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深思此項的蘇唯大度地揮了揮手,“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不過被顏家那個二叔對他們兄妹虎視眈眈,我怕今天鬧成這樣,那個厲管家還會再去找他們的麻煩。”
“這樣,你沒事兒就多去他們家走走,遇見危險就出示這塊令牌,或是拿着令牌去找郡主。”蘇唯將懷裡叮叮留給她的御王令取了出來,遞給臨大娘道:“郡主身邊有俞寡婦,還有御王府的顯赫身份,應該能鎮得住場面,不過不要告訴顏家兄妹是我在幫忙,知道嗎?”
心情沉重地接過令牌,臨大娘由衷地覺得聖女善良又偉大,而蘇唯對臨大娘崇敬的目光感到有些羞愧,連忙催促道:“沒什麼事兒的話你就出去吧,對了,幫我找柳毅朗過來一趟,就說我有事情要找他。”
“是,姑娘。”臨大娘無比崇敬地退了下去,蘇唯則戳了戳躺在她剛鋪好的籃子裡裝睡的哆哆問道:“喂,美韻天成的廚房是不是你在搞鬼?”
哆哆連眼皮也沒掀地打了個哈欠,不理蘇唯的質問。
看着那一動不動的哆哆一眼,蘇唯覺得它是吃太多被撐的動彈不得的可能性極大,不由得小聲鄙視道:“靠!你要偷吃也得偷別人家的啊!偷自己家的東西算什麼本事呀!”
“本座沒有偷,本座是……”哆哆甩了甩毛絨絨的尾巴,尾巴尖兒剛好蹭到了蘇唯的下巴,弄得她癢癢的。
“是什麼你說呀?美韻天成的保安措施可是我親自安排的,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是光明正大地走進去的,我纔不信呢!”
笑話!多少人覬覦天凝晶的暴利呢,晚上的美韻天成廚房裡都是設下了“重重關卡”的!要說哆哆還能一路走進去,打死蘇唯她也不信!
“本座、本座是走進去的!”哆哆自知理虧爭辯無果,只好忿忿叫嚷,惹得蘇唯連連擺手,“我不跟你說了嘛!不要這麼大聲說話!”
“本座乃天地……”哆哆剛要跟蘇唯重複它的身份,就被蘇唯用幾件衣服捂在了籃子裡。
看着哆哆不斷的掙扎,後腿亂蹬,蘇唯也奮力對抗,嘴裡還叫道:“還本座本座的呢!你不怕被人捉去月女祭司哪兒給解剖了,你就繼續囂張吧!”
哆哆自然知道蘇唯在與它玩鬧,但爲了神獸的尊嚴,不由得憤怒地張口便咬,鋒利的爪子也半露不露地嚇唬着蘇唯。
“反正我不管!你在有人的時候要麼別說話,要麼就學貓叫,懂麼?”蘇唯停手休戰,還是不放心地再次囑咐。
“哼!”冷哼一聲,哆哆扭過頭去表示自己的憤怒。
蘇唯將鬧得凌亂的東西整理了一番,只得道:“你若是表現的好,改日我就尋個藉口,讓你光明正大地說話,好不好?”
不理會?
那好吧,只有出殺手鐗了!
“如果你表現的好,我就把美韻天成廚房裡的好吃的每樣給你送上一份,如何?”蘇唯拋出了最大的誘惑——美食!
果然哆哆把持不住地轉了貓頭,煞有介事地伸出小貓爪子在蘇唯面前晃了晃,繼而十分正經地亮出了五個鋒利的爪尖兒,沉穩清朗的聲音響起:“本座要五份!”
“靠!你也太貪了吧!
你這貪心程度都快比上奧特蛋了!”蘇唯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將心裡的想法護好,咬着牙點了點頭。
哈哈,哆哆還真是沒有社會經驗啊,美韻天成的一份兒食物能有多少啊!要是奧特蛋那個老油條絕對以桶啊,盆啊之類的做單位!
還不瞭解蘇唯心中所想的哆哆高興地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表現成一隻優雅的大喵!
突然,辦公室的窗戶又發出了砰地一聲,標誌着蘇唯這兒又來了不速之客,警惕地將籃子裡的哆哆蓋好,蘇唯放眼望去,原來是狀元郎來了!
這個狀元郎,好端端地不走正門,非要爬窗子幹嘛!
“我不是派人去請你了嗎?爲什麼不走正門?”蘇唯對這個膽敢走“六爺專用通道”的傢伙表示極大的不滿,聲音清冷淡漠,讓柳毅朗不由得寒毛直立!
“小、小生出來時未見到有人來報啊。”柳毅朗無辜地眨了眨眼,一襲青衫從窗牖間竄了進來,又道:“之前聽說娘、呃,姑娘要離去,這才趕來看看,想爲姑娘送別。”
這個傢伙,還敢叫她娘子?更重要的是他只憋回去後一個字算是怎麼回事兒啊!
“所以你是來送別的?那我是不是該好好地伺候一下你呢?”蘇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角擠出,笑得很是“溫婉。”
“不敢不敢!小生伺候姑娘纔是。”柳毅朗賠笑着上前幾步,將臨大娘剛換好的熱茶倒滿一盞奉上,笑得好不諂媚,“姑娘請用茶。”
蘇唯看得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迅速從包裹裡抽出一本破書甩到柳毅朗的俊臉上,“喏,你的賬簿,滾到一旁坐着去,別嚇到了我的貓!”
有些驚訝地接過賬簿,柳毅朗神色突變正式,仔細翻看下不由得苦笑道:“這哪裡是賬簿啊,姑娘,這明明是一個神話傳說手抄集嘛。”
“神話傳說?還是手抄集?”蘇唯聽得一愣,她拿錯也就拿錯了吧,居然還拿了本故事書?
不過問題是,六爺藏一本故事書在藏書閣裡幹什麼?
“什麼手抄集?誰抄的,你能看出來嗎?”蘇唯匆匆問道,柳毅朗也發現了各種問題,只可惜一時半晌也分不清是誰的手抄集,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哎呀,哎呀!那你也拿去吧,就當做個紀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認字少!”蘇唯臉不紅氣不喘地扯了個半真半假的謊就想把當日的事了結了。
柳毅朗挑起眉梢自然明白蘇唯話中意思,笑着將書收入懷中抱拳一禮道:“那就多謝姑娘相助了。”
嘎?這麼好說話?蘇唯還以爲要多費一番脣舌才能將自己同柳毅朗的關係撇清呢!
“柳某連日來多有得罪,害得姑娘傷神實在抱歉。”抱拳一禮,柳毅朗笑容得體卻無行中生分了許多,讓蘇唯看得有些難受,這、這是真的了結了嗎?
“聽聞姑娘與六爺關係匪淺,柳某豈敢再叫姑娘爲難,只求姑娘以大局爲重,勿要阻我大計纔是!”深鞠一躬,柳毅朗的客氣、傲氣一覽無餘!
蘇唯也明白柳毅朗不想讓她爲難的心思,感激地笑了笑,也好,她不早就想這樣了嗎?也免得她夾在中間難做人,“嗯,你放心
吧。我……”
做了個停的手勢,柳毅朗示意蘇唯不要點破這層窗紗,讓他們還能留在泛泛之交的地步。
“姑娘情根深種,卻所託非人,只怕難以善了,還望日後能看得開些。”柳毅朗走到窗口,頭也不回地輕聲提醒。
蘇唯上前幾步,知道柳毅朗並非無的放矢,也不是挑撥離間,只是真心在爲她擔憂,心頭涌上幾分感動,雖不出聲卻不由自主地送到了窗口處。
“對了,姑娘想保護的那雙兄妹現在住在舍下,請姑娘放心,小生一定好好待他們!”柳毅朗的聲調突然轉喜,朗聲笑着竄出了窗外。
蘇唯聞言恍然大悟恨恨地跺了跺腳,這個傢伙夜探美韻天成,果然沒安好心!
蘇唯咬牙切齒地目送柳毅朗離去,恨不得拿起鞭子抽他一頓,這傢伙,居然跟她玩欲迎還拒這一套!
他名義上藉着先生的名分收留兩兄妹,事實上卻是想借着兩兄妹的事兒調查六爺!
更重要的是,他收留就收留了唄,想調查也沒人攔着他,可他幹嘛還要告訴蘇唯啊!這擺明了是想讓蘇唯因爲對顏理兄妹的擔心,而繼續牽扯進這件事嘛!
那之前幹嘛還說那樣傷感的話,惹得她心中好不舒服?
蘇唯惡狠狠地捏了捏手指,打定主意要對這個敢調戲她的傢伙再不手軟!
“唔?氣質清朗,一身浩然之氣,出將則爲帥才,入相即爲大智。”哆哆故作深沉地挑起眼皮望着柳毅朗離去的窗口評價道。
翻了個白眼,蘇唯忿忿地從窗口走回,順手拿了盞茶潤喉,鄙視道:“什麼浩然之氣,他就是一有文化的痞子!柳痞子!”
夜色漸濃,蘇唯端坐窗前修煉物術,一呼一吸間月華流轉別有一番神韻。
哆哆雖然同奧特蛋一樣好吃,卻沒它那般懶作,此時也神情驕傲地坐在一旁吞吐靈氣,與蘇唯相應形成兩團柔美的光團。
兩個光團漸漸呼應,很有張力地一起一伏,蘇唯和哆哆竟同時感到了一種熟悉的呼喚!那呼喚如霧似風,輕柔繾綣地繚繞在身旁,聽不清辨不明,卻讓人無法忽視。
蘇唯闔眸凝神,終於感受到那呼喚的來源,它居然是從同心結裡傳來的,確切的說,是那顆人魚之淚!
哆哆也發現了問題,疑惑地目光投向蘇唯胸口忽明忽暗地明珠,剛想撤回魂力結束脩煉,便被蘇唯用眼神制止住。眨了眨漆黑璀璨的明眸,哆哆毫不猶豫地聽從了蘇唯的暗示。
蘇唯藏術已經小有所成,但距離解開同心結的空間還有着相當長的距離,因此她想借助今天的異象試試看能否提前破解同心結的秘密。
體內物術沿着奇妙的路線運轉,月色光華流轉不鐸,蘇唯運轉藏匿二術心法調動魂力衝向人魚之淚。
突然同心結包裹着明珠的紅繩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紅光,將蘇唯的魂力猛地彈了回去,裡面的人魚之淚隨之暴動,劇烈地顫抖着彷彿隨時都要脫困而出一般!
而那同心結忽地從蘇唯脖頸上飄到半空中,好似一張大網般死死囚禁着那顆人魚之淚,即隔絕了蘇唯與人魚之淚的魂力聯繫,又阻止着人魚之淚的掙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