子早就帶着妻兒躲到了後堂,弱弱地掀開了一角門簾,心痛地看着被打得一片狼藉的前廳。
蘇唯本就坐在角落,此時倒不怕被殃及池魚,跟着衛無鳴很是拉風地笑看前方打鬥,那大漢武功沒什麼路數,卻仗着一身蠻力和四人纏鬥了起來。
只見那四人如同耍猴般你攻一次,我砍一刀的將只靠蠻力的大漢打得手忙腳亂,蘇唯見了有些於心不忍,暗暗地咬緊了下脣,輕聲問道:“真的不救嗎?”
“你救得了嗎?”衛無鳴突然警惕地掃了一眼四周,將蘇唯的注意力從大漢身上拉了回來。
蘇唯裝成垂頭喝茶,魂力卻已密佈四周,果然看出了端倪。
客棧外圍不知何時圍了六個黑衣人,其中兩個正向着赤血和黑馬靠近,而客棧內部也有兩人鬼鬼祟祟,時不時地撇過來幾眼。
再次攥緊了拳頭,蘇唯將手伸到了桌下,在衛無鳴腿上悄悄寫了個八字,只見衛無鳴詫異地撇了她一眼,卻明顯地表示對她的暗示深信不疑。
八個殺手,就算她這次拼盡全力對敵只怕也難佔上風。
除非是使出魂力,可衛無鳴就在身旁,她又不敢使得太過明顯,而且哆哆這次是肯定不能出力了,不由得讓她有些頭疼。
赤血在院子裡感到了有人不懷好意地靠近,緊張地踢踏着蹄子不知該如何向蘇唯報信。
蘇唯試着用靈魂波動的方式將自己的話傳了過去,“赤血,你能聽到我說話就動動耳朵。”令蘇唯高興的是,赤血果然靈性十足,耳朵頻頻地抖動了起來。
“太好了,赤血,等這兩人靠近的時候,你就帶着院子裡的這七八匹馬一起暴動,看我出來了就往客棧這邊兒衝,接應我們出去,知道嗎?”
踢踏了兩下蹄子,赤血搖晃着耳朵表示明白,蘇唯淡淡地笑了笑示意衛無鳴稍後與她配合。
衛無鳴也算是身經百戰之人,雖然情況危機卻也並不緊張,眉頭上揚示意蘇唯他明白了,繼而好似並未察覺不妥般依舊自斟自飲着。
蘇唯的魂力密切注意着屋外動靜,而室內幾人的大戰她也看得很是專注。
終於時機正好,那大漢本就不是四人對手,現在四人玩夠了,手段便狠辣起來,那虯髯大漢毫無低檔之力地便被四人幾刀砍倒,渾身血流如注。
四人正準備痛下殺手之時,只聽客棧外面馬蹄嘶鳴之聲陣陣,惹得屋裡連看熱鬧的人都沸騰了起來,慌忙從窗口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所有人都慌亂了起來,因爲他們的馬匹正在馬棚裡暴動,嘶吼連連地扯着繮繩。
蘇唯所料不錯,這批殺手也是打算在屋裡鬧劇進行到高潮的時候,對蘇唯發動突然襲擊,打她個措手不
及,繼而一舉斬她於此。
不過他們的算計還是失策了,只見馬棚裡忽地一道白影閃過,所有牽住馬匹的繮繩接連斷裂,紛紛暴躁地揚着蹄子,其中一匹赤色駿馬更是出色,竟將身旁一個黑衣人踢到在地。
蘇唯見狀立刻喊道:“有偷馬賊!還我馬來!”
“偷馬賊?哪兒呢?”屋子裡都是些江湖人士,多多少少都是愛馬重馬之人,又好面子,豈會容人光明正大地偷他們的馬!
“院子裡的黑衣人!快看,踢倒那個黑衣人的赤色馬是我的!”蘇唯指着被赤血踢到在地的黑衣人高喊,繼而衛無鳴十分配合地拔出長劍猛地撲了出去,迅速揪出了潛藏在暗處的另外幾個殺手。
客棧裡的衆人見狀頓時大怒,果然是偷馬賊,還是有組織的盜馬團伙!
“兄弟們抄傢伙!不能讓那小子搶了風頭!”一羣烏合之衆,卻勝在人多勢衆,迅速幫助衛無鳴架開了院子裡的六個殺手。
屋內藏着的兩人見勢不妙,立刻從懷中甩出一把暗器丟向蘇唯,想阻止她出去與衛無鳴回合。
蘇唯的身手雖然比不得苦練多年的衛無鳴,但藉着速度反應與敏銳的感官在躲避暗器的方面還是十分拿手的,側身閃過一排飛釘,蘇唯迅速翻倒了面前一張桌子,並將桌子踹向兩名殺手。
抽出袖中匕首,蘇唯以魂力作盾,移術加持在身迅速接近了那名不小心被桌子砸到了的殺手,沒有絲毫的猶豫便一刀刺向了他的喉嚨。
那殺手見狀棄車保將地用手臂格擋,被蘇唯一匕首刺得鮮血淋漓,另一人迅速來救,蘇唯只得放棄斬殺一人的機會翻身越向本就打得凌亂不堪的前臺。
支起一張桌子再次擋住一排暗器,蘇唯這才注意到剛纔還囂張的不可一世的虯髯大漢現在正奄奄一息地躲在前臺處警惕地盯着她。
咬了咬牙,蘇唯實在是狠不下心來見死不救!
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雖然不是個爛好人,但這虯髯大漢只是喜歡託大而已,罪不至死啊!
趁着兩殺手警惕地盯着她防止她逃竄的時候,蘇唯迅速從懷裡掏出小藥瓶取出一粒公子渡封給她的神藥遞給了虯髯大漢道:“便宜你了,這可是公子渡封的神藥!”
大漢滿臉鮮血看不出表情,卻死馬當活馬醫地爬了過來接過藥丸一口吞下。
“以後做人低調些,別早死了,我叫蘇唯,還等着你報恩呢!”魂力掃射了一下院子裡的戰局,蘇唯也懶得同虯髯大漢多說,只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悔意與感激。
外面盯着她的兩個殺手與蘇唯同時動作,不同的是蘇唯是將桌子投擲向兩人後飛竄向門戶,而兩個殺手則是聯手組成了一個兩儀陣法迅速破開了桌子。
見蘇唯逃走,兩個殺手自然對虯髯大漢沒什麼興趣,立刻跟着蘇唯竄出門去。
赤血在院子裡和籃子裡的哆哆同時以神獸血脈威壓,十幾匹馬都嘶鳴連連,焦躁不安地踢踏着蹄子在馬棚處亂轉,此時赤血一見蘇唯從客棧裡出來,頓時一聲嘶鳴帶頭衝了過去。
有赤血當頭馬,十幾匹馬紛紛嘶鳴着衝了過去,只見蘇唯一聲怒
喝:“走!”便翻身上馬,而另一邊衛無鳴也不若,迅速砍傷眼前的對手翻身上了自己的黑色寶駒,隨着赤血狂奔而去。
院子裡還和衆江湖人廝殺的六個殺手與剛追出來的兩人見狀更是不耐,三下兩下便解決掉了沒有衛無鳴這種高手的烏合之衆,紛紛翻身上馬打算去追。
可惜他們低估了這些馬匹對神獸的畏懼之情,在神獸明顯表示出厭惡跟隨的狀態時,有幾匹普通的馬敢衝上去追隨啊!
即便是八人裡馭馬之術最好的老大都沒辦法短時間內馴服坐下烈馬,更何況其他人了。
一衆江湖人等見狀,更加深信他們是偷馬賊了,即便是躺在了地上的也紛紛開口叫罵,惹得本就大怒的殺手頭領惱羞成怒,連殺了幾個叫囂得猖狂的手下敗將才下令回返。
八個殺手傷的傷殘的殘,只留下兩人完好退去,實在讓他們感到丟臉。
而另一邊因爲經此一戰而感到心悸的江湖人看向被馬匹衝得不能再看的客棧紛紛四散離去,空留客棧一家五口在哪裡哭得天昏地暗。
第二日清晨,面相老實的中年人見自己前臺處還有一個活着的虯髯大漢,也嚇了一跳,他一直以爲這大漢中了那麼多刀撐不到今天早上呢!
那虯髯大漢身上的傷痕奇蹟般地癒合得很快,此時已經能站立起來了,他還幫着客棧老闆一家收拾了一下現場,並在蘇唯和衛無鳴坐的那個角落找到了一張壓在凳子底下的百兩銀票!
虯髯大漢將銀票交給客棧老闆時,熱淚盈眶地說道:“恩公真是個大善人啊!我一定要重新做人,早日找到恩公,再爲他做牛做馬!”
蘇唯同衛無鳴兩人連夜趕路,避開了寬闊的大路,沿着稍遠些的偏僻小道疾馳,直至天色濛濛才休息了一會兒。
“他們應該沒追上來吧?”這一夜狂奔可是讓蘇唯跑得幸苦,現下躲在林子裡休息不由得心中忿忿,氣惱地揪着僅餘的一包糕點道:“都怪他們,害的我都沒早飯吃了!”
衛無鳴對蘇唯的避重就輕早已習慣,只是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淡淡道:“休息一下,我去打獵。”
打獵?衛無鳴還是停貼心的,知道她肚子餓了便要去打獵,不過這倒是提醒了蘇唯,她還有這麼個絕活呢!
“我也要去!”趕忙舉手表示自己也能幫忙的蘇唯,在被衛無鳴略帶輕視的眼神掃射了一遍後迅速暴躁,繃着俏臉道:“我真的會!我在源村的時候是跟強子打過獵的!”
“源村?你還打獵?”衛無鳴有些詫異地看向了蘇唯,雖然之前他教蘇唯功夫的時候已經發現了她的身手好,但卻從沒想過蘇唯居然打過獵!
源村人不是對她很恭敬嗎?怎麼還需要她自己去打獵呢?
“那當然了!我可是和強子配合得很好的!”蘇唯驕傲地揚起頭顱,眼前浮現了強子那憨憨地笑容,也不知道強子現在人在哪裡……
見蘇唯如此得意絲毫不覺得她打過獵有什麼不妥,衛無鳴也不去點破,只說了句等着,便闊步離去。
“哼!”蘇唯忿忿地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拽什麼拽,不讓我跟着你,我不會自己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