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點不如方楚楚了,爲什麼蕭瀛就是看不上她。
成親了這麼久,她和蕭瀛到現在還是分房睡。
每次只要她想去討好蕭瀛,蕭瀛便會推辭他累了或者是困了,總之是拒絕她的碰觸。
可沒想到這樣的一個“清淨如水”的好男人,在見到方楚楚後竟然會臉紅。方楚楚她真的是狐狸精轉世,勾引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這種下賤的女人,難怪會在大婚之日被人擄去,她活該,活該被萬千男人棄。
心裡越想,她對方楚楚的恨意便越是加深,最後到了極限,她便再也不顧什麼臉面了。索性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狠狠的剜了方楚楚一眼,咬咬牙恨恨的向夜辰朔怒氣衝衝道,“靖王爺,民婦實在是受不了,有件事情要如實告知與您。”
夜辰朔神色一稟,看向方雪鳶。
柳芊芊在桌子底下悄悄的扯了扯方雪鳶的袖子,想要提醒她時機還沒有成熟,再忍忍,等林妙雲和李豔那夥人離開了。到時候再說也不遲啊。
可方雪鳶那裡忍受的了啊。從小她就比方楚楚聰明比方楚楚漂亮比方楚楚討大人喜歡,方楚楚只能窩在後院裡做那些永遠都做不完的事情,而她不同。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從骨子裡她就覺得自己比方楚楚高貴,現在蕭瀛竟然當着她的面和方楚楚笑談,這不就間接的證明方楚楚比她強嗎?
她怎麼可能承認方楚楚這個蕩婦比她強呢?她賭氣的甩開柳芊芊的纖手,銳利的指甲狠狠的嵌入自己手心的肉裡,嘴角微微下垂,眼眸裡迸出來的火花恨不得下一秒便將方楚楚拆骨斷筋,“靖王爺,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是民婦實在是憋不住了。民婦要告發一件事情。花朝節那夜,民婦陪着夫君出去,竟然在街上見到了民婦的姐姐,那時候她身邊還站着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就是……”她伸手一比,手指的方向直接朝着祁鄖坐的方向而去。
好一處反轉劇啊。
林妙雲李豔她們互相交換了眼神,便繼續悠閒的看着接下來的好戲。
而夜辰朔的目光已經在方雪鳶講完話後變的冰冷刺骨極了。他記得花朝節那夜,他不知道是怎麼的,竟然心血來潮的從別院趕回來,想要見方楚楚一面。結果,他在她的屋子裡等了她一個多時辰,到最後她才姍姍回來。
他那時候就質問過方楚楚,可是她一口咬定她在王府後院迷失了方向。
呵呵……虧他當時還相信了她的謊話。
原來她是和祁鄖一起出去了。
沒有想到啊,祁鄖這個好兄弟竟然會揹着他勾搭方楚楚,倆人竟然還一起跑出去遊玩了。
難怪啊,祁鄖每次都那樣的幫方楚楚。
那個臭婊子,她到底是有什麼本事,把祁鄖迷得暈頭轉向的。
方楚楚沒有想到方雪鳶會這樣直白的把話說出來,不過她方楚楚到現在也沒有什麼可怕了。反正她現在的結局最差的就是死了,能多活一天就是賺了,要是讓她報了仇,那更是天大的恩賜了。
至於方雪鳶想要往她身上潑髒水,那她也絕不會心慈手軟的放過她的。
她不慌不忙的端起桌子上的茶盞,低頭抿了一口,隨後盯着衆人的目光灑然一笑,神情說不出的從容鎮定。
方雪鳶見她依舊是這般氣定神閒的模樣,她更是氣結,繼續道,“靖王爺,這事情民婦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是今天到了王府又承蒙王爺的熱情款待,再看民婦的姐姐,民婦只能說對她很失望。不得已,民婦纔想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還請王爺做主,斷不能被惡人矇蔽了眼睛。”
夜辰朔清冷眸子裡的眸光更是森寒幽冷,臉色陰沉的可怕。
“祁鄖方楚楚,本王待你們也算不薄了。你們如實的回答下蕭夫人剛纔說的話可是真的?”
祁鄖伸手撩撥着自己散在額前的一縷頭髮,姿態慵懶,神情頗爲無奈,砸吧着嘴巴,梨渦深陷道,“誒呦喂,蕭夫人。你這真是……惡人先告狀啊。花朝節那夜在下承認是見過你和蕭公子的。可是在下那夜只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現在就血口噴人了。蕭夫人說在下和方夫人一起出去的,那在下怎麼記得那夜是我一個人無聊自個兒出去逛街的。”
“你胡說,你那夜明明是和民婦的姐姐一起出去遊玩的。”方雪鳶辯駁道。
“蕭夫人,你說在下胡說。那在下可不可以說你在胡說呢?”祁鄖反駁的迴應着方雪鳶的話。
“王爺,您聽民婦說。民婦那夜真的看到了這個男人和民婦的姐姐在一起的……”方雪鳶轉過頭,求援似的看向夜辰朔,急着爲自己辯白。
夜辰朔雙手抱胸,面容冷冽如刀,眼底的冷漠和不屑開始向臉上蔓延而去,瞥了角落一處的肇事者方楚楚吼,他啓脣道,“既然你們各有說辭,那就看誰能拿出證據了。蕭夫人放心,本王絕不會姑息養奸的。”他後半句話帶着凌厲的警告。
祁鄖卻在這個時候吃吃的笑了出來,拍着手無辜道,“蕭夫人,本來在下還敬你是幽州城的第一才女,現在看來,心胸真是狹隘至極。那夜在下因趕路不小心撞到了您,您現在就這般的誣陷在下,嘖嘖……原來所謂的幽州第一才女也不過如此罷了。”他笑着把話說完,又拱手看向夜辰朔,“坦白”的說道,“王爺,本來是在下的私人問題不便透露的,但在下總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名聲受損吧。花朝節那夜在下確實從您的別院那裡趕出來了,不過爲的是去見倚翠樓的息紅姑娘,而且那夜在下也是在息紅姑娘那裡聽了一晚上的琴聲,不信您可以現在就去息紅姑娘那裡打聽去。”
他說完這些,面又露不屑道,“蕭夫人下次想要侮蔑人,麻煩不要再搭上在下。”
“你胡說,那夜你明明就是和方楚楚在一起。”方雪鳶揚聲道,急着一張臉都白了幾分,“王爺,那夜不是隻有民婦一人看到了,還有民婦的夫君也看到了,王爺,民婦沒有說謊。”
方雪鳶沒有想到本來是天衣無縫的事情,現在竟被祁鄖反咬了一口。
蕭瀛眉頭皺了皺,沉默了一會兒,輕嘆了口氣,正想回答,蕭瀛身後站着的長壽卻已經替他開口了,“少夫人,您又何必逼着公子呢?公子如果違心的回答了你的話,那人家祁公子和方夫人就遭殃了。如果公子不回答您的話,您這回去又要和公子鬧,怎麼說都是我們家公子倒黴。您何必讓公子難做人呢?”
長壽這擲地有聲的回答又像一記耳光打在方雪鳶的臉上。方雪鳶沒有料到長壽又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說那樣的話。她整個人簡直要瘋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方楚楚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都這樣了,她還能洗白脫身。
柳芊芊坐在方雪鳶身邊把一切都收入眼底,心中暗罵方雪鳶白癡,早就跟她說了不要這麼早就暴露這事情來,現在好了,被這麼多人聯合圍攻,真是咎由自取。而且,看她這個蕭夫人當的很有體面的樣子,沒有想到連自己相公都收拾不來,這種蠢才,她真的會是幽州城第一才女嗎?
心中暗自噁心,柳芊芊覺得自己像是踩到了一堆狗屎一般的噁心。不想再待下去看着方家這對噁心的姐妹了。她伸手往額頭上一扶,身子軟綿綿的就靠在夜辰朔的身上,虛弱的扯着夜辰朔的袖子,柔弱道,“表哥,我頭疼,難受。”
只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還有那柔弱的身軀,便讓夜辰朔眼裡的幽光迅速的褪去,轉而被關心之情所取代,低頭道,“芊芊,你怎麼了?”
“表哥,我難受,想回去了。”柳芊芊楚楚可憐的睜大她的眼睛,柔弱的像只小貓一般貓在夜辰朔的身邊。
夜辰朔見她這副模樣,哪裡還會想着其他,立刻抱起柳芊芊,緊張道,“好,我們馬上就離開這裡。”說完這話,便帶着柳芊芊一陣風似的往松濤居的方向跑去,棄廳上衆人不顧。
林妙雲和李豔沒有了夜辰朔,又沒了好戲看,自然嘩啦啦離開了。
方楚楚端起紫砂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她才懶懶的起身,看也不看場中的人,也直接讓站在門口的龔嬤嬤帶她回去。
怎麼說呢,本來她還想挫挫方雪鳶的銳氣呢,現在看來,方雪鳶自然會有其他人的收拾她。
看見方楚楚離開,祁鄖也從座上起身,吹着一聲口哨,走到蕭瀛身邊,戲謔道,“蕭兄,我看你今晚也是不能睡踏實覺了,與其這樣,不如到我那裡去。咱兩擺個棋局再拿壺好酒美美的喝一頓,這可好?”
蕭瀛擡眼望了一下仍兀在場中的方雪鳶,又垂下眼眸,淡淡道,“那就叨擾祁公子了。”
“哪會,應該說蕭公子能到祁某那裡會讓祁某蓬蓽生輝許多的。”祁鄖拱手客氣笑道。
長壽推着蕭瀛離開了客廳,祁鄖也自然跟在左右。剛纔還是熱鬧熙攘的飯廳一下子便寂靜無聲了。方雪鳶立在空曠的飯廳中,清冷的雙眸眺望着蕭瀛遠去的背影,穿堂風吹來,髮絲飛舞,裙帶飛揚,靜默的如一幅上好的畫卷。