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琺樓。
侍衛從院子圍到樓閣之上,兩名帶劍侍衛守在房門外,氣氛顯得很是壓抑。
秦氏與她的大丫鬟綠鵝,還有王嬤嬤站在方天樓的房門外。
此時,秦氏的臉色不大好看,一來是受到方絕代的恐嚇身怕自己的身體會慢慢爛掉而死,二來那方絕代竟然將她這個當家主母趕出房外,讓她不得踏入房門半步。
若不是爲了她另外一半解藥,她至於少這股窩囊氣嗎。
“夫人,五小姐做的實在太過分了,你縱使不是五小姐的親孃,可再差也還是她的大娘,到頭來,她竟然這般回報夫人你。”王嬤嬤語氣充滿着憤怒之意。
秦氏咬着牙,六月的酷暑,陽光照在她身後,使得她感到背部火辣辣的炙熱。
她用力的攥緊手絹道:“不急,等我拿到了解藥,有她好看的時候,給我盯緊了。”
房內,方絕代填飽了肚子,尋問柳翠這些日子的情況,便來到了方天樓身邊。
方天樓看起來很憔悴,兩鬢白髮、臉色發青,脣瓣呈紫黑色。
若不是看到方天樓胸口起伏着,誰都會以爲這是死人。
方絕代見此,先坐了下來,然後握住了方天樓的手,掐了一下他的指甲,指甲片立刻泛起純黑色。
“小姐,你在幹什麼?”柳翠不明白方絕代的舉動,看她一來看方天樓身邊,就摸摸掐掐,好似一個郎中就診,便忍不住的笑了一聲:“小姐呀,你學的倒是有模有樣,不過可惜,宮中御醫說老爺得了邪病,恐怕……恐怕……命不久矣。”
皇上曾派下御醫,到神將府就診方天樓的病情。
御醫來過幾次,都搖頭說束手無策。
可在方絕代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大病,還聲稱邪病,她看是有人別有用心。
“御醫?”方絕代回頭,問:“宮中御醫,誰派來的?”
“是儀貴妃。”
“儀貴妃!”方絕代眼眸一冷,她記得儀貴妃是秦氏的親姐姐,她未婚夫的親孃,看來此事怕是與儀貴妃有關係:“翠兒,去拿紙和筆,一會到藥房抓幾副藥,還有,順便幫我買一把銀針回來,細細長長的那種。”
方絕代筆劃着那銀針的模樣,她需要利用銀針來通穴。
有人在方天樓的身上下了慢性毒藥,並且被內力深厚的人封了穴,穴封住,毒性停滯在胸腔,也正因爲有人故意將毒性封住,才讓方天樓性命暫無危險。
可若那人將四大穴脈打通,那毒性便會立刻蔓延到他心臟,到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沒辦救回來。
柳翠疑惑不解:“小姐,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麼?”
方絕代回頭,語氣平靜的說:“既然那些御醫沒法救醒我爹爹,那就我救。”
“你你……你……小姐你……”柳翠不敢置信的望着方絕代,她自幼跟隨方絕代,哪裡見過方絕代學過醫,如今聽方絕代說自己來醫救方天樓,柳翠被嚇的不輕。
方絕代看她似見鬼一樣的表情,這纔想起方絕代之前不學無術,哪裡會懂醫,現在突然說這些話,換成她,她也會覺得莫名奇妙。
她雙眸轉了轉,眼底劃過了狡黠的光,隨便扯了一下藉口說:“你小姐我離開這半個月,遇見了一位學醫老者,我便將我爹的情況告訴他,那藥方子是他開給我的,我不小心弄丟了,但是上面的藥方我可都記得,翠兒,既然我爹爹都成這樣了,不如活馬當死馬醫,沒準還會有一線生機呢。”
說到最後,方絕代帶着一絲的哭腔,聽得柳翠也傷心的哭了起來
她失蹤半個月,府中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去了何處,柳翠雖然猜測是秦夫人跟方絕婉將方絕代弄走,可卻無憑無據,如今聽到方絕代的話,柳翠自然信她。
沒準小姐真的遇到了好人,正好那人懂醫,又會醫治老爺的病。
“那……那小姐臉上的傷……”
“翠兒放心,那位老人家已經收本小姐爲徒,這臉上跟身上的傷,我師父說了會替我醫治好,現在要緊的是先把我爹救醒,不然,我小姐我可以受苦了。”
看到柳翠這般扭扭捏捏,方絕代只好將謊言繼續扯下去,這樣一來也好,待方天樓醒來,問起她如何將他治好的,方絕代也好有個交代。
不然,這突然跑回來的方絕代莫名奇妙的多了一技之長,難免會讓人心生疑惑。
她推了推柳翠,示意她去拿紙筆。
柳翠聽到,雖然還想問,可是卻被方絕代狠狠的瞪了一眼:“難道本小姐還需要欺騙你一個小丫鬟嗎?”
“是,是,奴婢這就去給小姐拿紙和筆。”
……
方絕代將需要用到的東西都寫在紙上,遞給柳翠,便讓她早去早回。
柳翠離開房間後,秦氏便急匆匆的走入房間,她在外頭站了許久,兩鬢被汗水溼透,臉頰通紅。
方絕代見此,抿嘴偷笑,秦氏還真是耐得住性子。
“方絕代,解藥呢?”秦氏進來,就怒火沖天的說。
“解藥?沒有!”方絕代從桌面上拿起了一個茶杯,倒了杯水,把在手中玩着。
解藥,她真沒有。
況且,她又沒病,吃什麼藥!
“砰——”秦氏走前,雙手重重一拍,兩掌撐在桌面,雙眼如毒蛇般的瞪着方絕代:“你竟敢騙我,你信不信我可以放你入方家,也照樣可以把你打出去,讓你無家可歸。”
“我沒有騙你,那一半解藥你已經吃下去的,剩下的你該去找郎中,相信任何一個郎中都能將你身上的毒給解開。”方絕代眯了眯雙眼,眼底劃過了不易察覺的狡黠。
她倒想用一顆毒藥將她給毒死,可那樣的話,她就把儀貴妃得罪了。
她初來乍道,還是先收斂點好,眼前這個秦氏,她只是給她一點小顏色看看。
只要將方天樓救醒,秦氏就不敢明目張膽的蹦躂。
“你說什麼?”秦氏聽到她的話,原本就臉頰通紅的她,直接紅到耳根後,指着方絕代,抖着手指怒怒的質問:“那你剛纔怎麼不早說。”
害她在外頭站了那麼久,曬那麼久的太陽,她倒好,一句話就把她給打發了
“我告訴你了,你還會老老實實的嗎,你還不得把我立刻攆出去。”方絕代站起身,眉頭輕輕一挑,然後擡起子手,指着秦氏的肚子,意味深長的又道:“哦,你確定不去找郎中嗎,雖然你服用了一半的解藥,可我不敢保證,那一半的解藥能夠幫你壓制多久毒性。”
秦氏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然後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因爲心理作怪,導致秦氏覺得肚子悶悶的,好像真的中了毒。
王嬤嬤跟綠鵝趕緊走前扶住了秦氏,秦氏唉喲了一聲:“快,快扶我去找郎中。”
“方絕代,我回來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